【一】海洋之心 12海底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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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你笑什麼?”博士問。
“我想您的實驗終於有曙光了,值得慶賀!”我言不由衷。
博士卻很高興,他嗬嗬了半天,自顧自傻樂。
我看著幽深晦暗的海底,心想:這裏要是沒有一個密道的話,就憑我們這麼走下去也走不到盡頭啊!
“小趙,你一定在奇怪我們為什麼要這麼走吧?”
是的,我承認了。
“其實早在20年前,就有一批年輕人提出奇思妙想,想要尋找人魚的巢穴,他們利用現代的高新科技,在大洋,就是這個魔鬼三角區的底部建立起通道,這條通道從沒有人能成功回來過,傳聞它通往人魚的巢穴……而且我們的潛水艇也無法在這麼深的地方前行。所以,當我們聽到你提出人魚的巢穴這個概念後,我和D教授都很激動。你也奇怪我們為什麼隻一人帶著一個氧氣瓶就敢潛入那麼深的地方吧?不錯,我們是有補給的。我是20年前海底軌道工作的主持者之一。而且,人類如果放棄一樣東西,是可以做到在水裏呼吸的。相傳,這是人魚的秘法。而且,它,那隻剛成年的人魚並不是我們發現的第一條人魚……早在20年前,我們就發現了人魚的蹤跡!是的,多麼值得激動,當時我想,總算熬出頭了。可是,那條人魚很快脫水而死。我們既沒破譯它的語言,也沒足夠了解它的習性。人魚學,一門新的學科便是從那時起立項的。可是很快,我們從死亡的人魚的腦部和心髒中獲得了兩條小魚。便一直養著,隨便研究它們的習性。三個月後,其中一條順利蛻變成為人魚,而另一條則以死亡告終。我們才知道了人魚的大概成熟期和幼生期。然而……”博士嗆了一下,仿佛思考要怎麼對我說。
“它死了?”
“不,它又變成了那條小魚,並從此再未變化為人魚。我們認為人魚的變化是某種契機。而直到它的心髒卵化出幼生體,它便宣告死亡。而由它心髒卵化出的幼生體,我們稱為幼生體A。即是現在這條。實際它並不是我們捕獲的,之前也有許多事沒跟你和艾倫他們說清楚。這條人魚啊……是養不熟的。”
如果確由博士所說,那我就想不通為何迪娜要叫我小舅子?小舅子是媽媽的弟弟。而嫂子這個說法是我隨口亂謅的,嫂子是哥哥的妻子。
可見,博士沒有說實話,至少,沒有完全說實話。
不過為什麼相信一條人魚也不相信博士呢?尤其那條人魚有著和人類等同的智商。
我自然也不會跟博士內扛。隻是,非常聰明的換了個話題。
不管她或者他的目的是什麼,我都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是關鍵性人物,更沒認為非我不可。畢竟,少了一個人,世界照樣運轉。
不過,想想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起來令人發悚。
然而,接受了7年異生物和科學訓練的我,還不是十分懂得應付陰謀詭計。
可我知道目前最可以相信的隻有我自己,或許還有那條人魚,我不是孤軍奮戰!也就是說,我不是一個人!可是它算人嗎?或許是一個人與一條人魚這樣詭異奇葩的組合。
嗨,小家夥,我該說幸好還有你嗎?我在心裏默默地說。
人魚好似感應到了我的呼喚,它長長的勾爪鉤拖住我的手,我便任它,由它。喪屍在人魚身後亦步亦隨,它反複勾住人魚的爪子,又被反複甩開。正當它們要開始利齒對決時,博士開口了——
“你知道嗎?小趙。那條人魚,即幼生體A對你很依賴呢。”他這樣說。
“所以我應該給予它溫暖的親情?”我調侃了一句。
“不是,我是說——說真的,小趙,你沒有一點兒被這種化學物質打動嗎?”
“請原諒,您的意思是指……?”
博士似乎陷入了狂熱中,“跨物種的愛情啊,這種化學成分多麼奇妙啊!你知道嗎?有人說,這種化學物質隻能維持短短18個月,在人類之間。”
“久了會膩的。”我同意道。沉默片刻,我繼續說,“可是這能說明什麼?你見過與大猩猩進行深入非友誼行為的飼養員嗎?同理,我和人魚,人類與人魚,完全不對等。不可能。更何況,我是個科研工作者。您說這話是對我的侮辱。”
“好吧,換個話題……上次我發覺人魚有一種波,能使一切機械停止運轉,那麼問題來了。問題是我們如何能在那種情況下啟動水箱的降水功能呢……?我覺得人魚的生物波對附水性機械沒有作用,因此……”
我們興致勃勃地交談著最新科技前沿的發展。就在這時,一片磷光打破了我視野的極限,衝入無限的界限中。
那是一架列車,高軌運行,它的外形與人類世界的地鐵很像。但是又在某種程度上,有著潛水艇的功能。那道滑軌極限的亮著類似白熾燈的燈光,比磷光要亮數倍,甚至數十倍的燈光,完全照亮了這個深洞似的隧道。
它此時就停在我們麵前。
“20年了,白首20年啊!”D教授似在感歎,她與威爾遜博士對望著,似乎從對方臉上都看到了驚喜。
“對了,博士,您就隻帶了我一個研究成員嗎?艾倫呢?”我問。那個單純的小夥子要是看到眼前這幅壯麗的奇景該多麼驚喜啊!
“艾倫啊,他來得稍微遲點,他還有幾個大洋專家在距離我們300米遠的後方呢。我們得等遲一些才出發,因為我們要等他們一並進行這次考察。”
艾倫他們很快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兩位女士和三位男士。容我一一介紹。
女士A,來自聯邦上層的海洋研究員,有著若幹個世紀以前的東方血統,也有一個非常東方的名字:孟夏。現年38,是三個孩子的媽媽。她的相貌非常富有女人味,顯得特別甜。同時在行為上幹脆利落得不像女人,是個非常老到的科研者。
女士B,華爾納女士,42歲,老練的研究者。
男士A,豪斯先生,35,與我一樣是個矮胖子。他甚至比我還矮些,我估摸著他才162。請原諒一個矮子的攀比心吧。
男士B,謝爾頓先生,48,長得油光滿麵。
男士C,夏爾,27,一個小夥子,比我大2歲這樣。
我25,從18歲起在異生物基地訓練。那裏相當於一所大學。無論哪裏都是一所大學——這是我的訓練員教給我的。
下麵說說我的一般狀況,也就是經曆——我有個完整的家庭。不是單親家庭,也不是同性別家庭,而是一個非常普通,完美的家庭。我的父親最喜歡的就是動物世界,他是一名建築師,也是一名工程師;而我的母親則是一位科學研究員兼科幻小說作家。我無憂無慮直道18歲。所有一切都被我父母安排好了,我隻要在他們願望的道路上前進就是最好的。然而,我偏偏不。我富有反抗精神。如果我早知道現在會這樣,我在18歲的時候就不會選擇去什麼異生物研究飼養基地,而是踏踏實實的,幸福無知的完成我的本科課程,興許將來還可以讀個研究生。
我現在想到過去的幸福生活,那段有人管,有錢花的日子就感到很懷念。當然也不是說我現在就沒人管,沒錢花了。這些,我不缺。我缺的是一種所謂的次序。而過去的日子顯然是東方式的井然有序。
我很想念過去的桌椅和書籍,還有嚴厲又慈祥的父母。但是,這些都不在我身邊了。我感到,是的,孤獨。趙剛,傻瓜,你孤獨一人。我自嘲著。冷不妨一個濕漉漉,粘糊糊的魚吻貼上了我的耳廓。那條人魚分叉的舌頭在我耳洞裏攪和。F……法克!這感覺……
雖然在海洋裏,那個吻濕漉漉的感覺實際上說來是不存在的。可我就是有濕漉漉的感覺。我們進入車廂時,假如那是車廂的話,還存在膠水粘著耳朵的感覺。人魚在刺眼的白熾燈下,眨了眨眼睛,針孔大的瞳孔縮了縮,露出個齜牙咧嘴的表情,我想,它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