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洋之心 03超聲波武器與人魚的第二次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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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陷入了人魚尾巴的軟肉裏,逐漸加力,我明白尾巴是它的弱點,而且它可寶貝這條尾巴了!果然,人魚衝我齜牙咧嘴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迪嗚起來,像人類嬰孩的笑聲。花了大約3秒,我才意識到它可不是痛的,它正享受呢!寶寶魚呼嚕呼嚕的哼哼著,往我嘴裏不斷度氣,我甚至接觸到人魚分叉的舌苔,像蛇一樣,水蛇以及這類生物。水膨脹了我的大腦,這會兒正犯著迷糊。我想,那是一個吻,一個足以描摹的吻,它勾畫出人魚的吻部,類人的唇型,魚鰓一樣一開一合的嘴。研究室鋼化玻璃魚缸所在處的大門不知什麼時候關上了……五個看護人員正目瞪口呆的望著我與那條人魚。大概飼養員一般不會與飼養的動物,例如老虎獅子猩猩什麼的,接吻或者更近一步粘膜接觸吧。
趙剛,你這個變態!我暗暗唾棄自己,同時想起曾有人對我說過的話。我身上的衣服幾乎是個累贅,誰會穿這麼多衣服沉入水裏呢?除了你,趙剛。人魚的利爪劃破了衣服表麵,棉絮和血痕一麵沉淪。水不斷上湧,上湧。沉沒了一切……太糟糕了,這算什麼?我打了個哆嗦,手指終於從人魚的粘膜中滑出,帶出若幹粘膜分泌物,雙眼因過多的水而充血,一個與魚類粘膜接觸的科研人員?
我的雙眼被水霧迷住了,人魚龐大的,長長的魚尾在我身上繞了個圈,寶寶魚看著我,沒有瞳孔的眼睛……假如它這會兒有表情,必定是得意洋洋的表情,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我拍打了一下人魚的臀部,帶著人魚,抑或人魚帶著我浮出水麵,我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這簡直,太棒了!空氣和水流在我肺部同時竄動,我猛咳出幾口水來,“小壞蛋!”
‘啪’!我又打了一下人魚結實而布滿滑膩魚鱗的臀部。這會兒,5個看護人員回過神來,他們尖叫著後退。人魚似乎被這聲音刺激了,猛的從水麵彈起,直直撲向頭一個看護人員。那人的咽喉被迅猛的咬穿,人魚的牙齒很鋒利,而且很會找地方下手。這與它纏在我身上的感覺完全不同,應該說是另一種本能吧!可惜了,我沒有拿試管,否則就可以收集人魚的甬道粘膜和雙生根分泌物,我想這些必定很有科研價值,研究一條人魚的性?這是一個大膽的題目!了不起嗎?是的,很了不起,起碼在人類之前的曆史中還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哩!在2175年前,這個時空,這個星球的人類不曾接觸人魚。
人魚迅速解決了三個,都是一擊斃命。剩下兩人中的一個摸出一把手槍,對準人魚,“別,別過來……”槍身在發抖。人魚撲了過去,瞬間槍響了,卻沒打中人魚,人魚在槍上咬了一口,將槍支咬成兩截。然後慢條斯理的將那人的手骨折斷了,它一點點舔著斷肢,像小孩子在舔冰淇淋一樣專注。兩人中的另一人發出歇斯底裏的尖叫,明顯,他瘋了!精神失常。我親眼看到人魚是怎樣處理……融合人類的屍體的?我在思考,難道人魚能融合人類的基因?
顯然那條人魚又產生了一些變化,變得……更類人了,可它永遠不是人。地板上,幹幹淨淨,連骨骸和血跡都沒有留下。我想,我知道倫琴貝爾為什麼會失蹤了……以及這條人魚為什麼會產生變化,自我修複了——這真是個滲人的事實。它吃了他們,徹徹底底的——不過,我不明白的是,它為什麼會對我手下容情,以及容許粘膜接觸?這與一條人魚的習性有關嗎?顯然,是相關的。以及,為什麼攝像頭沒有記錄下這條人魚的種種罪行?我爬不出水缸,而人魚又竄了進來。它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水,它在漱口?清理?清洗口腔?人魚是一種愛幹淨的種族嗎?
我知道這條人魚在不斷完善自身基因,變得越來越類人,卻永遠不會是正常人類。我說:“拉我一把,聽話,寶寶魚。”它像巨型遊輪衝撞礁石一樣朝我撞來,我必須依靠自己,否則就得多喝幾口水。我和人魚搏鬥著,它明顯手下留情,而我下手卻沒有猶豫,即使人魚在調情什麼的玩笑,對我們人類來說也是致命的!
我首先得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其次是研究。如果博士知道我目前的處境,那是他求之不得的,這個老瘋子會樂瘋的!一個與人魚深度接觸的人類……嘖嘖,真是不得了的新聞。
我對人魚說,不管它是否能聽懂,能聽懂多少,“聽著,寶寶,我不能再這兒耗時間,博士正找我,我承認,你讓我心醉神迷,簡直像……哈哈,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聽著,我是人,你是魚,放我離開,聽到了嗎?”我盡量溫和的撫慰那條危險的魚。
它撞了一下我的肩窩,動作和緩了。我想它是聽懂了。
“你知道怎樣離開這個……像你剛才那樣?”我做了個‘飛翔’的手勢,人魚一下把我頂出魚缸,我看到魚缸旁那兩筐活魚不蹦躂了,我拿了條,拋給寶寶魚,它不屑一顧。是啊,吃人的小東西又怎會看上……但,如果我喂它呢?我起了個大膽的念頭,將一條魚細心的劃分好,放在手心遞過去,我的手有些微微發抖,生怕它一口吞了我的手,或者整條手臂。但是,寶寶魚遊過來,嗅了嗅魚肉,居然用舌頭舔掉了,我忘了它的舌頭是帶倒刺的,像犬科或者貓科動物一樣。舌頭刮在我手心,有點刺痛有點癢,這可不像我們接吻時,假如一條人魚與人類能接吻的話,那樣溫和。我在撫慰一條人魚?這難道是一個研究者該做的事情嗎?我可是你的研究者和飼養員啊,人魚小寶寶。
當我要離開時,人魚呼哧呼哧著,“迪嗚——迪嗚——嗚?”
“別嗚了,我要走了。我覺得今天很累,小家夥,你也累了吧?”
“嗚——嗚——”人魚伸出長長的勾爪,蹭了蹭我的肩,留下一連串血痕,爪痕。我痛得直咧嘴,你還起勁了是吧?和這條三觀不正的人魚我真的沒話可說。人魚之謎?是什麼……我覺得我和它又接近了些……它這是不舍,還是因為吃得過飽放棄將我當成食物了……這條人魚,是個奇怪的小家夥。我已經無力對研究員和看護人員默哀了,如果是一個人類殺了他們,那我們一般說這個人手上沾滿了鮮血……可是一條人魚?嗬,它本來就處於食物鏈的頂端。總不能愛狗人因為有人吃了狗肉就……好吧,不能這麼說,客氣一點說,這條人魚對它的食物可一點不客氣,據我看,它護食得很呢!我也無法以人類的道德倫理強加於這條人魚,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我再度負傷,我就知道離開沒那麼順利。那條人魚將我整個壓爬下,拖著我的雙腿,就要將我再度拖入水裏。這時,門開了。博士饒有興味的看著我和那條人魚,“小趙,你喜歡和人魚一起‘玩’?”他語言裏的暗示意味再明顯不過,該死的老瘋子!
“博士,您不都看在眼裏了嗎?”我一臉平靜。人魚埋在我胸口抽著氣,“嗚迪嗚?”
“小趙,你覺得人魚有語言嗎?”在我被拖住時,老瘋子非但沒有救我,反而津津有味的提出一個話題。
“應該都是簡單元音,能表達情緒,它們的文明應該沒有那麼發達。”我謹慎的選擇措辭。同時拉了一把那條人魚的臀肉,壞孩子!
它安靜的依偎著我,眼睛大睜著,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大得可怕,也白得滲人。它應該是累了,我將人魚‘噗’一下丟入水缸,它一下怒了,委屈的迪嗚著。我想,它是疲倦了,因此沒有對我做出可怕的攻擊。
“小趙——”
“等我換件衣服,博士。”我將那身染血的衣服整個扔進垃圾桶,赤身找起套頭衫。22世紀的衣服是一層薄薄的塑膠製品,那些塑膠製品都被稱為套頭衫,一種類似21世紀某種形式的衣服的叫法。我換好衣服,看著窗玻璃外偌大城市的景致,心想——不愧是一個先進科技的時代。這個時代的時光機遍布,線路尤為混亂,因此22世紀中葉有一項法律誕生:禁止改變過去!或者非國家用途的使用時光機。我俯視著窗戶外,飛鴻走車的景致,腦海裏迅速布置出鳥瞰圖。你看,我站在那麼高的建築上啊……
我想,人魚出現在大陸上,可能是由於海洋受到了嚴重汙染,那種汙染是致命的。對人魚來說的致命。不知除了人魚,會不會有塞壬,海怪,海妖,蛟龍,鮫人之類的傳說中的存在……不管怎麼說,我得保證好第二個項目的進行,以及,博士的計劃,依靠這條人魚淨化水源——因為時下的水源大部分已經被化工汙染了,博士認為這條人魚能為我們開辟新的道路,但,真的會如此嗎?
不管要做什麼研究,都是為了之後的計劃考慮的。威爾遜博士打算在做完三項測試後,帶這條人魚到大海,讓它為我們尋找純淨的水源以及,它的族群還有那些傳說中的生物。作為研究所的員工之一,我隻要保證測試的順利進行就可以了。
“一個星期以後吧。”我說,“至少,給我三天時間。”我得好好規劃一下。
人魚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呢?博士縱容它吞食,生吞囚犯,幾乎每次進入那所實驗室都能看到類似屠殺場的場景,隻不過,人類由屠夫變成了案板上的肉!這條人魚是個真正的殺手,這回,它看到我,眼睛眨了眨又低下去,顯然對我不感興趣。又抑或,它還在記恨我上次的行為——將它扔入魚缸裏,不管怎麼說,它也是一條魚嘛,我沒做錯什麼,我想,人魚真是一種記仇的生物!這點,和人類的小孩沒兩樣。不過,也不是說,成人就不記仇,隻是他們掩飾得很好,這條人魚顯然還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我開玩笑的摸摸它的頭,它抬頭,白白的眼睛直直望著我,嚇了我一跳。它身上青紅的血管顯眼極了,森森的牙齒紮入一個囚犯的皮膚裏,那個囚犯發出慘叫。所幸,人魚在吃了三人份後,就沒再對‘食物’表示興趣。15天之後,它不再碰那些囚犯了,就是不吃了,除非是把他們單純的撕裂。
“這條人魚怎麼了?你認為呢?小趙。”顯然博士很疑惑,膽戰心驚的囚犯們很慶幸。
“它是不是不需要融合人類基因了?體內已經到達某種飽和點,和人類很接近了。我們可以試著喂它熟食,一些人類的食物。想必它的胃進化了這個功能。即消化熟食的功能。它雖然沒變得和您一樣漂亮,可至少不跟我一樣醜。”最後那句話是打趣的。
人魚還是沒變成美人魚,可是卻是非常類人的生物了,稍微包裝一下,你會以為它是個海員呢!
有一天,在我們暗暗麻醉人魚進行第二次實驗時,我們終於意識到,它不是,也永遠不可能是人類。在缺氧環境下,人魚的呼嚕聲時高時低的,魚尾微微搖晃著。它猛地醒來,竄了出去,竄入夜幕中。期間,還咬傷了一個企圖阻止的警衛。人魚的力氣又大了許多。我追上它,它用魚鰭走路,但是,在走到研究所出口時,人魚猛地倒下,它的魚尾裂開兩邊,形成一雙又細又長,令人想起蜥蜴的尾巴,布滿鱗片,絕不是什麼美麗事物的腿。它企圖用腿站起來,又倒下去。我扶起它,它張嘴,猛咬向我,一顆尖牙從它嘴裏掉了出來。它換牙……了?這是成長的節奏嗎?人魚一把搶過牙齒,企圖裝進嘴裏,裝不進就衝我‘迪嗚’,顯然,它很寶貝這個。
“別擔心,小家夥,會長出新的。”我試圖安慰它,也不知它聽懂了幾句。它白白的眼睛霧蒙蒙的,像感到委屈的人類小孩。
“小壞蛋!”我一把拍了拍它光溜溜的臀部,“你需要一件衣服。明天,我帶你逛街好嗎?我會向博士申請的。”它理也不理我,隻難受的哼唧著,這是輕度缺氧的‘後遺症’。難道……它在撒嬌?我怎麼會有那麼可愛的想法。我簡直要扶額癱倒了。當然,這是個調侃,我可不能真癱。還有一堆事情要我做呢。
博士如果看到人魚這副樣子的話——顯然實驗就會……人魚哼唧著,它眯起眼睛,咬了口我的手背,在那兒留下淺白色的月牙牙印。它很小心,真是乖寶寶。寶寶魚似乎很喜歡我,不,應該說是感興趣。不會有人魚喜歡上人類或者人類喜歡上非人類物種。
“迪嗚——”人魚似乎想表達什麼,才一會兒它就開始脫水了。為了防治它再度變成魚幹。我抱著它,它有點長,站起來肯定比我高,因此,我相當吃力。可是我畢竟有77公斤,150斤多,沒問題。我是個渾身是肉的矮胖小夥。我很結實,不是那種軟軟的肉,而是有紮實的肌肉覆在脂肪下。我抱著人魚,進了我的浴室,打開水龍頭,它呼哧呼哧喘氣,很快低頭咕嚕嚕的開始喝水。顯然,它正缺水。
“慢點,別嗆著。好孩子。”我拍了拍人魚的肩,它迪嗚了一聲,繼續歡快地喝水。
在碰觸到水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人魚的雙腿又變成了一條魚尾。奇妙的生物,令人著迷。它大口呼嚕著,在我的手掌下,它尾部的魚鱗張開,我很快意識到它不是憤怒或感到驚慌,而是像一隻被順毛的黑貓,舒服的呼嚕著。唉,它怎麼能這樣呢?可是當我順著魚尾的紋理,理到魚尾末端時,寶寶魚將魚尾縮了回去,一甩尾巴,激起浴缸裏無數水花。
我變成了個落湯人,它變成了條落湯魚。我哈哈大笑,“你太可愛了,我的寶貝兒。”
它似乎聽懂了,格外開心。我揉搓著它潤澤的臉頰,它這會兒倒一點兒不令人想起魚幹,而完全就是條濕潤潤的‘比目魚’。人魚身上分泌出的液體使浴缸裏的水變得清潤了些。我懷疑我的眼睛看錯了……難道這種生物真的能淨化水源?
它捧起它的‘洗澡’水,示意我喝下去。我低下頭,俯在它手掌喝水,水意外的甘甜,帶著點海洋的鹹澀苦味,味道很怪。但是,在22世紀,已經很少有這樣純淨的水源了。
它很安靜的伏趴在浴缸裏,非常安靜,安靜到我幾乎忘記認識它這個月以來,它的數次惡劣行徑。
博士最終找到了我們。“啊哈,”他說,“我們的漂亮寶貝今天變得更漂亮了!”
“假如它是個人的話,我會立即同意您的話。但是,很顯然,它隻是類人。”我道。人魚確實是類人,但比剛發現它的時候漂亮多了,至少,濕潤多了。它的整個身體呈流線型,胳膊不再那麼坑窪,到處是血斑,雖然還是比尋常人的要細,但至少,很光滑,和它的鱗片一樣。肚子和小腹還是圓鼓鼓的,但由看起來有8個月,變為看起來有5個月身孕,當然,它不可能有身孕。胸前的囊袋還是一鼓一縮的,但是沒有人類的腺體乳子,就是說,沒有那一點,完全是個柔軟的,皮球似的袋子。假設每個人魚都有這樣的袋子,那麼,雌人魚的身形會怎麼樣?會像有四個牛奶瓶的成年女性嗎?光是假設,就使人覺得光怪陸離。
“博士,”我想到和人魚逛街的約定,提議,“您看,我們能帶它到街上逛逛嗎?它一定沒有見過大都市……額……”我努力想著怎樣措辭,“問題是,人魚不能脫離水,您看——”
“假如你能使人不發現它的身份的話。要知道,了解它真實身份的人越多,就是了解它是條魚的越多,對我們的工作越麻煩——嗯,我給你提供個噴水濕霧吧,你隨身帶著,哈哈,給它補水?那可是高科技的產品啊——”博士一臉搖頭晃腦的樣子,並且曖昧的眨了眨眼,“你看,小趙,人魚對你很友好——”他拉長聲音,“尋常人接近它一米之內,它就有可能發動攻擊。你,在這點——”他嚴肅道,“你在這點,是得天獨厚的。”
“是的,博士,但願如此。”我麵無表情。
老瘋子搖晃著食指,“NO,NO,NO!我是讓你去接近它,親近它,又不是讓你做了它,捕獲它或者獵殺它,吃了它。這魚肉……”博士嫌棄的看著人魚一身青紅的,明顯凸出的血管,“想必不好吃……”
‘啪’!人魚打了一下水,幾乎要衝出來。
我忙安慰它,“寶寶,老人家是說你不能吃,不是不好吃。”寶寶魚這才滿意的蜷縮回去。
FA……法克!這魚……看著就不能吃!且不論它極像人類的外貌,而且,難道砍了它的魚尾?太血腥了!就算我是個科研人員,可我首先是它的馴養人,我怎麼能——毫無芥蒂的吃了這條極其燦爛斑斕的魚?它的魚尾讓人想起毒蛇豔麗的鱗片,我想,它一定鍾意毒物,而珊瑚和海藻也是它所愛。它已經沒剛見時那樣四處曬傷,它的皮膚恢複了彈性與色澤,雖然那些凸出的血管讓人不寒而栗。它的肌膚變得愈發晶瑩透亮,在它吞噬了那些囚犯的生命後,簡直能看到內部胃的結構,和一條條粗粗細細的血管,心髒,肝髒,腎髒……還有骨頭,它似乎這些與我們人類沒什麼不同,但是無疑它隻是類人,似人,永遠不會是人。我聽說,人魚會報複吃了自己的人類,通過一種極端的手段,又或者是另一種方式——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想去嚐試!
“哈哈,看來你對安慰這條人魚很有一手!不愧是人魚‘心理專家’。”博士再度開始調侃。
我換了個話題,“博士,我們得想想……如果人魚能適應陸地生活的話,”
“你就要給它找個新娘?啊哈!”博士,這個老瘋子擠眉弄眼地道。他手舞足蹈的,情不自禁自語著,“哦,可憐的威爾遜,為什麼人魚選擇的不是你呢?否則你做實驗的空間該有多麼大啊!為什麼是小趙呢?趙剛這孩子太死心眼了,他一定不同意我做那個實驗,一定不同意!噢,可憐的威爾遜!”
這時,艾倫來了,他抱歉的對我說,“對不起,趙剛,博士每到這個點數就會發一陣瘋……”
“天才科學家總這樣。”我聳聳肩。
迪娜抱著一摞資料,分發給我們,“我送博士回去,你們看一下資料,然後想辦法,總之讓這條魚不死,它脫水時變得可厲害了!”
“已經進行了脫水實驗?”
“不,剛才——一切我們都看到了,因為博士確定人魚的生物波會影響攝像頭工作,因此是采用望遠鏡,遠距離跟蹤。我們看到,人魚長出了人的腿……”她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忙捂住嘴,“你就當什麼也沒聽到,博士不讓我們告訴你這些。”
“好吧,我就當沒聽到。”我說。
“我也沒聽到。”艾倫說。
多好的哥們,姐們!好男人和好女人呀!
“不過,你確定明天要帶人魚出去?”
“寶寶挺像人的。”我說,“不仔細看,沒人發覺。我到網上弄一套21世紀的古裝,管保叫它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不過它畢竟不是……”迪娜咬住嘴唇,沒再說什麼建設性的意見,隻是將手搭在我肩上,“你小心點。”她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我的肩,“光憑你,可……”
我明白她的意思:光憑你,可保不住它!
不過人類保護實驗用的小白鼠,或者人魚又有什麼意義?道理我都懂,你看,隻是無法實施。我意識到我已經將魚寶寶……當成了需要照顧關心的魚。它也確實需要照顧關心,一點兒讓人不省心。
但,那天我們終於送完人魚回巢後,又發生了事件。一個叫D的教授被送到我們研究所,她負責監督博士的工作。D教授是個年逾花甲的老太婆。和老瘋子,嘖嘖,真是相襯的一對兒。
我拿著資料,打著哈欠,坐在椅子上瞌睡。D教授在講人魚的生理行為,已經講道:“……人魚通常,最初是由深海的父輩進行性的引導,在它們3個月的時候,它們到了第3個月過兩周時就基本乳牙都脫落,換上新牙,這與我們人類先換牙再進行性顯然是相反的。而到3個月零五周時,它們就是成魚了。即成年人魚……你們愣著幹嘛?還不快做筆記!”
我強打精神記了幾筆,這些天太累,人魚折騰的,寶寶魚太能折騰。
“對了,教授,如果……”我提問道,“成年人魚相當於人類幾歲的智商和情商?”
“假如不出意外的話,成年人魚相當於人類十歲的孩子的智商和情商。可別小看這點,這點很了不起,很少有動物能達到人類十歲小孩的智商和情商的。”
“……那不還是小孩……”我嘟囔了一聲。
“可不是小孩,是成年人魚。它們迅猛有力,以及危險!有些成年人魚甚至表現出了天才兒童的智商!”
說到底,還是兒童……!不,已經不是兒童了,人類的兒童的定義和魚類的兒童的定義是不同的。幸好我沒有做出褻瀆童魚的行為,它需要一個引導者,而我正好成了那個引導者,如此而已。不知它的牙怎麼樣了?我幾乎想去……看看它。
據說,古希臘有這樣一種傳統,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情是得到保護和宣揚的。每個成年男人都會引領一個少年,一個滿16歲的少年,在少年16到26歲時給予少年正確性的引導。但他們隻是親吻撫摸和腿交,並不咬或肛門開啟。咬或肛門開啟在他們看來是侮辱的,不潔的行為,隻發生在奴隸,俘虜和M-boy之間。
我昏昏欲睡的仰靠在椅背上,模模糊糊記著筆記,我居然能邊睡邊做筆記,這個能力是我在非人類飼養基地培養的‘良好’習慣。而且,還能做到不記錯一筆。
就在此時,一個血淋淋的人爬到了會場,“人魚……人魚要逃……警衛攔不住……”他說完這句話就斷氣了。從那人的衣著上看是22世紀的精英警衛人員。D教授吩咐下去,帶著超聲波炮,如果不能使人魚停止反抗就殺掉!我清醒過來,打了個寒戰。22世紀的各種超聲波武器是令人驚訝的豐富。還有各種次聲波武器也是同樣的滿目琳琅,品種繁多。我親眼看到人魚的嘴是怎樣咧開,簡直像個裂嘴女一樣,當然,它是雄性。不過,不是有裂嘴女這部恐怖電影嗎?它一口吞下了超聲波,這是數據上顯示的,而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它此時就窩在偌大的魚缸裏嘲笑我們,大開殺戒。
“試試給它脫水!”D教授吩咐下去,魚缸裏的水開始下降。這時,人魚才驚慌起來,可憐巴巴的蜷縮成一團,可仍朝我們嗚嗚吼著。
“它……這樣會不會有危險?教授。”我擔心道。
D教授道:“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不教訓這條人魚怎麼行?給它脫水一天晚上,第二天就乖了。”
“我能去看看它嗎?”我問。
“隨便你。”教授顯然不想多談。
坐在一旁的博士興味了然的望望我,又望望那條人魚,對教授說:“有好戲看了。小夥子是個棒小夥!”他似乎在誇獎我什麼,聽得老教授連連搖頭。
“一條人魚而已,博士你在它身上花費太多心思了……不過呢,這確實是我們科學之所以進步的原因之一。”教授眯了眯昏花的老眼,一臉蕭索,而我則沒再看下去,徑直向著蜷縮的人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