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叵測【五】
    待回到暫且下榻的酒樓已是深夜，小二正要關門，見他回來連忙要去稟告管事的。
    孟澤攔下他，“不必興師動眾，給他安排個住處。”
    小二便領著方童去了。
    禾嘉這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主公……”
    孟澤抬手製止，“我有些乏，不見客。”
    禾嘉不敢多言，隻把他送到臥房，然後派了小廝在門口守著。
    “阿湛？”孟澤推門進屋就發現屋裏飄散著淡淡的飯菜香味。
    “大哥……回來了。”王湛的嗓音有一絲哽咽，手忙腳亂地點燈不慎帶倒了燭台。
    孟澤連忙把燭台扶起來，點上燈，抬頭卻見王湛兩眼通紅在桌旁坐著，“你怎麼了？”
    王湛側過臉笑道：“你回來就好，吃些東西吧，我先告辭了。”說完匆忙起身離去。
    看著他落荒而逃，孟澤心裏很不是滋味，以他的眼光如何看不出王湛方才是在強顏歡笑，“來人，請華先生明日過來一趟。”
    門外小廝便答道：“華先生說了，主公回來就要差人去給他說，想必這會兒應該已經過來了，還有沈公子。”
    華先生敲門時，他正雙腳泡在木桶衣衫不整地躺著，一來孟澤累了兩天也沒精神去守那些虛禮。
    二來，華成算是家裏人，客氣不能當飯吃。
    華先生是君子，自然不會跟他計較這些，隻是對他失蹤兩日頗有微詞，“主公平安就好。”
    孟澤如何聽不出這是人家對自己的行為有所不滿了，於是坐起身笑道：“抱歉，讓華先生擔心了。方才我見趙王似乎神情有恙，華先生可知這兩日出了什麼事？”
    “這……”華成有幾分猶豫，並不是他不想說，而是這話說出口如果屬實倒還沒什麼，如果隻是他憑空猜測，到底不妥。
    孟澤笑了笑，“華先生不必有所顧慮，盡管說，我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華成想了想，“昨日我按時去趙王那裏請脈，無意間聽見孟原與趙王提及主公，在下並未聽見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之後我見王爺神情恍惚，似有心事。”
    孟澤點點頭，“那趙王的身體……”
    華成輕輕搖頭，“王爺不肯配合，在下也是束手無策，但是據上次遇刺時脈象來看，隻能用些溫補的名貴藥材。華家最擅長的是外傷救治，像王爺這種病，隻怕還要另請名醫。”
    “華先生所指的名醫是？”
    “江左名醫世家秦家。”
    孟澤了然，華成所在的華家和他所說的江左秦家同是名醫世家，隻不過這兩家曆來不僅沒有任何交集，反而有些嫌隙，以孟澤和華成的關係，想要請來秦家給王湛治病，隻怕不那麼容易。
    然而孟澤隻是笑道：“此事我先記著，等回了晉州我就派人去江左求醫。夜深了，華先生也早些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