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凝固的空氣頓時輕鬆起來，孟頎也笑，用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語氣道：“孩兒這不是怕說錯嗎？請爹爹給孩兒改正。”
    孟澤將他抱在懷裏，歎了口氣：“挺好的。隻不過，景公時不過拿公卿作個筏子，而如今卻是不單公卿尊貴，連武夫也簡慢不得了。”
    “是前些日子羽林衛金威強搶民女的事？父親怎麼說的？”
    “當然是順著王丞相的意思革職查辦。”
    孟頎微微蹙眉，“丞相這是要保金威？不至於啊！”
    “王丞相是不至於平白耗費氣力去保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不過任他們玩兒去，咱過陣子出門轉轉。”孟澤伸手在他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上捏了一把，“晉州不宜養人，這身量雖是長了，卻瘦了許多，回頭叫和尚找個南陽廚子來，好好給你補補。”
    孟頎尚不太習慣他這麼快轉換話題，愣了一下才笑道：“總不能長成仁和那樣的吧？”仁和是和尚他長子的小名。
    “那孩子胖是胖了些，聰明圓滑肯上進，要不是看在和尚的麵子上不好挖人牆根，帶晉州來跟你念書也不錯。”孟澤笑了笑，對這位日後為大魏遠通西域做出巨大貢獻的錢大公子做出了初步的肯定。
    孟頎他到底還是個孩子，能知道錢仁和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就夠了。
    說笑了一會兒，孟頎才想起來今早看見的事，略一思索道：“今早我看見鄭姑娘和孟原私下見麵，兩人像是爭執什麼，還不等和尚過去孟原就走了。”
    孟澤笑了笑，右手拇指用力掐在中指關節處，便是疼痛也無知無覺，“小孩子家摻和這些做什麼，鄭家那些破事兒你就別管了。”
    “好，我聽父親的。”
    “呦主子，這趙王可真大方，給送了幅陛下的禦筆來，這禮太貴重了，您看咱拿甚回禮才好？”和尚不等敲門就用他那大嗓門喊著，這幸好是在自己家裏，要真是在外麵那還不丟人丟大發了。
    孟澤果然默默閉上眼當做不認識他這個人。
    和尚親自捧了一個長條盒子進來，擱桌案上打開給他看。
    在場的三個人裏，和尚就不用說了，孟頎他也不大懂這玩意兒，唯一對山水圖有些研究的孟澤卻是起身大略掃了一眼，隨後從和尚手裏接過畫，在手裏掂了掂份量，無聲看了和尚一眼然後就用刀挑開畫軸一邊，手一抖一個黑色錦囊就從畫軸裏掉了出來。
    和尚感覺自己下巴要脫臼了，連忙一手揉著下巴一手接過那幅畫。
    孟頎也覺得自己開眼了，趙王用這麼隱秘的方式給他送來的東西，必定不一般。
    那黑色錦囊剛一入手孟澤就知道裏麵裝了個什麼東西，隻不過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巴巴的望著，就順手放孟頎手裏，“趙王重情重義，隻不過這兵符在我這也名不正言不順。”
    “父親說的是，王爺一片好心，但到底不合時宜。”
    孟澤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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