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隻因不想讓你再那樣孤獨,所以我陪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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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楠和方茴的“地下交情”終於結束了,為了慶祝,張楠帶著付雨英一起請方茴和陳尋吃飯,除了不知情的付雨英外其他三個人都心照不宣,席間閑聊時付雨英說起了陳尋的那首《匆匆那年》,付雨英這句無意的話令陳尋和方茴之間好不容易穩固的友情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原點,要知道像他們這種曾經那樣相愛又那樣傷害的兩個人來說想要重新“拾”起友誼是件多麼艱難的事情,可是現在陳尋卻怪不得任何人,因為歸根結底都是他自己造成今天這種局麵的……
    那天之後,方茴和陳尋就沒再聯係過,為此張桶十分地抱歉,他不停地跟兩個人道歉,得到的答複都是:“不用道歉,我們真的沒什麼,隻是不知道說什麼而已。”,張楠也隻好放棄努力,其實他知道即使兩個人不再相愛,但被外人提起往事的時候心還是會難受,就像剛剛愈合不久的傷疤上的那層新生的皮膚一樣,看上去和其它皮膚沒什麼不同,但一旦觸碰到它雖不會流血但傷口也會隱隱作痛。
    宋明的父母是年初九回的湖南,林嘉茉從火車站一出來就打電話給方茴,方茴一接起電話就聽到林嘉茉近似吶喊的聲音:“茴兒,姐姐我自由啦!你現在馬上給我出來,咱倆好好慶祝慶祝。”
    因為被林嘉茉摧得急,方茴出門時忘記了關電腦。電腦桌麵還停留在三天前的模樣,隻是在那個對話框裏多了幾封郵件。郵件全是方茴發給喬燃的,第一封是大年初一發的,上麵寫著:“喬燃,新年快樂,吃餃子了沒?不用擔心我,我很好,想你!方茴。”
    喬燃回複道:“新年快樂!吃過餃子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喬燃。”
    第二封是大年初三發的,上麵寫著:“今天我跟陳尋說了我和張楠的事,陳尋他什麼也沒問,我有些驚㤉,不過也好,過去的都過去了,喬燃,現在我的心裏都是你。方茴。”
    喬燃回複道:“我知道,你開心就好!喬燃。”
    第三封是大年初五發的,上麵寫著:“喬燃,你什麼時候回來呢?我知道我不應該問這種問題的,可是我真的好想你!早點回來吧,好嗎?方茴。”
    喬燃沒有回複……
    第四封是初六發的,上麵寫著:“昨天又夢到你了,夢裏你還是背信了你的承諾,醒來的時候我哭了,喬燃這並不是真的對吧?方茴。”
    喬燃也沒有回複……
    第五封是初七發的,上麵寫著:“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喬燃還是沒有回複……
    第六封是初八發的,上麵沒有字,隻有一個短短的省略號,在那大大的對話框裏寂寞的呆著,結果依舊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音,初九這天方茴沒有再發任何郵件給喬燃,因為她知道喬燃依舊不會回複,可她卻還是不死心,所以從早上起床到中午被林嘉茉叫出去之間的四個小時裏方茴固執地坐在電腦前看著桌麵上的光一會兒亮、一會兒暗,方茴的心情也從懷揣著不真實的希望變成了真實的落莫。
    林嘉茉約方茴在她們經常去的西餐廳見麵,林嘉苿看著坐在自己對麵努力掩飾自己落寞的方茴,問:“茴兒,你怎麼啦?”
    方茴努力地笑了笑,林嘉茉有些急了:“方茴,笑個什麼勁呀?笑的比哭還難看,快說到底怎麼啦?”
    方茴抬起頭看著一臉擔心的林嘉茉,鼻子開始發酸,眼淚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方茴想自己的那些委屈和悲傷或許也隻有林嘉茉可以傾訴了,林嘉茉見方茴哭,忍不住地自責:“哎呀,都怪我太急了,茴兒、乖、不哭了好不好,?”
    方茴點點頭,擦掉臉上的淚水,聲音有些斷斷續續:“我覺得喬燃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他去哪兒了?”林嘉茉並不知道喬燃回英國的事,所以對於方茴說“不回來”的話有些不明白。
    方茴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把自己和喬燃從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開始直到現在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林嘉來聽,林嘉茉的表情從不解變得憤怒,她本想開口咒罵喬燃的但看著對麵那個善良、純潔又滿臉悲傷的方茴講出來的卻是:“茴兒,喬燃可能是比較忙或者是、是電腦壞了回複不了你,喬燃不是那樣的人……“
    林嘉苿有些講不下去了,因為連她也覺得喬燃變了,所以她講的那些安慰方茴的話連自己都不相信,方茴又怎麼會相信呢。林嘉茉握著方茴放在桌子上的手,觸碰到她冰涼的手時就像觸碰到了她的心,林嘉茉想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這樣善良的方茴?為什麼要讓她那麼難過?
    方茴的父母還沒有從南方回來,林嘉茉擔心方茴又會像六年前那樣悄悄地消失,所以林嘉苿搬去了方茴家住,宋明並沒有什麼意見,隻是有些好奇,林嘉苿沒告訴他原因,所以他去問陳尋,然而陳尋給他的答案是“不知道”,反倒是陳尋問了他宋明一大堆問題,聽到林嘉茉是很著急搬去方茴家住的時候,陳尋也擔心了起來,他顧不上上一次的尷尬局麵,直接去了方茴的家。
    開門的是方茴,陳尋看著一臉憔悴的方茴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他開口就冋:“你和喬燃怎麼了?”
    方茴看著自己麵前一臉焦急的陳尋,她強忍著眼淚說:“他可能不回來了。”
    “混蛋。”陳尋一拳打在牆上,牆麵發出一聲悶響,像是牆麵也很憂鬱一樣,房間裏的林嘉茉聽見響聲跑了出來,看到是陳尋後也就鬆了口氣。
    方茴急忙拉住陳尋想再次砸在牆上的拳頭,方茴沒能忍住的眼淚“砸”在陳尋的拳頭上,陳尋的拳頭漸漸鬆開了,他把方茴拉進自己懷裏,溫柔地說:“別哭,有我在!”,方茴沒有掙脫陳尋的懷抱,雖然那時她並不愛陳尋了,但她不得不承認陳尋的擁抱還是能給她溫暖和安慰。
    三個人在方茴家的客廳裏坐著,有些體力不支的方茴靠在林嘉茉的肩膀上漸漸地睡了過去,陳尋看著睡著了的方茴卻還依舊緊皺著眉,自己的心就不由得絞在了一起,陳尋想當初他也是讓方茴像現在一樣痛苦吧,他以為方茴這輩子隻會遇到他陳尋一個混蛋而已,可現實或許並不是那樣……
    那天晚上陳尋一直沒有離開方茴的家,他一個人在客廳裏不停地發郵件給喬燃,後來陳尋跟張楠講的時候他不由得失笑他說他那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發了多少封郵件,但一定是自己活到現在為止發的最多的一次郵件。張楠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那時陳尋心裏一定不好受,如同當年的喬燃;也如同當年的自己,在那個叫方茴的女孩身邊或許就隻能扮演朋友而已,誰也不知道上天的安排……
    喬燃的郵件是在初十的晚上才“懶洋洋”的出現在方茴的郵箱裏,簡短而又帶著些陌生的生硬:“我正月十二上午到北京,喬燃。”
    然而就這樣一條不知道是什麼態度的郵件卻讓失意中的方茴重新看到了希望,她不停地自責,像個做錯了事怕被父母責備的孩子一樣:“我該相信他的,我不該懷疑他的,不該懷疑他的……“
    第二天一早方茴就去喬燃家打掃衛生,陳尋和林嘉茉都有些不放心所以便悄悄地跟在方茴後麵……
    方茴到了喬燃家門口用鑰匙開門時才發現門是被反鎖的,方茴一驚,本能地叫喬燃的名字,方茴叫了幾聲後門裏麵傳來了腳步聲,然後門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打開了,方茴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她努力地露出自然一點的笑容,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自己:“一定是敲錯門了。”,可是門裏的那個女人在上下打量了方茴之後,用輕蔑地語氣說:“你是方茴吧?喬燃不是說明天才到嗎?怎麼今天你就來了?”
    方茴從那個女人嘴裏聽到了“喬燃”的名字後她再也偽裝不下去了,瞬間方茴的視線模糊了,看不到門裏的那個女人,但卻看到了自己日盼夜盼的喬燃,喬燃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也消瘦了許多,但方茴又覺得不是喬燃,因為在喬橪的臉上不會出現那種“放蕩不羈”的表情。方茴拚命地搖搖頭,她小聲地問:“你還是、是我的喬燃嗎?”
    “我是喬燃,但不是你的……“喬燃伸手把門裏的那個女人攬在懷裏又說:“是她的。”
    陳尋和林嘉茉實在忍不下去了,他們衝上去,林嘉茉扶著發抖的方茴,陳尋一拳打在喬燃的臉上,喬燃的嘴角溢出一點血絲,女人嚇得大叫了一聲,趕忙扶住快要摔倒的喬燃,方茴隻能看到喬燃嘴角的那一點紅色,方茴愣愣地看著,突然笑了什麼也沒說推開了林嘉茉轉身離開了……
    林嘉茉拉著陳尋就去追方茴,喬燃本能地推開女人也想跑出去,可他跑了兩步卻又折了回來,他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所有的動作就像一個機器,走到客廳裏那個沒有靈魂的機器像發了瘋一樣拚了命地砸東西,客廳裏所有能砸和不能砸的全都“喪命”了,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突然跑去房間拿出來一個水晶相框,相框裏的方茴在一顆巨大的聖誕樹下開心的笑著,那笑容像水晶一樣純潔、幹淨。女人把相框遞給發瘋的機器人,機器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然後從空洞的眼眸中流下了兩行淚水,喬燃把相框小心翼翼地把在懷裏,然後身體像灌了鉛一樣住下沉,他癱坐在地上哭的比那個雪地的夜晚還要悲傷,女人也蹲了下來,把喬燃擁在自己的懷裏,女人痛苦地閉上眼睛,聽著懷裏自己深愛著的男人為別的女人發瘋,為別的女人痛苦……
    這個女人叫孟雅,是喬燃在英國的同學,因為雙方的父母都比較熟悉,所以喬燃和孟雅自然也走得近些。雙方家長因為有意成為“親家”,所以兩家人也是經常聚在一起。孟雅並不反對家人的“安排”,因為她喜歡喬燃,喜歡那個溫文爾雅的喬燃;喜歡總是帶著些憂耶的喬燃。即使她知道喬燃並不喜歡她,她也不打算放棄,她總是信誓旦旦的跟喬燃說:“喬燃你知道嗎?你就像那能在天上飛的風箏,我孟雅就是那根線,即使你這風箏飛星再怎麼高,再怎麼遠,也是要和我這根線在一起的。”,然而時間久了再信誓旦旦的話也會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畢業後,雙方的父母正式的提起兩個人的事,因為喬燃父母對自己的肯定,所以孟雅整天幻想著和喬燃以後的生活,在她以為一切都會按照她想的那樣發展的時候,她得到的卻是一封郵件和喬燃回國的消息。那個時候孟雅知道了方茴的存在,才知道自己竟然敗給了一個幾乎不存在於現實中的女人。孟雅討厭做失敗者,更討厭讓她做失敗者的喬燃和方茴。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對待愛情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但一旦他們知道自己永遠都得不到那份愛的時候,他們的愛便會變成恨。孟雅發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喬燃,然而當她無意間看到暈倒在那棵巨大聖誕樹前的喬燃時,她才意識到誓言這東西就隻是當下的決定而已,過了當下也就不會做得到……
    孟雅知道了喬燃的秘密,她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喬燃,她突然害怕走近喬燃,腦袋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醫生跟她說的話:“這位先生之所以暈倒都是他腦袋裏的那個腫瘤在作祟,雖然手術的成功率比較低,但至少還會是有成功的機會,所以麻煩小姐您多和這位先生溝通吧……“
    醫生的話讓孟雅覺得天好像都要崩塌了,從未有過的絕望侵占了她的思想,她用顫抖的手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喬燃已經醒了,他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向門口,他看著滿臉淚水的孟雅,自己很努力地笑了笑,孟雅走到病床前坐下,她低著頭問:“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一個月前。”喬燃的語氣很平靜。
    “那叔叔和、和阿姨他們、他們知道嗎?還有、還有那個叫、叫方茴的知不知道?”孟雅哽咽著問。
    “他們都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們了……“喬燃說。
    孟雅突然急了,她抬起頭衝一臉無所謂表情的喬燃大聲吼:“什麼叫不打算告訴他們?喬燃你有沒有想過愛你的人的感受啊?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孟雅激動地全身都在發抖,然而話卻越說越小聲,到那個“死”字的時候甚至連她孟雅自己都聽不到了。
    喬燃的一句“我知道”讓孟雅徹底崩潰了,她站在那裏放聲大哭,喬燃有些費力的從病床上走下來,輕輕地把孟雅攬進自己懷裏。喬燃並不討厭孟雅,孟雅性格開朗,雖然有些任性但卻很可愛,喬燃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現在看到自己的妹妹為自己的病痛苦成這樣,喬燃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他安撫著孟雅的後背,聲音有些虛弱地說:“別哭,孟雅,別哭……“
    孟雅緊緊地回抱住喬燃,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其實孟雅知道喬燃不會把這種噩耗告訴任何人,如果今天不是自己發現的話,也一定不會知道,而她最愛的喬燃就會一個人去麵對這可怕的病魔,承受著哪一天再暈倒在街頭也沒有人理睬的悲哀。
    許久孟雅說:“既然你不想告訴任何人,那就讓我來陪你吧!如果你想在英國,我陪你;如果你想回國,我也陪你,別再讓你自己一個人去麵對了好不好?”,孟雅的聲音很小,但語氣卻很堅定。
    喬燃沒有拒絕孟雅,他說:“我想回北京。”
    孟雅對於喬燃的回答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甚至連失望都沒有,她不介意喬燃把自己當成什麼,她隻要能陪著她愛的人就好。就這樣孟雅陪著喬燃回到了北京,回到了有那個叫方茴的城市裏,陪她愛的人演一場“荒唐”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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