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和你一起走,哪怕是黑暗也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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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苿和宋明的婚禮如期舉行,方茴的心情似乎也因為這場喜慶的婚禮有些好轉,林嘉苿婚禮的伴郎和伴娘是林嘉苿提前“預訂”好的喬燃和方茴。其實宋明認為方茴肯定是伴娘的不二人選,而對於喬燃,宋明卻不是這樣認為,如果讓他來選的話那伴郎一定是陳尋,因為陳尋和自己是好兄弟,而和喬燃的交情卻不深,然而卻礙於方茴、喬燃和陳尋這特殊的關係,所以他宋明也不好說什麼。
婚禮開始前,喬燃和方茴被林嘉苿安排在門囗,喬燃迎賓,方茴讓賓客登記名字和收賓客送來的禮金。兩個人雖然離得很近,卻都沒和對方說話,彼此也隻是各忙各的,迎賓迎到一大半的時候,喬燃叫來了陳尋,簡單地說了句“幫忙迎一下”就急急忙忙地跑走了,陳尋覺得有些奇怪,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方茴,方茴抬起頭並沒有看喬燃,而是對陳尋笑了笑,又重新低下了頭,在方茴低頭的時候,陳尋看到剛才方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悲傷,陳尋走過去準備問方茴為什麼不開心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叫他和方茴兩個人的名字:“陳尋、方茴。”
陳尋和方茴都覺得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兩個人抬頭看向那個聲音的“發源地”,看到的是沈曉棠和王森昭,王森昭走上前跟陳尋打招呼,而沈曉棠就一直看著方茴,方茴衝她禮貌地笑了笑便又低下了頭,如果說方茴因為五年前的事不知道怎樣麵對陳尋的話,那麼她也就更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沈曉棠了。雖說當時是因為沈曉棠的原因才和陳尋分的手,但沈曉棠當時並不知道有她方茴這個人存在,而陳尋和沈曉棠分手卻是因為她方茴和那個孩子,所以當方茴再麵對沈曉棠的時候就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後來有一次方茴喝醉了跟陳尋說她見到沈曉棠時候特別的害怕,她特別想喬燃能在她身邊陪著她,可是喬燃卻沒有來。
是的,喬燃並沒有在那個時候出現,出現的是陳尋,陳尋看到方茴緊張的樣子,他走到方茴身邊拉起了方茴有些顫抖的手,陳尋手心裏傳來的溫度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無措的方茴本能地緊緊回握住了他的手,陳尋表情很自然的對沈曉棠說:“好久不見,曉棠。”
沈曉棠看了看陳尋和方茴握在一起的手,冷笑了幾聲說:“是好久不見了。”然後和王森昭一起簽了名進了會場。
等沈曉棠走遠了之後,陳尋低下頭小聲地問:“方茴,你沒事吧?”
方茴搖搖頭沒有說話,但當她再抬起頭的時候,陳尋看到了方茴眼眶裏滿滿地淚水。陳尋剛才一臉鎮定的表情瞬間變成了一臉的慌張,他一邊罵宋明一邊遞紙巾給方茴,方茴接過紙巾擦著眼淚說:“別這樣說宋明,老大和沈、沈曉棠也和我們一樣都是宋明的好朋友,今天宋明結婚,哪有請我們不請他們的道理啊,而且、而且我哭也不是因為這個。”方茴說話的語氣有些吞吞吐吐,陳尋知道那是因為方茴並不打算告訴自己她哭是跟喬燃有關,陳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但看著方茴暗自神傷的樣子,他自己的心也跟著疼……
心疼方茴的並不是隻有陳尋,還有一直站在角落裏看方茴的喬燃……
看著孤獨無助的方茴,喬燃的心像是在承受千刀萬剮的疼痛,喬燃知道方茴是有多需要他,可他卻沒有力氣走到方茴身邊,因為上天已經剝奪了他守護方茴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疾病的折磨……
喬燃病了,是腦瘤。兩天前公司在放年假之前召開了全體員工大會,喬燃一直有些精神不濟,在台上講話的時候眼前一黑昏倒了,同事們急忙把他送到了醫院搶救,在喬燃醒來後醫生給他做了腦部CT,結果發現了一個三公分的腫瘤。喬燃知道的時候他隻是無奈地笑,那笑容很是悲涼。醫生建議他盡快做手術,可當喬燃知道手術成功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二十,而且還會失去記憶的時候他平靜地選擇了放棄手術,放棄治療。喬燃覺得自己並沒有勇氣去承擔失敗的百分之八十,更做不到舍棄有方茴的記憶,喬燃想或許他悄悄地離開,才是對方靣最好的,他寧願被方茴恨,也不要讓方茴和自己一起承受失敗……
迎賓的時候,喬燃一直頭痛,可他一直在忍,因為他想在自己餘下不多的日子裏再多擁有一點點方茴的記憶,然而病魔卻不打算給他太多機會,實在受不了了才叫來了陳尋幫忙,喬燃在廁所裏吐了好久,吐出來的不是食物而是帶有血絲的唾液,喬燃一個人躲在角落裏連吃了幾顆止痛藥,身體才好受些,可對於喬燃來說身體上的這些疼痛遠遠比不上方茴的一滴眼淚來的痛,後來喬燃跟孟雅說:“我從來都不怕死,可是當我擁有方茴之後我就怕了,我怕我做不到那一輩子的承諾,”
婚禮開始了,會場裏隻留下了一盞白色的霓虹燈,會場門打開的時候,那束燦爛的白色光圈就照在新郎和新娘的身上,林嘉苿挽著宋明的手臂一步步地走進會場,走向幸福,而身後的方茴和喬燃卻像是在昏暗的世界裏迷了路,方茴想這樣也好,最起碼她還在喬燃身邊,即使沒有光明她也願意,就那樣一直在黑暗裏走到天荒地老……
婚禮的主婚人在台問新郎:“宋明先生,請問您是否願意與林嘉苿女士結為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貧窮,你都會愛她,直到死亡把你們分開?”
“我願意。”宋明答。
主婚人又問新娘:“林嘉苿女士,請問您是否願意與宋明先生結為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貧窮,你都會愛他,直到死亡把你們分開?”
“我願意。”林嘉苿笑著笑著哭了……
會場裏一片掌聲,林嘉苿和宋明交換了對戒,燈也慢慢地亮了起來,坐在台下的陳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上已是滿臉淚水卻還依舊努力笑著的方茴,看到那樣的方茴,陳尋直感到胸悶的厲害,他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喬燃,喬燃一直微垂著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婚禮到了令在場所有未婚男女都極為興奮的環節,就是新娘把手裏承載著美好祝福的捧花拋向台下,那麼接到捧花的幸運兒便是下一位新娘或是新郎,不過男人對這種遊戲一般不太感興趣,既使他們參加也是迫於自己的女朋友好麵子罷了,背過身去林嘉苿回頭看了一眼台下那些似乎對捧花誌在必得的人,回過頭後忍不住偷笑,林嘉苿是不會讓那些人得到捧花的,因為她要把捧花拋給方茴,而這種完全靠運氣的遊戲可不是她林嘉苿想給誰就給誰的,所以林嘉茉帶方茴來場地演練了好多遍,最後為了萬無一失,林嘉苿還給方茴安排了一個她的捧花習慣性“飛”到的位置。
如果一切都按照林嘉苿預想的那樣,那接到捧花的一定是方茴,伹林嘉苿卻忘記了一句話“百密終有一疏”,而這“一疏”來自於方茴自己。後來方茴跟張楠說:“那個時候因為我和喬燃之間的事,所以我覺得那個捧花特別的諷刺,我不想沾汙那樣一個美好的傳遞,所以我退出了。”
方茴在林嘉苿準備拋的時候轉身離開了那個位置,然後人又擠來擠去,當林嘉苿興奮地回頭看的時候,捧花不在方茴手裏,而是沈曉棠手裏,台下那些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的都在歡呼,除了陳尋他們幾個,因為他們都各懷心事……
在給賓客敬酒前,林嘉苿把宋明叫進了休息室,她想問一下宋明為什麼要叫沈曉棠來,在籌備婚禮的時候林嘉苿把邀請賓客的任務交給了宋明,林嘉苿知道宋明會請王森昭來,但她以為宋明會知道避開沈曉棠。方茴進來的時候雖然沒聽見林嘉苿說什麼,但看到宋明一臉無奈的表情,方茴也就全明白了,方茴又把剛才跟陳尋說的話又說了一遍給林嘉苿,林嘉茉見方茴都不說什麼,自己也就不再問了……
方茴說的沒有錯,王森昭是宋明的好兄弟,一同生活了四年的哥們兒,哪會不請他來參加婚禮呢,沈曉棠雖說不是什麼要好的朋友,但卻是要好朋友的準老婆,這種關係也不能不請。但沈曉棠和方茴之間的關係也著實讓宋明為難,本來也打算不請沈曉棠了,但在送喜帖的時候卻又碰到了沈曉棠……
林嘉苿換上旗袍後和宋明一起出去敬酒,本來方茴要跟著一起的,但林嘉苿怕方茴還要再見到沈曉棠,也就沒讓她去,方茴站在角落裏看了看喬燃,喬燃也沒有去陪宋明敬酒,他一個人坐在熱鬧的餐桌上一言不發,眉頭一直緊鎖在一起,方茴不想再看下去了,就拿了一瓶酒進了休息室,方茴一個人站在休息室的窗戶前喝酒,幾杯酒下肚,方茴的心像是被酒精麻醉了一樣,竟有一種另樣的輕鬆愉悅,迷迷糊糊中方茴看到了沈曉棠,沈曉棠似笑非笑地站在方茴身邊,有些輕蔑的說:“方茴,你可真夠厲害,五年前用那麼惡心地手段把我和陳尋拆散,然後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多恨你嗎?要不是你,陳尋一定會在我身邊的,即使那個時候他並沒有用全部的力氣愛我,我也會讓他改變的,可就是不,讓我付出的一切都毀了……“
方茴沒有說話,她靜靜地聽著沈曉棠的怨恨,可當沈曉棠正準備說話的時候,方茴聽到了喬燃的聲音:“你也挺厲害的不是嗎?陳尋不就是你從方茴那裏搶過去的嗎?”喬燃終究還是做不到對方茴不理不睬,他受不了方茴受一點委屈,哪怕是一點點……
後來喬燃也不知道自己當時那樣做是好還是壞,因為如果那次自己不去幫方茴,或許之後方茴就不會和自己一起承受病痛的折磨……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沈曉棠像是被喬燃的話一下子變得語塞,其實她也明白當初她也算是拆散了陳尋和方茴。但她嫉妒,嫉妒方茴即使和陳尋分手了,陳尋還是會不自覺地保護她,她原以為陎尋這是“博愛”,對過去式陳尋都會念念不忘,所以她賭氣,她也要成為陳尋的過去式,然而陳尋卻沒有對地這個過去式念念不忘……
沈曉棠離開後,喬燃走到方茴身邊,方茴的臉被酒精“熏”的有些紅,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喬燃,喬燃的眼神還是那樣溫柔,方茴有些怯怯地把頭貼在喬燃胸前,聽著她早已熟悉了的心跳,自己忍不住的開始抽泣,眼目慚慚浸濕了喬燃的衣領,那一滴滴的眼淚像一把又一把的鹽灑在喬燃那傷痕累累的心上,令喬燃痛得無法呼吸,許久方茴小聲地請求著喬燃:“喬燃,拜托你,拜托伱不要、不要停止愛我,更不要離開我好嗎?我害怕一個人,害怕我一回頭你不在我身邊,所以你答應我好不好?”方茴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一邊渴望著喬燃的答案,一邊又懼怕著答案,她害怕喬燃還會一路上次那樣給她否定的答案。
方茴閉上眼睛,等待著喬燃的答案,那感覺像是在等待上帝的宣判一樣,喬燃嚐試著用深呼吸來讓自己的心不再那麼疼痛,他撫摸著方茴的後背,溫柔地說:“好。”然後喬燃緊緊地抱著方茴,喬燃想:“不管我是生還是死,我都會愛你的,都會的。”
方茴也緊緊地回抱住喬燃,那一刻她相信喬燃一定是愛她的,所以她決定不再糾結那天晚上的事情,好好地和喬燃在一起……
過年的時候本來說好陪方茴在北京過年的喬燃改變了主意,回了英國,一無所知的方茴沒有絲毫的察覺,而等喬燃再回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因為喬燃帶回了一個叫孟雅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