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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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快又低下頭,我在TOOGAY一直都保持著這種謙卑而低賤的姿態,這是我如今用來保護自己的唯一手段了。我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相貌惹禍上身,那個養過我的男人曾經對我說過,我的眼睛,是殺人的最好武器,也是麻煩的最終源頭。
哦,對了,那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他叫Adam,這是我唯一知道的他的事情。
為了自己能更順利的活下去,我在不懈的努力著。
“嘿,小可憐,給我來杯威士忌。”說話的是歐陽曉風,是唯一一個在我來到這個酒吧和我說話的人,TOOGAY最紅的歌手,長著一張比女人還要妖豔的臉蛋,跳起鋼管舞來更是媚到骨子裏,但本人其實冷傲的很。永遠都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別人,我知道有許多有錢有勢的大老板都慕名來TOOGAY撐他的場子,掙著出高價想包養他,但他都冷冷的拒絕了,而且對待他們更加不屑起來。
哦,對了,我的外號還有——“小可憐”。歐陽曉風送給我的,他和我說話的時候總喜歡眯起眼睛看我,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很喜歡我可憐巴巴的樣子,每當別人想要欺辱我的時候,他便會站出來護著我。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了不是麼?讓別人可憐我,我就可以更好地活下去。然而今天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他在和我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的虎珀。
“曉…曉風,”我小心翼翼地把酒放在他手邊,“今天沒有你的場了麼?”我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不禁把酒杯又往他手邊推了推。
“叫我歐陽。”曉風猛地回過頭,又眯起眼睛看著我,語氣中是不予知否的霸氣。
“是,歐…歐陽。”
“今天有了他,哪還有我的份兒啊。”他尖尖的下巴朝台上的虎珀揚了揚,端起酒抿了一口,又一動不動的盯著虎珀了。
我想虎珀也許正是曉風的菜,而虎珀也會喜歡曉風這樣漂亮的人吧。
後來我才知道曉風從小就認識虎珀的,而且是很好的朋友,隻是近幾年才分開。
虎珀演出完後,果不其然的向曉風這邊走了過來,曉風甜甜地衝他笑了一下,一笑百媚生。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台下更是人生百態,羨慕嫉妒恨有對著曉風的,也有對著虎珀的,但這兩個人似乎誰都沒有在意。
“為什麼不看我?”
什麼?曉風哪有不看他,從他上台到現在,曉風的眼睛就像長在他身上了似的了,眨眼的時間加起來恐怕都還不到一秒吧。
“我在問你呢,為什麼不看我?”下巴被人蠻橫地捏了起來,竟然是在和我說話?!如一道霹靂,惶恐地抬起頭,對上的是虎珀不羈而帶有強烈征服欲望的眼神和曉風怒火中燒的表情。
“我…我…”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臉上似乎燙了起來。
“我隻是一個小服務生,我還有我的工作……”憋了半晌,我弱弱地回答,生怕得罪了這個大少爺以後會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現在看見了?”下巴上的手似乎又加了一分力度。
我努力點了點頭、
“喜歡麼?”還是那種霸道的語氣。
我怔了一下,此時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眼睛又瞥到曉風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本來就膽小的我更加怯懦了。
“喜歡麼?”力度又強勁了一分。
迎著曉風炙熱的眼神,我還是選擇了點頭,我可不想我的下巴在一秒鍾後被捏碎。
“那麼,”眼前的人仿佛宣告勝利似的添了一下薄薄的嘴唇,“有多喜歡?”
咄咄逼人。
“很…很喜歡。”我的聲音弱得連自己都沒聽清,但看到眼前人的表情,仿佛剛剛那句氣聲是用了擴音器響亮地傳入了他的耳朵似的,讓他得意的笑出聲來。
“你跟我走。”語氣不容置疑,下巴上的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的鐵爪,被硬生生地拽出了吧台,拽出了TOOGAY,一直拽到那人的跑車上。
引擎發動,一路狂奔,似乎像是在逃亡一樣。一直開到一處別墅才“吱——”地一聲刹住。
“做我的人,花落。”溫柔的吻星星點點的落在我的額頭上、臉頰上、脖頸上、最後落到耳上,直到兩個人都欲火焚身,他卻突然鬆開了我。其實他這樣做是對的,如果他繼續進行下去,我想即使是老鼠也要奮力反擊了。
“我供你讀書,還想讀書麼?”
這個人似乎很善於抓住別人的弱點,不出意料地,我使勁地點了點頭。
“知道麼,你的眼睛太傷人了,我要遮住它,不讓任何人再見到。”
從此以後厚重土氣的平底眼鏡架到了我秀挺的鼻梁上,頭發被他強製性的剃得幾乎沒有,不允許我常理胡子……
“你太耀眼了,要我怎麼做才能遮住你的光芒,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呢?”
我太耀眼?也許隻有虎珀才會這樣覺得吧,我暗自傻笑,總有一天他也會膩的吧。
於是我們約定,由他來供我繼續讀書,代價是我要考上X市的大學,然後天天和他在一起。
“喲,這不是小賤貨麼?”耳邊又想起聒噪的聲音,在校園裏碰到軒轅愛以及她的那一大幫小跟班實在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大不了挨頓他們的打罵,將近兩年半我都挺下來了,還怕這最後一個星期麼。
我低下頭,雙手拉在一起放在身前努力做出一副乖巧老實的模樣,往後退了一步,表示我的軟弱。
“怕什麼?我還會吃了你不成?嗬嗬嗬嗬…”軒轅愛銀鈴般的笑了起來,但在我聽來卻格外刺耳。突然她話音一轉,軒轅愛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冷冷的逼問我:“你說你個小賤人,當初虎珀隻看了你幾眼啊,啊?你…你怎麼就能把他的魂兒都給勾去了呢?嗯?你說,你說啊,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你說啊,告訴我,告訴我,我也用用好不好?”她的聲音中似乎又多了一分哽咽,這個問題幾乎是我們每次照麵她都要問我的,絮絮叨叨,我的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但每當我聽到這個問題是,我還是很開心的,因為話題一繞到這個問題上就代表著我們的談話即將結束了,可今天的情形似乎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你說啊,你說啊!”見我不說話,軒轅愛竟走上前來“啪”地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雖然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可這一次她打的有點高,眼鏡不爭氣地掉到了地上,我一下子呆住了,此時的我就像一隻一直縮在龜殼裏的烏龜,突然一下子龜殼被人打碎了,支離破碎的,我再也沒有那個安全的小窩了,猛然地這麼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赤裸的肉身幾乎要被空氣腐蝕掉似的。我承認,沒有笨拙眼睛,盡管臉上還有些許胡茬的我,此時此刻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也一定是一副還算美麗的麵孔,單從軒轅愛吃驚的眼神中我就能讀出這一切。
第一次,我在他們震驚的眼神中逃開了,不是我突然的膽大包天,而是我再也無法忍受別人看我的這種眼神。
這種,驚豔的,曖昧的,遐想的,齷齪的……
我承認,我受不了這樣的眼神。
我寧願眼前的人將我打的半死也不願他們這樣看著我。
那,那虎珀將來會不會也那樣看著我,我不敢想下去。
我一路跑回了虎珀為我在學校附近布置的小家,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努力控製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這一周,我沒有再去學校,老師一直都不知道我住在哪裏,也不知道該怎麼聯係我,又加上我拔尖的成績,所以對於我的缺勤老師從來都是不管不問的。
這一周,沒有虎珀的電話,虎珀是不用手機的,我也不用。他不用是因為他不想給別人打電話,別人也甭想隨時的找到他。而我不用是我沒有錢,而且就算是有手機又能怎樣呢,我該打給誰呢。虎珀給我布置的小家裏裝有一個固定電話,這個號碼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隻有他給我打電話,他也總是隻給我一個人打電話,而且一天不打就會難受,找一個安靜電話亭,買一張IC卡,打不欠費絕不撒手。
也許是他太忙了吧,我自嘲地笑了笑。
這一周,我在家裏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複習功課,我想要考出一個好成績。
高考的時候,虎珀沒有來。
報考學校的時候,虎珀還是沒有來。
也許是出於他對我的信任,他也沒必要來。
但是我並沒有按照他的意願報X市的那所如同貴族學校一樣的大學,而是低調的選擇了香港的一所大學,那所大學可樂壞了,能把我這全國第二成績的高才生弄去,夠他們興奮幾年的了。
自然,我也是有條件的。
學費吃住全免是肯定的,這是那所大學沒等我提條件自己便答應下來的。我提的條件則是——對於我來香港大學的事情完全保密。
虎珀可能打死都沒有想到我會背叛他。
當他筋疲力盡地回到他為我安置的小屋發現早已人去樓空的時候,來到貴族學校校方竟沒人知道我報考了哪所大學,直到他回到X市Y大得知今年高考根本沒有一個叫源花落的人報考這所學校的時候,虎珀才徹底抓狂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他失魂落魄的回到TOOGAY抓起曉風的雪茄一個勁猛抽了起來。
這些都是我從小屋把我自己的行李搬出去前就想到的,虎珀需要長大,我不是他的最終的歸宿。
還好,他身邊還有一個歐陽曉風。
沒有我,曉風一定會替我好好照顧虎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