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 神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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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工作了一天的裴寧軒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泡熱水澡,洗去了一身疲憊之後,也懶得下廚了,就直接叫了外賣。
正吃著,遠在B市出差的好友祁少謙就打來了電話:“小軒,”好友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實習結束了,結果怎麼樣?”
“啊,”寧軒咬了口披薩,“醫院讓我等一個星期,不過有秦朝陽在,一定會通過就是了。”
“說得好像你是走後門一樣。”電話那邊傳來好友低低的笑聲,“怎麼說你也是醫大的高材生好吧?”
“秦朝陽就是多管閑事而已,我懶得管他。”寧軒窩在沙發裏換了個姿勢,“從小到大,他都這樣不是嗎?總以為這樣可以補償什麼一樣,何必呢?我媽都去世了……”
“怎麼說也算是你爸,這是他該做的。咳咳……”
“感冒了?吃藥沒有?”寧軒皺眉聽著電話那頭的咳嗽聲,“你都病了還要繼續工作?”
“沒事,吃點藥就好了,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回去呢。”
“你多注意點唄,最近流感挺嚴重的,今天醫院的流感發燒病人都爆棚了,忙都忙不過來。”
“你也多注意。啊,同事催我去吃飯了,先掛了。”
“嗯。”
寧軒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發呆:祁少謙是母親領養的孤兒,比自己大兩歲,母親去世後他就擔任起哥哥的角色照顧自己。祁少謙於他,是親人亦是好友,是他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
他的身份並不光彩——私生子,可他並沒有怨言,他知道,母親愛秦朝陽,盡管這男人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娶了另一個女人,她還是愛他,為了這個男人可以當一個見不得光的小三。她那麼勇敢,卻最終逃不過病痛的折磨——肝癌。
她去世時,他14歲,隻留給自己一塊玉佩就離開了。
寧軒將掛在脖子上的玉佩解了下來,放到明晃晃的白熾燈下,眯起眼睛打量著那精致清晰的紋理,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母親臨終前的話:
“這玉佩,是裴家代代相傳的寶物,也是裴家的詛咒。裴家本是大家祖,人丁旺盛,卻在得到這塊玉佩之後,慢慢的衰落……到現在,就隻剩下我和你了。如果可以,小軒,我真希望這玉佩到我這裏就終止了,可偏偏有了你……這個詛咒,到你這裏為止,好嗎?”
自己當初怎麼回答來著?一定是答應了吧?答應去終止這個詛咒,也就是不留下子嗣,讓這塊玉佩和自己百年之後長眠地下……
裴家的詛咒到自己這裏就好了。
寧軒笑了笑,握緊了手裏的玉佩,閉上眼心念一轉,人已消失在原地,而本該握在他手裏的玉佩也因沒有依托而跌落在柔軟的沙發上。
再睜眼時,人已從自家客廳轉移到了一片綠草地上了。呈現在寧軒麵前的,是一座兩層的竹樓,竹樓裏的設計由他和祁少謙一起完成的,一樓是廚房和客廳,二樓則是臥室。他們把這裏當做第二個家。
竹樓的旁邊,是一條綿延的小河,看不到源頭,也看不到盡頭。河水很清,可以看到河底圓潤的鵝卵石,可沒有一絲生物存活的痕跡。竹樓的後麵,是當初母親為他種的一壟草莓,那些草莓不用施肥不用澆水,可還是四季都掛滿了他最愛的草莓,摘都摘不完似的。
所見之處,除了這些,就隻剩下翠綠的草原,一望無際。他曾試過沿著小河走,想要尋找盡頭。可是他發現,走了大概一百米,他就一直在原地踏步,看似還在前進,可再也無法跨越一步……界限,這裏的界限。他意識到了之後,就沒再試過。
好安靜。除了河水“嘩嘩”流動的聲音之外什麼都沒有。無論來這裏多少次,寧軒都會被這寧靜的表象弄得起雞皮疙瘩。
推開竹樓的門,走進去關上門後寧軒心裏毛毛的感覺才逐漸消失。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裏。
深吸一口氣後,寧軒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廚房。因為以前經常會和祁少謙來這裏“度假”,所以廚房裏的東西一應俱全。儲物櫃裏也會因他們的到來而塞的滿滿的……零食。寧軒打開儲物櫃,卻失望地發現裏麵除了一包餅幹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再翻,隻翻出了半袋大米和一些調味料……於是他放棄了。
出了空間回到客廳,拿起沙發上的玉佩戴好後,又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出門衝著超市去了。
一進到超市,寧軒就直奔零食區而去——薯片、餅幹、火腿腸、方便麵、啤酒……再出超市時,寧軒手上提著三大袋零食興衝衝地攔了輛計程車。
計程車開到小區門口就停了,於是寧軒就又提著那三大袋東西下車自己走進去。
快到自己那棟公寓的時候,一群人罵罵咧咧地迎麵走來。寧軒好奇地看了一眼,就被領頭的那個長相猥瑣(?)的青年眼神陰鷙地瞪了一眼。
寧軒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不再去看那群人。
那群人走過去後,一旁散步的大媽小聲地念叨:“怎麼這種人也放進來?這治安也太差了。”
寧軒笑笑,搖搖頭,加快步伐向自己的公寓走去。一開門,身為醫生的他就敏銳地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燈沒開,屋子裏又拉著窗簾,光線很暗。寧軒小心地從玄關走出,想去摸大廳的燈的開關。可剛走出玄關,寧軒就被捂住嘴抵在牆上,手裏的袋子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別動。”
昏暗中,寧軒看不清男人的臉,可從體型上看他就清楚地明白自己和男人實力上的差距。盡管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濃重的血腥味可知男人受了傷,可是,對於常年不運動隻會拿手術刀的他來說,還是打不過的,況且……寧軒目光下滑,落在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大哥,你可悠著點啊……
“乖乖的,我不會傷害你,否則……”
寧軒連忙衝男人使勁地眨眼示意他會聽話的。
“別耍花樣。”男人威脅道,放下了匕首,也收回了捂嘴的手。
寧軒吐出一口氣,心道一般都是自己用刀(手術刀)對著人,突然被人用刀對著還真是感覺奇怪。
“我開燈了。”
“……”
男人沒應,寧軒就當他是默認了,於是摸到一旁的開關按了下去。
嗬!還真帥!寧軒看著燈光下的男人心裏暗歎,又想起之前的那群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明白男人應該是被他們追殺的。想到這裏,每個男生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的英雄熱血主義就作了祟,於是他看著男人左臂的傷口,道:“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傷口吧。”
寧軒想去拿藥箱,可看到男人皺著眉不信任的目光又停住,撓撓後腦勺笑了笑:“我是醫生,沒有惡意的。而且我剛才看到那群人了,他們還沒有走遠呢……啊,比起他們,我還是比較相信你的。”
然後他就試著向前邁了兩步,男人沒有攔住他,他就加快步伐去找急救箱。
提著急救箱出來的時候,就見男人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旋轉著那把威脅過他的匕首,動作很靈活。
男人現在應該是十分狼狽的——髒兮兮的外套,破爛的襯衫,淩亂的頭發……無一不在顯示主人的狼狽,可又因為男人本身淩厲的氣質,倒顯出一種異樣的美感。
見他出來,男人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脫下了沾滿灰塵的西裝外套丟在地板上,“開始吧。”
寧軒上前,將急救箱放在一旁,用剪刀小心地剪開傷口上包紮的布條,又在傷口周圍的布料上剪開一個洞,看著傷口皺眉:“槍傷,需要取彈,可是我這裏沒有麻藥,要去醫院嗎?”問完,寧軒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於是尷尬地笑笑,用目光詢問男人是否要繼續。
“繼續,麻利點。”男人道,豁出去般,但還不忘[提醒]寧軒,“你別耍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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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取出來後,男人全身就像剛從水裏出來般,渾身都被汗濕透了,臉色蒼白,卻撐著沒有暈過去。
寧軒幫傷口上了藥,一邊包紮一邊佩服男人:居然那麼痛都能忍住不叫出來,真可惜……
“傷口不能碰水。”寧軒抹掉額頭上的虛汗,衝他友好地笑笑,“你可以休息一下,那裏是客房。”寧軒指著二樓的一間房,“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我是醫生,有必要保護病人的安全,請你放心。”說完這些,寧軒在心裏小小的誇讚了一下自己的話。
“這件衣服,我幫你拿去洗了。”寧軒拿起地上的外套,轉身走了。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套幹淨衣物,“這是我哥的,你可以換上。其他的你自便吧。”
男人沉默地看完他做完這一切,許久才擠出一句輕輕的“謝謝”。寧軒笑了,說了聲沒關係就上樓朝自己的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