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玄都篇 第十四章 一壇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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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廂房裏彌漫著詭異的氣息,四個人僵持著,說也沒有先說話。
紅染向前走上一步,右手擺弄著發尾,無限妖嬈:“不知三位貴客叫在下來,所為何事?”
軒轅安行一張黑臉漲得通紅,愣愣的看著紅染,嘴唇囁嚅了半天:“就是……啊……那個……”
紅染淡笑的看著軒轅安行,軒轅安行因為紅染的注視而更加緊張,說不出個所以然。
軒轅安瀾輕勾粉唇,陰柔的臉上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容:“掌櫃家的侍者做事太唐突,打翻了一碗蛋花羹,髒了我弟弟這一身華袍。”
紅染紅眸轉向軒轅安瀾,微低頭,道:“那在下真是萬分抱歉,且容在下替侍者給您陪不是。您這桌酒菜就由在下請了。”
軒轅安行急忙點頭:“好!沒事……”還未說完,軒轅安瀾就甩袖示意他禁口,狹長的丹鳳眼深邃的泛著冷光:“本人也想接受掌管的歉意,但是,我哥哥的脾氣可不好,他這身華袍可是黃國的雲碧金絲所造,那價值……嘖嘖,本人,就不言而喻了。”
黃國的雲碧金絲乃是黃國的宮廷之物,每年的產量就那麼幾匹,可稱為無價之寶。
紅染笑得風淡雲輕,絲毫沒有退讓:“這雲碧金絲乃是無價之寶,就算把我這五獨樓搭裏也不夠啊。還請公子明示?”紅染退了一步,既然這個狐狸想給自己下馬威,那她就靜觀其變。
軒轅安瀾微點臻首,青蔥玉指點著一旁的侍者:“快上一壇‘玉液’。”
侍者一直在旁邊聽著,一聽到“玉液”臉上一變,忐忑的看向紅染,紅染點點頭示意他去取。
玉液是紅染自己釀的酒,酒精度數與燒刀相同,但不似燒刀的霸道,玉液入口棉純細膩,甘甜爽口,但第二日醒酒時,會頭痛欲裂,並且幾日起不了床。一動,就會感覺天旋地轉,把苦膽水都嘔吐出來。
紅染暗笑,這狐狸估計是覺得我的“見麵禮”唐突,並且燙傷了他的寶貝哥哥,同時考驗一下對方的氣量。
侍者一張臉煞白,雙手顫抖的將“玉液”擺在桌子上。通常人喝半壇“玉液”第二天就半死了,紅染倒想看看這狐狸怎麼玩。
軒轅安瀾用寬大的衣袖輕捂唇,笑的花枝燦爛,“消我哥哥的怒氣也簡單,把這壇‘玉液’喝光了就成。”語氣隨意,表情淡然,但難以抹去眼裏深邃的寒光。
軒轅安行在一旁也白了臉,對軒轅安瀾說:“弟弟,這酒度數高了些……”
軒轅安瀾瞥了他一眼,軒轅安行立即閉嘴。
紅染巧笑嫣兮的拿起酒壇,揭去上麵的封層,紅眸直視著軒轅安瀾嫵媚卻寒冷的鳳目,抬起酒壇,“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起來。
這軒轅安瀾不知紅染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平常拿酒當水喝,這一壇“玉液”等於是暖胃。後來知道了,早已叫苦不迭。
軒轅安行和一旁的張成傑看著紅染麵不改色的猛灌烈酒,不禁微抬脖頸,“咕咚”咽下一口唾液。
軒轅安瀾也由一開始的滿麵笑意,逐漸目露震驚。
紅染喝下最後一口,輕輕放下已經空了的酒壇,輕道一聲:“爽!還謝謝公子辭酒!”依舊的風淡雲輕,雙腮未染上半分紅暈,紅眸閃爍,逼視著軒轅安瀾的目光,骨子裏隱藏的霸氣毫不猶豫的散發出來,驚得軒轅安瀾一身冷汗。
這女人,是在警告自己!紅染雖什麼也沒說,但軒轅安瀾覺得自己就像一直被老鷹盯上的兔子!
這女人究竟是誰?竟可以把他皇族的氣勢風吹雲散的打壓下去!
軒轅安瀾勉強的保持著完美的笑容,陰柔的聲音響起:“那在下就替哥哥收下掌櫃的歉意了。”
紅染勾起嘴角,露出邪媚的笑容,轉身走出房間,走到門口,背對著軒轅安瀾,道:“這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掌櫃的,您所指為何?”軒轅安瀾問道。
紅染輕笑,深不可測的說:“紫微星,就要歸位了。當然,我指的是玄國。”說罷,拂袖離去。
留下震驚的軒轅安瀾,紫微星?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底細?
四皇子府書房
屋中香爐內點著名貴的熏香,桂花濃鬱的香氣縈繞在房中。
一男子左手托腮,右手手指不斷的敲擊著檀木所造的書桌。身子身穿紫色的華貴長袍,腰間佩帶者翠綠的玉飾,狹長的雙眸若有所思的看著桌上的擺設,輕啟唇:“暗影。”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閃進屋,“主子。”
男子正是四皇子,軒轅安瀾。
軒轅安瀾看向暗影,深邃的雙眸泛起一波漣漪。道:“你去查查五毒夫人的底細,再派人去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是。”暗影抱拳行禮,退下。
軒轅安瀾又陷入沉思,三弟被侍者潑了一身菜湯絕對不是偶然,隻能說是五毒夫人特意指使的。這女人究竟有何用意?她與呂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究竟是敵是友?抑或是呂家的間隙?
五獨樓頂層
紅染聽著火雲的彙報。
“你是說,李彬玉與青龍山莊有著合約?”
“是,但由於李彬玉武功甚高,屬下無法親身竊聽。”
“算了,下去吧。”
“是。”火雲退了出去。
根據火雲的彙報,這李彬玉在外人眼裏都是一副清傲冷峻,不苟言笑的男子。但事實上……在青龍山莊自己人眼前,是個不折不扣的毒舌。不是不苟言笑,隻是一說話便會露餡,與“大俠”氣質不符。
“還真是糾結的性格。”紅染依靠在雲瞻的懷中,笑嘻嘻的說道。
雲瞻輕蹙眉,“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上武林盟主?”
紅染搖搖手指,“嘖嘖,雲瞻,這你還沒想明白?李彬玉在外的所有事都是由青龍山莊的長老安排的,以及武林中的所有事情,都是由長老掌控的。”
雲瞻輕握紅染搖擺的手指,挑起秀眉:“你的意思是說,李彬玉隻不過是個幌子,他隻要武功好,並且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就行?”
紅染點頭,水汪汪的紅眸貼近雲瞻,覆上雙唇,偷了一個吻,“對,這其中的緣由,肯定與他和青龍山莊的合約有關,隻不過,這不關我們的事,我們隻需要當上武林盟主,再將李彬玉手中的玉林劍偷梁換柱就行。”
雲瞻聽著紅染的敘述,看著紅染白瑩瑩的小耳垂,目光變暗。低頭咬住,含在嘴裏,滿意的感受到紅染回應的熱情,紅染嬌笑道:“現在,咱們先來做點別的?”
雲瞻臉微紅,微不可尋的點點頭。
第二日,雅鍵從紅雲坊趕來彙合,紅雲坊內留著北宮修傑、水雲和天雲坐鎮。
離武林大會隻有一個半月,從玄都到武林大會的舉辦城——繞城,得一個月的路程。因此,雅鍵短暫的休息後,紅染打算擇日啟程。
下午,紅染在屋中吃著大廚切好的果盤,呂欣繹來訪。
呂欣繹身穿水綠色長袍,纖細修長的身材就好似一條柳枝,飄搖不已。
紅染低頭吃桃子,鮮嫩多汁,令人大快朵頤。
“什麼事?”
呂欣繹給自己倒上一杯百花釀,精致的雙眸閃爍,“那個……你最近就要去繞城了?”
“嗯。明天。”紅染繼續低頭吃。
“明天?”呂欣繹一挑眉,手一晃,百花釀撒了一半。
紅染抬眸,咂咂嘴,靠近呂欣繹拿杯的手,伸出粉嫩嫩的小舌舔了舔外杯壁流下的百花釀,順便壞心的將舌向下一轉,掃過呂欣繹白嫩的手心。
呂欣繹手一顫,“咣當——”被子落地。
呂欣繹白皙的麵龐變得微紅,似兩朵粉嫩的桃花,濃密的睫毛遮住波光粼粼的雙眸。
紅染戲謔一笑,佯裝皺眉,“可惜了我的百花釀。”
呂欣繹一愣,對上紅染含笑的雙眸,立即會意。勾唇一笑,風情無限,“那掌櫃的想讓奴家怎麼陪呢?”說罷,還嬌羞的拋了個媚眼。
紅染右手輕拂下頜,原本無恥下流的表情,愣是讓她做的媚態百生,呂欣繹也不由得看癡了,“小美人以身相許如何?”
呂欣繹眨了眨眼睛,輕啟唇剛想回答,雲瞻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兩人的動作,一個冷眼掃過,看著呂欣繹,一副:你是白癡,的表情。
呂欣繹嘴角抽搐,紅染在一旁大笑不已。
雲瞻身穿水藍色長衫,襯托著湛藍色的雙眸,儀表非凡,俊美絕倫。
雲瞻走到紅染身旁,習慣性的將紅染抱在腿上。對麵的呂欣繹看到,目光一閃,一抹苦澀稍縱即逝。
“他來幹什麼?”雲瞻看著紅染問。
紅染嘴角噙笑,輕搖頭,“我也不知道。”轉過頭,看向呂欣繹:“欣繹,有什麼事?”
呂欣繹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說不在意是假的。雲瞻一直對他有著敵意,然而,離紅染越近,越是不能忽視雲瞻的存在。他冷漠孤傲,對任何人都保持著警戒,唯獨對待紅染時才會卸下心房,他從來都是義無反顧的信任著紅染,做她身邊最重要的助手,同時也是愛人。呂欣繹深知,紅染和雲瞻有著任何人都砍不斷的牽絆,在紅染的心中,無論會有多少人,雲瞻永遠是第一位。
“我隻是來看看紅染,道個別而已。”
雲瞻挑眉,麵無表情的下逐客令:“哦,那呂大少爺既然看到了,就請回吧。”是“呂大少爺”而不是“呂欣繹”。
呂欣繹知道,雲瞻從來是把他當作對立麵,他是呂家人,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呂欣繹將苦澀壓在心底,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那我先走了,紅染。去武林大會……要保重。”目光中是不加掩飾的濃濃愛意與不舍。
紅染點頭,淡淡的說道:“放心,我會平安的回來。”
呂欣繹保持著微笑,退出房間。其實,他不想這樣的告別,他想將紅染抱在懷裏,告訴她要小心,要注意身體,不要太過強勢,要早點回來……
可惜,他沒有任何的立場可以說這番話!
屋內,紅染靠在雲瞻的肩膀上,把玩著雲瞻的長發,“你對他還真苛刻。”
雲瞻下頜抵在紅染的頭頂,目光深邃的看向遠方,“等回來的時候,他麵對的是更苛刻的現實,還希望,他到時不會誤會你,否則,我一定饒不了他。”
紅染淡淡的微笑,絲絲的幸福感填滿柔軟的內心。
再回來,希望不會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