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暴雨將至樹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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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北堂司昊把手裏的書信狠狠的砸到了桌案上:“那榮本安居然在聖上麵前說我貪汙納賄。”
身旁的小廝撿起方才從桌上掉到地上的幾隻毛筆,放了回去,抬頭,正見有人進來,連忙俯身一禮:“崔大人。”
崔如宏揮了揮手,小廝識相的退下。
“崔兄。。。。”
“我都知道了。”崔如宏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北堂兄打算如何應對?”
北堂司昊揮揮手:“這榮本安分明就是對我們江南製造不滿,如今最麻煩的是,皇上也信他的。”
崔如宏正色道:“北堂兄,我們多年來,得太後恩典,手裏過的,拿的都不少,若真是要查下來,不隻我們兩個吃不了兜著走,隻怕還要累及家人。”
北堂司昊,聞言,隻是一歎:“幸好綠妍的兄長從太後那裏聽來了風聲,先行給我寄了信。”
崔如宏笑道:“這次還多虧了嫂子。”
北堂司昊冷笑一聲:“綠妍若不是太後的遠親,我何必娶她進我北堂家。誰知這綠妍驕縱無禮慣了,前幾日,趁我不在,居然指使若璃上假山取手帕,害得若璃摔傷了頭,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居然有此事。”崔如宏皺眉。
“崔兄放心,若璃現在已無大礙,你過幾日,可帶著子夜來看看她,好歹她也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此事不忙。”崔如宏道:“看來,咱們需要在宮裏安插自己的耳目,不僅要幫我們揣摩聖意,還有各大臣的意思。月底之時,皇上要為公主和皇子挑選近身侍讀,小琪和奕光都到了年紀,北堂兄有沒有意願一試?”
“崔兄此言差矣。左右咱們還有太後。再說,太後素來不喜宮內宮外彼此照應,此時若送親眷入宮,隻怕會惹得太後會不快。”
崔如宏眼見北堂司昊並無此意,隨意說了幾句便借家中不便,起身告辭。
北堂府外,崔如宏一掀簾子,進入車內。馬車外的車夫立刻揮鞭趕馬。車內除了崔如宏,還有他的長子崔子夜。
“父親臉色不佳,是否遇到什麼難事?”
崔如宏也不看兒子,隻閉目養神。“不算難事。隻是你那未婚妻從假山上摔了下來,不記前事,你北堂伯父問你何時去看看。”
“若璃摔了?可有傷著哪裏?”崔子夜一反他父親漠不關心之態,焦急的詢問。
崔如宏睜開眼,看著兒子,久久未說一句話,崔子夜直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爹?”
崔如宏一撇嘴,一副冷漠口吻:“你還當真以為你北堂伯父喜歡你?若他真當我們是世交,你是世侄,何以許你的會是庶出之女?你好歹是崔家嫡長子,怎可娶一個庶出女子。”
崔子夜正想反駁,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說出一個字。他不是沒見過北堂筠琪美則美矣,卻如同美麗的木偶一般,隻知道聽娘的話,完全沒有半分自己的主見,若在外,便仗著自己母親是太後遠親,不可一世。北堂若璃雖說是庶出,平日不多言,但是關鍵時候,到底還是有些自己的主義的,雖不如筠琪美貌,待人處事比筠琪謙和許多,相處下來,自然還是若璃比筠琪好。
崔如宏掀起馬車的側簾,冷眼看著遠去的北堂宅院,冷冷道:“北堂家如日方中的好日子,到底也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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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中,太後奉處壽康宮,壽康宮原是先太皇太後的居所,太皇太後不喜奢華,所以殿中並無太多堆金砌銀的物件。但如今的太後性喜奢華,皇帝為顯孝道,更著意添了許多。如今的壽康宮金碧輝煌,哪有當日素樸之風。
可如今在這漢白玉地板上,壽康宮的宮人太監跪了滿滿一地,個個瑟瑟發抖,深怕主子一個不稱意,便拖去用刑
“太後消消火,這是今早皇後娘娘送來的蓮子銀耳桂花羹,清熱降火最好不過了。”太後身邊的福熙姑姑連忙用金碗奉上於太後。“奴婢聽說,這熬羹的水還是皇後娘娘初春收集的瑞雪雪水。”
太後端過羹堯,道:“皇後就是喜歡費這些心思,她若是能把這些心思用一半在皇帝身上,何至於入宮多年,膝下隻有一個五公主。”
見太後微微平息怒氣,福熙便看著地上眾人,麵色淩厲道:“你們究竟是誰走漏了壽康宮的風聲?此刻若是招了,太後尚且可饒了你們一條性命,若是不說,全都丟進司刑房,亂棍打死算了。”
“太後饒命啊!”一個小太監爬上前頭,“奴才半月前,看到采嵐與皇上身邊的小李子說過話,保不齊就是采嵐啊!”
采嵐聞言,潸然淚下:“太後冤枉啊,那日小李子隻是問奴婢太後是否安好,皇上惦念著太後,想來壽康宮探望。奴婢並無異心啊!”
“江流東,”太後將手中的碗一放。“把她送進司刑房,傳哀家的口諭,她既這麼愛說話,便多賞她一壺啞酒。告訴林司刑,不需留情。”
“奴才領旨。”江流東一抬眼,身後的兩個小太監立刻會意,不由分說拖走了采嵐,采嵐還欲喊冤,已經被一個太監捂了嘴巴。
見采嵐被拖出去,福熙冷冷一笑:“真是個蠢笨的丫頭,謊話都說不好,以後不再說話也是好的。且不說皇上常來用膳,皇後每日都來請安,皇上若是要知道太後是否安好,大可問皇後,問太醫,怎會讓身邊的小太監來問壽康宮的粗使宮女。”
太後沉沉掃視過跪在地上的眾人:“當奴才的,最要緊的就是忠心。一日不忠,百日不用,那是別宮的規矩。在哀家的壽康宮,一日不忠,采嵐就是你們的下場,可明白了?”
太後說的低沉,底下人卻心驚膽戰,連連稱是。
福熙使了個眼色,這些奴才便魚貫而出,退出殿內。
“福熙啊?”太後隻摸著手中的一串珊瑚佛珠:“你看皇帝,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福熙姑姑乖覺的施了個萬福:“太後且安心吧,皇上若是真疑心了什麼,早就有聖旨下去了,左右現在不過是有風聲罷了。”
“哼,”太後冷笑一聲:“隻怕這風聲,就是有心放出來的。福熙,傳信出去,讓江南織造自個穩當著點吧。”
言語間,窗外忽然下起大雨,淅瀝瀝的雨聲淹沒了太後口中細碎的佛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