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深宅大院初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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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請收起小桌板係緊安全帶,我們的飛機現在正遭遇亂流!”廣播中傳來空姐的聲音,聽似鎮定,但劇烈的呼吸聲卻透出恐懼。
“季璃,你不害怕嗎?”墨津笑著把手伸過來,牢牢握住我的手。
我淡淡的一笑:“又不是第一次坐飛機,有什麼可怕的?”
話音剛落,飛機裏就一陣天旋地轉,隻感覺燈光忽明忽滅之間,身體好像被無數怪力拉扯著。耳朵中隻聽到不知男女老幼多少人嘈雜的驚叫。
“季璃!”
我似乎聽到墨津的一聲狂吼,轉眼間,就失去了所有知覺。
。。。。。。。。。。。。
“若璃,若璃,快醒醒。你若是走了,娘要怎麼活啊?”是誰,誰在叫我?
慢慢張開眼睛,這是哪裏?為什麼是這種古風的建築?
“若璃,你終於醒了!”一個淚眼婆娑的婦人一把抱住了我。“娘一直守著你,就怕你醒不過來。”
娘?我抬眼看著麵前的夫人,一副古代富貴夫人的打扮,身上隻覺層層疊疊穿了無數綾羅綢緞。這個人為什麼自稱我娘?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
“姐,來喝水。娘,你這麼抱著姐姐,她連水都不能喝了。”一個古裝打扮濃眉虎眼的少年,端起一杯水送到我麵前。
婦人抹抹眼淚,坐起身來接過水,伸手將我扶坐起來:“正是,正是。若璃,你躺了這米多天,先喝口水潤潤喉。”
我接過水杯,似乎沒什麼怪味,就將水一飲而盡。
少年接過空杯子,臉上露出釋然笑容:“姐,你真是福大命大。從那麼高的假山上跌下來,摔到頭,連大夫都說沒得救了,你居然躺了三天就醒了。”
婦人瞪了少年一眼:“說到底,都是大夫人不好,說什麼手帕被風吹到假山上,讓若璃去取,這分明就是在難為若璃。”
少年一驚,隻差撲上來捂住婦人的嘴:“娘,你可小聲點吧,若是傳到大夫人耳朵裏,今天受罪的是姐,下次就是你自己了。”
婦人臉色麵色似有慌張,但轉瞬一沉,怒氣道:“她都要害死我的女兒了,我還要給什麼麵子。左右你爹後天就回來了,我一定要他給若璃主持公道。”
說到現在,我聽了個大概。看來這位婦人是某個富貴人家的妾室,大夫人在夫君外出的時候難為了她和她的兒女們。既然說夫君回來要主持公道,應該不算是失寵的小妾。隻是,我算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穿越了?我把手抬到麵前細看,這肌膚白皙透紅,手掌手指也細小了許多,似乎不是我原本的年歲。先前說什麼假山上跌下來,大夫也說不成了,我又在千米高空遭遇空難,莫不是傳說中的借屍還魂了。
少年輕輕拉了拉婦人的衣袖:“娘,姐是不是摔傻了,怎麼醒過來到現在也不說話?”
話音雖輕,我在一旁卻聽得一清二楚。我嘴巴張張合合,終於擠出一句話:“我沒事。”倒不是啞了傻了,隻是,不知道此事該說什麼,不如一言不發,靜待發展罷了。
“你在胡說什麼,”婦人又瞪了少年一眼,“你姐姐剛剛醒來,你就在一旁胡言。”
少年聞言,坐到我床邊:“姐,你是怎麼掉下來的?”
“我,我不記得了。”我抬頭看著他們:“我,我是誰?你們,是我的家人嗎?”雖然現在還不懂是不是借屍還魂,既然不清楚怎麼回事,裝瘋賣傻扮失憶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做法。
婦人與少年都瞪圓了眼睛看著我。
“姐,你是不是摔壞了頭了?你是北堂家的長女,北堂若璃。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少年摸上我的腦袋,這時我才發現我頭上纏了許多繃帶。“是不是真的撞傷頭了?”
“若璃啊,你別嚇我。”婦人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我。“你還記得娘嗎?”
我搖搖頭。
婦人沉吟片刻,隨後目光一沉眼底似有一絲寒意:“若璃,你聽著,在後天你爹回來之前,絕對不能告訴我們以外的任何人,你不記前事這事情。不然,大夫人一定會借機迫害你的。奕光,你也是,你姐姐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
名為奕光的少年連連點頭:“娘親放心,我不會說的。”
。。。。。。。
等到次日,我能走動之時,便迫不及待把這小院翻了個遍。這小院似乎是娘親作為姨娘專門住的偏院,除了娘和弟弟,隻有一些伺候的丫鬟。這麼偌大個院子,沒有一絲一毫現代人生存的痕跡。本來還抱著一線希望的我,最終也是放棄了。既然已經來到這個地方,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不如就先想辦法在這裏安身立命。我慣會的便是這般隨遇而安。
昨日連連打聽,聽我弟弟的的意思,這個諸禦王朝不屬於我所知道的任何一個朝代。這個諸鷹帝也不是我所聽說過的帝王。好在地名卻是相同的,隻有幾個地名聞所未聞。我們的爹便是江南製造,掌控著每年上供的布匹織緞。雖說隻是區區五品官,但是卻是個人人眼紅的肥差。娘親本是爹爹未中秀才前就說媒下聘的未婚妻。卻因為皇上賜婚,將皇太後的遠房侄女嫁於爹爹作為正室,娘親隻能屈居側室。能得皇帝賜婚,又與太後沾親帶故,可見江南織造於皇室心中的重要。
我與弟弟本是北堂家的長子長女雖是庶出,但大夫人卻隻得一個嫡出女兒,所以在府中亦不敢過於為難娘親。大夫人本就怨恨娘親與爹爹的過往所以更加怨恨我與弟弟。想必這次,也隻是找了個由頭要折騰我,沒想到我會從假山上掉下來,大夫人心裏隻怕也是惴惴不安,也不來找我們麻煩。
“姐,你怎麼又跑出來了。”我靠在假山上曬太陽,奕光一個翻身便從假山那邊翻了過來:“今日師父放的早,娘讓我來看著你,別再出岔子。”比起養在深閨不知世事的北堂若璃,北堂奕光自幼跟隨師父習武,小小年紀已經身手不凡。
我臉色一沉:“你們真當我是三歲小兒?還需時時看著我?”
奕光聞言愣了愣:“姐,你這次醒過來,怎的連性子都變了?”
“變了麼?”我隻覺得有趣,目光一轉。我是季璃,並非你口中的北堂若璃,自然還是有些不同的:“你倒是說說,我醒來之後哪裏不一樣了?”
奕光一躍,坐到我旁邊:“就是這樣!姐,你現在變得伶牙俐齒的,以前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而且。。。”他定睛看了看我:“以前雖說你是我的姐姐,但是總覺得比起姐姐更像是我的妹妹一般,處處需要護著你。”
我用手中的金絲仕女團扇掩嘴一笑:“那麼現在,你是覺得,我終於像你的姐姐而不是妹妹了?”
見奕光愣愣的點點頭。我更是在心底笑開了花。我在現代活了21年,到底不是這關在深閨15年不諳世事的大家閨秀,自小學的,接觸的都不一樣,當然會不同了。“要我說,這都得怪你,明明是小我一歲,總是學別人裝老成,怪得了誰?”
“我不小了,我明年就滿15了。”奕光撇過頭去,摸了摸鼻子。隨後麵色一驚:“小琪?”
我聞言,轉頭看,隻見樹蔭下站著一個與我年歲相仿的女孩子眉宇之間也與我有些相似,一見我看她,便麵色慌亂的匆匆離開了。
“那是大夫人的女兒小琪。”奕光知道我不記得前事,特地告訴我:“大夫人雖與我們不對付,小琪卻不同,常常與我們一起玩。恐怕是聽說姐姐從假山上掉下來,特地來看你的,又怕大夫人不高興,所以不曾走近我們。左右,明天爹爹就回來了。”
。。。。。。。。。
翌日,娘早早就起來梳妝打扮,就連我也被丫鬟們折騰了一早。“小姐,這是你之前最喜歡的發簪,你不帶嗎?”丫鬟拿著一隻俗透的盤絲嵌紅寶石如意金簪問我。
“不用了,我頭上這個就好,比較配我身上的紫色襦裙。”那麼庸俗的玩意,我才不要戴。
“小姐,你不穿這件大襖嗎?你以前和喜歡的。”另一個從衣箱裏拿出一件百花刺繡暗紅色大襖。
“不穿了,我穿這件襦裙就好,你們幫我找一條黃色的披帛。”這位北堂大小姐,看來不止個性唯唯諾諾,審美也被關了15年,很有問題。這種衣服,拿給娘穿還算合適。這滿滿幾大箱的衣服,看的下去的就沒幾件,滿滿都是奢靡之氣。唯有我身上這件淺紫雲紋齊腰襦裙,勉強還能入得了眼。如此,也可見江南織造這肥差究竟有多肥,連府中的庶出小姐,都有如此多的錦衣華服。
“夫人,小姐,少爺,老爺回來了!”一個丫鬟氣喘籲籲的進來報信,娘親立刻放下手裏的鏡子就領著丫鬟就快步走了出去。
“姐,跟我來。”奕光拉著我,一路小跑走出小院,直往前院。
前院之中,正堂上。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和一個中年男子坐在主位。男子身著一身墨色常服,腰上係一條藍色玉帶,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書香氣息,卻不掩多年官場打滾的狡黠。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我的爹爹江南織造北堂司昊。
娘親臉上堆著笑,快步走過去:“老爺。”
爹爹看到娘,眼前一亮,起身迎了過來:“婧瑜,你這三個月過的還好嗎?”
見及如此,我悄悄看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隻是抬起手裏的茶杯,默默喝茶,並沒有多說什麼。大夫人頭上梳了個大手髻,又簪了一朵碩大的芍藥花,一隻垂珠金鳳釵越發襯得大夫人光彩照人又不失主母風範。若論起相貌,這位大夫人更加美豔,年紀也似乎比娘親更加年輕,而且還是太後遠親。輸在容貌、家世、年紀都不及自己的女子手中,作為一家主母,確實是很難忍吧。
娘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婧瑜很好,隻是。。。。。”娘看了看我:“若璃不好。”
奕光聞言,把我拉到父母麵前:“姐,這是咱們的爹,你還記得嗎?”
我眼珠一轉,明白了為什麼娘要我在爹爹回來之前不能說出失憶的事情,原來是想借此事打擊大夫人。我先前還道,我這娘親被大夫人如何欺負,看來在這宅子裏,娘親也不是好惹的貨色。
爹見我不開口看向娘:“這是怎麼了?”
娘用衣袖抹著眼淚:“前幾日,大夫人說手絹被風吹到了假山上,指使若璃去取下來,若璃爬到假山上腳下一滑就跌了下來,摔到了頭,以前的事情,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什麼?!”爹爹聞言,把我拉近身旁上下打量:“若璃,你還記得爹嗎?”
我搖搖頭。
爹看向大夫人:“可有此事?”
大夫人不緊不慢的放下手裏的茶杯:“確有此事,那日我手絹被風吹走,若璃好心要幫我去拿,沒想到居然失足掉了下來。她一掉下來,我就趕忙請了大夫。這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什麼意外?”娘親憤憤不平:“明明是你指使若璃去拿,現在卻說是若璃自己要去幫你取下手絹。”
“罷了,”爹爹皺眉打斷了娘親:“若璃現在也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你們各執一詞,也並未有證據證人。不管怎樣,若璃如今沒事醒來,此事就算了。日後,不許你們再拿此事做文章。”
是夜,外頭下著蒙蒙細雨。前院中傳來絲竹之聲。爹爹據說已經離家三月了,所以今天大夫人特地擺了宴席,不止請了華樂坊的樂師,還有拂袖樓的舞姬慶賀。
“哼,仗著自己的太後的遠房侄女,就如此目中無人,作威作福。”娘親瞥了一眼前院的方向,又轉頭看我和奕光:“若是除了她的身世,她還有什麼得意的地方。如今若璃摔了,老爺竟也不處置她。”
“娘,你也說了,她是太後的遠房侄女,既然是太後的遠親,爹爹也不敢怎樣。再說了,這婚是太後欽賜的,爹也不好做什麼處置。”我斟了杯茶遞過去。娘親隻留下了我與奕光,將丫鬟們全都支開。
奕光也符合道:“姐姐說的沒錯,娘你以前不也告訴過我們,對大夫人,咱們能忍就忍,不能忍也要忍。”
娘親一時語塞,隻默默接過我遞的茶水。
半響之後,娘親歎了一口氣:“原先,我隻道為了你們爹爹,我委屈一些做妾室又能如何。如今才知道,身為妾室的苦楚,莫說是我,連著你們也是。說是長子長女,到底也是庶出。”
“娘就安心吧,我和弟弟,都不覺得苦。”
娘親深深看我一眼:“若璃,醒來之後你果然變了很多。”
我隻得微微一笑。總不能告訴她,我不是你的若璃吧。
奕光也湊過來:“我也是覺得,這次姐姐醒來之後,雖說不記得前事了,但是變得比以前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