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此情非情 不如歸去 第73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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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是中原版圖上的邊陲城鎮,是一個位於南方的彈丸之地。
這裏民風淳樸卻並不荒涼,較之繁華的燕都更多了一絲別致。雖位置偏僻,卻天高皇帝遠,遠離皇權鬥爭的是是非非,是江湖上的能人異士樂於隱居的地方。同時,這裏也是風奕軒的封地。
三年前,風奕軒從這裏起兵造反,三年後,風奕軒卻隻身回到了這裏。一切,似乎與原來並沒什麼不同,但隻要風奕軒知道,一切,都與原來不同了。
“還沒找到溫子離?”風奕軒麵露焦急,不安地詢問前來回報的屬下。
“是的王爺。在下派人在洛城四處打探,也去了溫子離的住處,那裏已經人去樓空了,鬼醫他人,好像已經不在洛城了。”
“行了,繼續去找吧。這事急不得。”風奕軒疲憊地揉揉眉心,揮退了屬下,就向著自己的寢房而去。
雖是熱天,寢房卻還燒著火爐,寬大的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人兒,他雙眼緊閉,身上也還蓋著厚厚的被褥,呼吸卻極其微弱,不細看幾乎都看不著胸膛的起伏,風奕軒一進門,就接過侍女手中的手巾,坐到了床頭。
“今天還在昏睡?”風奕軒聲音低緩,像是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用手巾沾了點水,擦在那人幹裂的唇瓣上滋潤著。
“回王爺,是的。陳大夫來看過了,說是皮外傷也處理了,但寒毒還是無法可解,再說昏睡的這些日子季公子可以說是滴米未盡,這幾日再不醒的話,恐怕……恐怕真沒救了。”
“閉嘴!給我滾出去!立刻!”風奕軒聽了這話,像是被人抓住痛腳一般勃然大怒,狠狠地怒斥著小侍女:“誰說沒救了?我不準他死他就不會死!他若是活不了,你們統統都得給他陪葬!”
小侍女被風奕軒罵得抬不起頭,淚眼汪汪地逃出來寢房,站在門口一邊抹淚一邊哀怨地道:“凶什麼凶,本來就是嘛。傷成那個樣子又這麼多天不吃不喝的,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待人走後,風奕軒的眼神才又恢複了溫柔,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季留衣。
得到季昭的承諾後,風奕軒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即從燕都快馬加鞭地趕回來,期間更是綁了好幾個皇宮內的禦醫隨行,用了大量名貴的藥材給季留衣吊著命,出人意料的是,這一路上,小皇帝居然也沒生事這才有驚無險地回到了洛城。
身上的傷倒是不難治,可留衣體內的寒毒卻是換了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風奕軒心急之下派人四處尋找自己的舊交----在江湖上素有鬼醫之稱,傳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鬼醫溫子離,可誰知,早在幾年前風奕軒離開洛城起兵攻上燕都之時溫子離似乎也出了城,直到現在也沒回來。
想讓溫子離救留衣的想法就這樣落空了。
“怎麼辦。留衣,你一定要醒過來,求求你,熬過這一劫好不好。”
昏迷了將近十日,就靠灌點水維持生命,風奕軒也明白,留衣若是再不醒來,不等體內的毒發作,就是餓也要餓死了。從回來洛城以後,風奕軒幾乎就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夜裏也舍不得合眼,就怕留衣醒來沒人照應,幾天下來,就瘦了整整一圈,下巴上冒出了泛青的胡渣,眼窩底下也起了一層黑圈。
吃不下,睡不著,頭發也那樣披散著,顧不得理會,風奕軒幾乎脫了形,哪裏還有半點王爺的樣子,但風奕軒卻固執地不聽下人的勸告,仍舊自虐似的日複一日地守著季留衣。
自己如今所受的苦,跟留衣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每每想到這裏,風奕軒的心就像被人絞住了一般抽痛的緊,悔,恨,夾雜著無窮的心疼,在胸腔內不停地翻滾,叫囂,幾乎讓他發瘋。
“留衣。我知道,你是在報複我對嗎。”風奕軒將手輕輕地搭在那人略顯冰涼的臉上,低低地笑了:“你在報複我不信任你,你在報複我沒有認出你,你在報複我,不敢承認我一直愛著你對不對。”
“你贏了,留衣。你贏了。”風奕軒喃喃地道:“隻要你肯醒來,你就是罵我,打我,恨我,我都認了,求求你,醒過來好嗎。”
那人一動未動。房裏雖生著火,他的體溫卻依舊低。昔日明媚妖豔的臉龐,如今卻毫無生氣。
“若是你真的不肯醒來,我就去陪你好嗎。”風奕軒悶悶地笑出了聲,卻讓自己的淚就那樣無法抑製地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