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前麵有個山洞，可算是找著避雨的地方了！”堂堂赫連王子在中原燕都的乞巧節被淋成了落湯雞，現在尋到個山洞居然高興的欣喜若狂，赫連祐無奈地輕歎一聲：幸好今夜是為了追這懷裏的人兒才一個人即興跟了出來，這若是被跟著他來的那些個侍衛瞧見了，豈不顏麵盡失。
    思及此，赫連祐還是有幾分慶幸的，而且若不是這場雨，他也未必有機會接近他的衣兒。
    想到季留衣，赫連祐唇角彎彎，小心地抱著他入了山洞。像是為印證赫連祐的想法似的，幾乎就在他們進入山洞的後腳，轟鳴的雷聲再次響起，雨勢已接近暴雨了。
    這個山洞很是狹小，卻意外的幹燥，還有些幹草，赫連祐貓腰撿了厚厚的一捆幹草擱到季留衣身下，即使季留衣沒有開口，他也知道，他怕冷。
    方才抱著他的時候，他一直在發顫。
    “你很冷。”赫連祐安置好季留衣後就自顧地坐到他的對麵，將身上濕漉漉的衣衫褪了下來，斜眼瞅了眼那個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子，開口道：“你也把身上濕了的衣服脫掉吧，這樣很容易著涼。我這裏還有個火折子，所幸藏在懷裏沒被淋壞，待會我幫你生點火就不會冷了。”
    赫連祐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季留衣卻滿臉戒備的搖頭：“不用了，我不冷。”可是話還沒說完，他就重重地咳了起來，他拚命捂著胸口想抑製住咳嗽，卻越咳越嚴重，恨不得要將肺都咳出來似的。
    赫連祐皺起了眉頭，強勢地從山洞裏抱來一些柴火放到兩人中間，就吹燃了火折子，升起了火。他的火折子本就是作戰時用的，不一會兒就點燃了柴火，紅亮的火焰瞬間照亮了山洞，也照亮了隱在黑暗中季留衣的臉。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關係。”猜想可能是季留衣臉皮薄赫連祐勸了起來，雖然火一生起來，季留衣就下意識地往中間挪了挪，盡力汲取那些微的暖意。可依舊死死拽著身上潮濕的衣物，“你看你，嘴唇都凍得有些紫了。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兄長或是朋友，難道你在他們麵前也是一副小姑娘家的樣子？”
    赫連祐著實心疼季留衣，於是故意激他，這桀驁的“小野貓”聽他將自己比作害羞的女孩，果然生了氣，撇過臉冷哼兩聲，就解開了自己的衣物。
    潔白的肩膀緩緩露了出來，赫連祐說是不在乎，卻忍不住稍微側身偷偷瞟了一眼，但就這一眼，嚇得他險些將拿在手上烘的衣服都落了下來。
    數不清的疤痕交錯密布在原本光滑美好的皮膚上，深深淺淺，青青紫紫，有些地方結了痂，有些地方卻依舊紅腫著，尤其是胸前，更是慘不忍睹，兩顆紅櫻周圍全是潰爛，顯然是受了傷又沒有用藥才爛成這樣的。就連那絕色的臉龐上，仔細看，都有一道極淡的疤痕。
    饒是看慣了戰場廝殺，看慣了傷痕刀疤的赫連祐此刻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也是風奕軒……幹的？！”話裏已經不經意地帶上了一絲震怒與顫抖。
    季留衣輕垂眼睫，點點頭，算是回答。
    “他怎麼能對你下如此重手啊？！”赫連祐現在已經毫不懷疑這風奕軒哪裏是寵著衣兒，分明是將衣兒當仇人待的，隻是可憐了衣兒，要被那人麵獸心的混蛋王爺欺負！
    “對不起，惡心到你了……”季留衣抬頭，見對方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身子看，一時羞窘難當，隻當這赫連祐同風奕軒一樣是嫌惡自己殘破的身子，心裏頓時湧出一股酸澀又想將濕透的衣服披到身上。
    “還遮什麼遮？我都看到了！”赫連祐沒好氣地來到他身邊，將自己幹了大半的衣服蓋住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在我麵前，別說自己惡心……唉……小衣兒，還痛嗎……”
    “現在不痛了。”赫連祐的聲音太溫柔，一刹那讓季留衣想起了玉兒，他乖乖穿上赫連祐的衣服答道，見對方還是沉默地凝視著自己，以為赫連祐不信自己，急急地補充道：“真的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