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似的掙紮，眼裏頃刻蒙上一層淚霧。
    “怎麼樣，很爽吧？你這個賤貨！本王對你再好你都不溫不熱的，卻成天裏跟本王的侍女廝混在一起！哼！”風奕軒這話三分泄恨卻有七分妒忌，隻是當時的他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妒忌什麼。
    “煙羅，求你，不要看。”季留玉艱難地側過頭，見自己視如親妹的煙羅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腦子裏“轟”地一想，竟是一片空白。
    煙羅哪裏看過男人跟男人，臉早已通紅，但又害怕這混蛋王爺真的會殺了心愛的玉殿下，隻得聽從他的脅迫，聽到一向孤傲不低頭的玉殿下這般軟弱的乞求自己，早就已經肝腸寸斷。
    “嗚----”巨大的羞辱使季留玉難堪地閉上了眼睛，可是淚水卻順著眼角不斷下落。
    “玉兒。”風奕軒第一次看到季留玉當著他的麵落淚，驚得動作都緩了下來，以往不論在如何折騰他，不論如何罰他打他，不論如何冷落他諷刺他都不曾見他掉過一滴眼淚，風奕軒隻當他是個沒有心沒有情的冷血之人，卻沒想這次卻哭得這般傷心。
    滾燙的清淚源源滑過冰涼的臉頰，季留玉眼睫輕顫，喉嚨裏逸出細細的嗚咽，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想保全這最後的早已所剩無幾的尊嚴。
    風奕軒本來也覺得自己的確是做的過了，他輕柔地吻上季留玉的眼角，卻轉念想到季留玉笑也好哭也罷都不是為了自己，心頭火又起，。。。
    自始至終，季留玉都緊閉雙眼，偏過頭，咬牙忍著，任憑臉上沾滿淚水。
    “來人。”風奕軒披上外衣，拉過被褥，瞅了眼依舊跪在地上呆若木雞的煙羅，就向外頭喚道，待管家進來後，風奕軒指了指煙羅，“給這小侍女一筆錢，然後逐出王府，永遠不得再回。還有，弄些好點的膳食送到房裏來，本王該用晚膳了。”
    “是。”管家得了命令，就讓人幫忙將癱軟成一片的煙羅拉了下去。
    等房裏空無一人後，風奕軒才解開季留玉手上的布帛，放低了聲音哄道：“沒人了，玉兒，你可以睜開眼了。”
    季留玉瑟縮了一下，緩緩睜眼，一雙眼睛又紅又腫，眼角還殘留有淚痕，秀挺的鼻翼輕輕煽動，有一種說不出的脆弱可憐。
    季留玉本就生的柔媚，這下更是楚楚動人，風奕軒將他攬在懷裏拍著他的脊背說道：“本王不知道你臉皮那麼薄，你放心，我讓下人給了煙羅一大筆錢，就算出了王府也可以自己做點買賣什麼的生活下去，本王不管你對她是男女之情也好，兄妹之誼也罷，亦或者隻是單純的主仆情深，反正本王就見不得你同別人親近。”
    風奕軒這話倒是發自內心的，可一直悶不吭聲呆呆發愣的季留玉聽了卻忽然輕笑一聲：“王爺不是說過要把玉奴賜給藩國來的質子嗎？嗬，說這話當真滑稽。煙羅遣走了，以後再沒人關心我了，我又隻剩下一個人了。”季留玉最後一句話壓得極低，是以風奕軒沒有聽見他的自哀，還以為他是在怨自己晌午說的那句氣話，不禁心情大好。
    “本王那話是說給小安聽的，你放心，你是本王一個人的，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把你送給他人。”說完還不忘在季留玉的臉頰上輕啄一口：“本王知道你舍不得本王。”
    也許季留玉並不像他表麵上說的那般無情。風奕軒的確是個不講道理的人，當他發現自己對季留玉的態度一天天變質一天天不忍再傷他的時候，他自己一廂情願把季留玉當做留衣的替身，願意對他好，願意寵著他，願意給予他除了愛以外所有的東西。
    他不會愛季留玉，卻又希望季留玉能如同留衣一樣愛著他。所以當季留玉說他永遠不會愛上他時，那種挫敗感與失落感不是一般的強烈。
    聽完風奕軒的解釋，季留玉又垂下眼不做聲了。任憑風奕軒摟著他耳鬢廝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如同一個失了魂的木偶人一樣。
    “玉兒，本王知道你舍不得本王，你放心，本王會對你好，除了愛，我什麼都能給你。”風奕軒低低在季留玉耳畔訴說，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