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蓄力已久的一拳砸在棉花上，風奕軒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這個人，果然是一點心都沒有的，自己好生好氣地同他說話，他卻輕巧巧地一句就將人推出好遠。
    風奕軒側身壓上季留玉，一雙瀲灩的星目是深不見底的黑。
    “既然你那麼想，本王就滿足你好了。”風奕軒頓了頓，從袖間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蓋倒出一顆猩紅色的藥丸，然後掰開季留玉的嘴將藥丸強行塞了進去，待看見季留玉艱難地將藥丸咽下去後，風奕軒才哂笑一聲：“玉兒可知道這藥丸的功效？無論本王幹的你有多狠，你都能保持清醒，不會再向前幾次那樣，暈過去了。
    “別……王爺……”直到兩人舌間都嚐到了血腥味，風奕軒才放過他，他居高臨下的冷睨著季留玉已然有了反應，不屑地說：“你的身體真的越來越離不開本王了了，光是這麼碰一下……”風奕軒惡意地用手指刮了些頂丨端丨溢丨出丨的液體抹在季留玉慘白的臉上，“就不行了呢。”
    季留玉渾身顫抖，眸光閃爍的眼帶著些哀求望向風奕軒，可就在這時，風奕軒卻溫柔地撩過他的烏發，取下他頭上的發帶，牢牢地將係住：“身為玩物，前麵用不用都無所謂。”說完就用力將季留玉的雙腿拉大到不可思議的角度…
    “嗚，痛。”季留玉皺著臉，無力攤在床榻，次次到底，疼痛像風暴一樣席卷了全身，偏偏神智還異常清楚，季留玉空洞地睜大眼，直視著帳頂的流蘇。
    “奕軒大哥，你真的，喜歡留衣嗎……留衣隻是個男子，我們始終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衣兒，我愛你。我發誓，無論未來有多難，我也會不離不棄，一直守在你身旁，不讓你再受一點點傷。”
    “那如果，有一天留衣不再是留衣了，奕軒大哥還會愛留衣嗎。”不知道為什麼會冒出這般奇怪的念頭，但小小的少年還是仰起頭，看著愛慕的心上人，期待著他的答案。
    “傻衣兒。”高半個頭的英挺少年無奈地摸摸季留衣的頭，眼裏全是寵溺：“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認出你，找到你。因為，你在我心裏邊。”握過白衣少年的手，放在自己滾燙的胸口，振振有詞：“愛一個人又怎麼會認不出他？”
    “騙人！都是騙子！騙子！哈哈哈，騙子！”這一夜風奕軒折磨季留玉甚狠，連他自己都累著了，沉沉地倒在季留玉的床上睡熟了，所以沒看到季留玉怎麼一點一點把身子挪到床側，也沒看到季留玉怎麼狠狠地拔出他一時興起沒入季留玉身體內的燭台，又是怎麼低低地咒罵起他。
    因為風奕軒那粒秘藥的作用，季留玉身後即使血流如注，卻仍舊清醒得緊，就連想暈也暈不過去。
    他借著窗外透入的些許月色，呆呆地注視著那早已燃滅的蠟燭。
    燭淚凝，暮年情，昔日愛恨已成空。
    癡兒！季留玉又笑了起來，為什麼直到今天你還沒有死心，還沒有放下那些不該回想的過往，你愛的人已經死了，死了知道嗎？
    早在玉兒在牢裏為你服下最後一劑毒藥，讓你代替他繼承皇位好好活下去的時候，你就不再是從前那個單純善良的季留衣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季留衣喃喃自語：“原來風奕軒愛的，隻是一個名字，隻是他心裏的一個念想，而不是一個人……是我陷得太深，是我自己太蠢嗬嗬……他說得對，等他厭倦了我，他就會放我自由，那時，我就終於可以徹底離開那深宮，離開他了……我要去找玉兒，玉兒他一定沒死，他還在等著我……”
    他沒辦法再騙自己。他就是風奕軒口口聲聲說是此生摯愛的季留衣。可現在即使他就躺在風奕軒身邊，他也認不出他。鼓起全身的力氣說出真相，換來的隻有一記巴掌。
    咫尺天涯，難訴平生意。月照故人，人心卻如何相問。
    這幾年雖然被百般羞辱，但偶然間看到風奕軒那樣一個強勢的人為著留衣潸然淚下的樣子，還是會忍不住心起波瀾。
    他隻是認不出我。他並不是不愛我。即使被痛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季留衣還這樣自欺欺人地騙自己。但事到如今，他再沒有欺騙自己的力氣了。
    罷了，愛，恨，癡，纏都在一念之間，本來就是人生的苦果，何必還要苦苦執著。而且自己遲早也……
    今夜過後，自己還是季留玉。
    季留衣斜倚在床上，幹睜著眼空等天明。半生與他，飄零天涯。為那人掏盡心肺，原來所有的誓言，隻有我一人還記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