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赤龍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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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生老師,什麼事?”看著彌生表情凝重,雪羽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也因此被感染得有些顫抖。“我剛剛去看了赤龍蛋的情況,很不好,必須馬上孵化。”“哦?那我們就趕緊準備孵化的工作吧。”雪羽附和道。
“可是,赤龍蛋來的蹊蹺,我有些擔心。”彌生臉上浮現出沒有把握的猶豫神色,這是雪羽從來沒看到過的。“您擔心什麼?跟我說說吧。”
“首先。這顆蛋被黑隼煞的人施過咒,你從蛋殼的表麵就能看的出來,那黑色的奇怪的花紋就是一種咒文。”彌生耐心的解釋著。“這咒文有什麼用?”雪羽問道。
“這是一種馴化咒文,目的是想通過咒文的魔力折磨赤龍,然後把赤龍魔化,變成黑隼煞的附屬。”“啊,是不是今天攻擊菊地將軍的那種狼怪也是通過這種方式搞出來的?”雪羽仿佛明白了,舉一反三的問道。
“嗯,差不多。這個咒文我能夠清除,但是孵化的過程會出現什麼情況我完全沒把握,所以我很擔心,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讓你去孵化龍蛋會不會遇到危險?”彌生眼神裏閃爍著猶豫不絕,他真的沒什麼把握。
“可是不孵化也不行啊,赤龍會有生命危險的,是不是?”彌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說的就是現在了,在我有危險和赤龍有生命危機上,我願意冒這個險。而且話說回來,有老師您和大家在我身邊,我相信就算真的有危險,我們大家一起肯定能夠克服的!我們不能失去赤龍!”聽了雪羽如此堅定不移的話,彌生非常感動,他激動的說:“雪羽,你成熟了!長大了呢!”
“彌生老師,謝謝您對我的教誨。您看泉都成熟了,長大了,也不愛哭了,我怎麼能落後?”“是啊,你們兩都不錯,跟剛開始的你們簡直判若兩人,尤其是泉,你也看到了,他的進步和成長真的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剛開始我還很擔心他,可是沒想到那孩子的毅力和勇氣卻超出了我的想象,再加上他聰穎過人的才智,我可以說,他較之我年輕的時候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會是很棒的絳龍使者,完全能夠超過當年的我!”
聽到彌生對泉很有高度的評價,雪羽驚訝的不知說什麼才好。“泉這麼厲害的嗎?真的沒想到。我隻是覺得他沒以前那麼柔弱了,變的很自信,很堅強,說話雖柔聲細氣,但總給人可以信服的力量。現在我倆配合也很默契,很多時候根本不用我說,他就知道該怎麼做,所以跟他在一起我總覺得很舒服。”雪羽也說出了自己對泉的感受。
“嗯,那孩子不錯,好好培養,前途無量!”彌生稱讚道。“那我呢?彌生老師,我怎麼樣?”雪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關於自己的評價。“你也很好啊,進步明顯,性格也越來越成熟,瞧你今天多有擔當,好好努力,老師看好你哦!”“啊?這麼幾句就把我概括完了……”雪羽不甘心。
“嗬嗬,剛剛還在誇你成熟了,現在這樣糾結於這些小事就顯得孩子氣了吧。趕緊忙重要的事吧,你知道自己很棒就行了,但千萬別驕傲哦。”彌生欣慰的笑著說。征得雪羽的同意,彌生帶著顆惴惴不安的心開始準備孵化赤龍的工作。
天剛蒙蒙亮,丞相府外車馬響動,救援的人回來了。除了彌生,丞相府的人都迎出來幫忙。在六合賢的指揮下,大家緊鑼密鼓、有條不紊的開展著工作,六合賢從宮裏請來了禦醫和人手,在彌生的指導下開始給受傷的人治療、解毒。
安排妥當後,重要的人手便抽調到保護雪羽孵化龍蛋的工作上去了。此時的雪羽在彌生的催促下已躺在床榻之上,沉沉的進入了夢鄉。星夜兼程的幾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疲憊,他們被要求輪換著休息,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保護雪羽。
剛進入赤龍的夢境就讓雪羽很不舒服,對比上次在絳龍夢中愉快的旅行,赤龍的夢境簡直就是地獄。環顧自己所置身的世界,四麵焦土冒著灼人的熱氣,前方是望不到頭的黑暗,一條蜿蜒的閃著火光的路通向遠處。
路的遠端傳來的是一聲聲淒烈的龍吟聲,那淒慘的哀嚎是備受煎熬後的呼救,聽著這時強時弱的悲鳴雪羽的心揪的生痛。他伸腿欲走上眼前這條路,但剛踏上去就是鑽心的痛。這痛是那麼的清晰,讓雪羽很是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夢?
除此外,讓雪羽鬱悶的是他發現在這裏他居然沒穿鞋子!所以要過到路的盡頭,他就必須要忍受這一次次的切膚之痛。怎麼辦?雪羽猶豫了,對疼痛的畏懼讓他躑躕不前。
“尉遲雪羽,你是怎麼跟彌生老師保證的,做個有擔當的男人怎麼可以在這危機的時刻退縮?赤龍要等你去救,龍域的人們也視你為救世主,這樣的你怎麼可以因為怕痛就猶豫了呢?”雪羽用雙手拍打著自己的麵頰,他歇斯底裏喊出的話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心裏那個懦弱的自己。“別怕,你能行的,跑快點就不會感覺到那麼痛!”他鼓勵著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氣便跑了出去。
痛並沒因為奔跑而減弱,每跑一步,雪羽都痛的叫出聲來。赤裸的腳在火焰的路上飛奔,雪羽覺得它們都快被烤熟了。痛,鑽心的痛、切膚的痛、剝皮的痛……痛太多太洶湧他已無法用言語來準確形容,直到痛到麻木才讓他稍稍好過。
終於衝到了路的盡頭,雪羽這才感到自己一臉濕潤,第一次,他被痛到流淚卻無法解脫。來不及悲天憫己,雪羽目光所及處看到的是讓他震驚到無法言說的恐怖畫麵。
隻見一條赤紅色龐大的巨龍被拇指那麼粗,燒紅的鐵釘活生生的釘在石壁上,它全身通紅,已分不清是本身的體色還是流出的血液染紅了身體;它掙紮著,身體卻動憚不得。痛讓它失去理智,它用可以擺動的頭頸不顧死活的撞向身側的石壁,借以轉移身體的痛苦。
雪羽心疼而震驚的看著,不知所措。當他和赤龍四目交彙時,他看到了赤龍眼中的絕望和憤怒。“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想救你,赤龍!”雪羽朝著赤龍大聲的喊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從眼中掉落。
赤龍的口中噴著炙熱的氣,掙紮讓他筋疲力盡、奄奄一息。得不到答案,雪羽隻有照著自己的想法去施救。他發了瘋似的爬上赤龍的脊背,徒手就去拔那些把赤龍釘在石壁上的火紅的鐵釘。
剛握上鐵釘,雪羽的手就被燙起了水泡,痛讓他的雙手不受控製的顫抖。正在此時,從遠處又飛來一根幾米長的鐵釘,看它的方向正是朝著赤龍的脖頸而來。鐵釘飛來的速度之快,眨眼間便飛到跟前。還不等雪羽反應,鐵釘已刺入赤龍脖頸表層。
一瞬間血液飛濺,赤龍被這痛折磨的發出了竭嘶底裏的吼聲,鮮血從它的口中噴湧,鋼爪在地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不能在思考了,雪羽見狀,活生生徒手抓住了那要穿透赤龍脖頸,欲插到石壁裏去的火紅滾燙的鐵釘。
“啊——”雪羽痛的狂吼,他努力克製著本能的閃躲,用盡全力阻止鐵釘對赤龍的折磨。雙手在鐵釘上滋滋作響,痛慢慢變的麻木,不多時雙手便被鐵釘烤的焦黑。
雪羽額上是密密的汗水,臉上是縱橫的淚水,它們如雨一般交織在一起,順著雪羽的臉頰滴落,一顆淚不偏不倚正好滴在鐵釘上。一刹那,鐵釘如魔施咒瞬間冷卻,重重的從空中跌落。
這“魔法”就像多米諾,所有的鐵釘都奇跡般冷卻了下來,自行脫落,接著整個世界也冷卻了下,危機解除了。沒了禁錮的赤龍筋疲力竭的趴了下來,生命僅在一線中。顧不得身上的痛,雪羽直接奔了過去。
赤龍緊閉著眼,一動不動。雪羽顫抖著放手到赤龍頭上,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龍鬃,同時他在心裏默念著:“你不能有事,你千萬要挺住。”
就在此刻,赤龍猛的睜開了眼。雪羽有些驚喜,可還沒來的及喜出望外,就突如其來的發生了變故。赤龍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黑色,那黑色像漩渦,一瞬間就將金色全部吞沒。
無法預料飛來的橫禍,雪羽此時還愣愣的看著赤龍的變化,不知所措。正在發愣中,隻見赤龍一扭頭,它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雪羽的身體。
赤龍那如一把把鋼刀般鋒利的牙,輕易就穿透了雪羽的身體,劇烈的痛和胸中翻騰上湧的血氣,讓雪羽痛到無法呼救,生不如死的絕望充斥著大腦,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盼望著自己早點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