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雕  第二十四章 骨雕.14 路笙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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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寄寒愛上了骨雕這一門技術。常常雕琢出一些小玩意,放在他身邊。等著他如花的笑顏。後來才知道,這人叫路笙。他毫不在意的告訴自己說“我是一個孤兒,後來被樂館的人收養了,我就成了一個琴師。”
    樂館是什麼地方?說得好聽的是一群公子哥兒附庸風雅的地方,說的不好聽的,就是另一種形式的青樓楚館。像路笙這樣的樂師……遠遠不是一個樂師這麼簡單。
    八月十五,春風樓的路笙。價高者得。
    溫家公子散了黃金上萬,把人帶回了家。誰都不知道,這向來低調的溫寄寒是這樣的人,竟然會花這麼多錢,買一夜溫香軟玉。
    那時的路笙,緊張極了。哪有彈琴時的從容,雙手絞在一起了,恨不得生生絞斷那十根如嫩蔥一般修長的手指。他抬眼看著溫寄寒。咬著下唇,羞憤的伸手,解了自己的衣帶上的結扣。溫寄寒笑,製止他的動作溫柔的俯下身在他眼角烙下一吻,長歎一聲“傻瓜。我不要這些”
    路笙呆在原地,不知道這經常聽自己彈琴的人是什麼個意思,花了這麼多錢,要的不是這個嗎?除了這個,自己還有什麼可以給他?
    溫寄寒淺淺的把人抱在懷裏,低聲在他耳邊低喃“我喜歡你啊,笙。”
    第二日。
    北滄鬧的轟轟烈烈,溫寄寒用了整整十五斛的南海夜明珠,從樂館裏帶出了路笙。溫老爺為此大發雷霆,然而無論誰說,這都是既定的事實,溫家,誰能掌握骨雕一術,誰就是家主,縱然是父親,他也沒辦法管自己的兒子。
    小心翼翼的養在身邊,任他彈唱高深流水,溫寄寒永遠是帶著笑意看著他的那個知音。
    猶記得有一次,路笙初春穿少了衣服,沾了露水,患上風寒。本不是什麼大事。溫寄寒卻不解衣帶的整整照顧了他三天。
    從此整個北滄都知道溫寄寒對那個名叫路笙的琴師是放在心尖上疼的。雖無正妻身份,但在他把路笙接回來的第一天,就告訴了家裏上下的人,這人,就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人,意味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路笙總是問他“寄寒,為何對我這樣的好。”
    溫寄寒隻是笑,輕輕地笑,捏著他的臉,溫柔的在嘴角烙下一吻“傻瓜,我隻是愛你。”
    是嗎?
    望著一個人,會覺得心底微微發燙,看到他肯定的眼神,會更加用力的去練習,給他編最好聽的曲子,練會的新曲子,第一個彈給他聽。然而兩人從來沒有過多逾越的舉動。最多,也隻是在嘴唇打止。
    隻是在他被樂館贖回來開始,再也沒見過他雕任何一個骨雕。路笙問他,這是為什麼?
    溫寄寒說:“一開始練習,是為了傳承。後來,隻是為了討你歡心罷了。”
    路笙紅著一張臉,怨道“你真是、真是不害臊。”
    溫寄寒笑著把人一把抱在懷裏“傻,隻對你一個人。”
    溫寄寒小心翼翼護他五年。護得了北滄人心叵測,護不了天意難耐。
    初春正是踏青的好時節,路笙喜歡往那些花開的好地方跑,溫寄寒從來不限製他的自由。大多情況下,他想去哪,都會等著溫寄寒和他一起去。依賴慣了他。
    這日溫寄寒恰巧有事,又聽說那山上的花開的實在是好。路笙耐不住,帶了一個跟在溫寄寒身邊的小廝,和溫寄寒給自己找的那把獨幽,想著尋了一處好地方,練練近日新寫的譜子,好等寄寒回來了彈給他聽。誰知,這一去,終究是沒能回來。溫寄寒護了五年,在心尖上疼著的人,終究是沒能回來。
    黑風寨的大當家,二當家,帶著手底下的弟兄,同樣是看著這天氣好,帶著手底下的弟兄們去巡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保不準會碰到那些個不開眼往自己地盤撞的肥兔子。
    老遠的就聽到一陣清洌的琴聲,縱使這個黑風寨的人都是些粗人,然而這般美妙的音樂,雖然不懂音律,也能聽出一二來。
    帶著手下的弟兄往前,樹下坐著一個恍若仙子的美人,正在專注的彈著手底的琴,一群蝴蝶圍繞在她身邊,美得不成樣子。
    這黑風寨都是些男人,擄來的女人也早就玩膩了,眼下有個這樣天仙一樣的美人,怎麼可能放過!
    寨主一聲令下,把人團團圍住,桀桀的笑道“美人,是你命不好,讓哥幾個好好快活一下吧。”
    沒了依靠的溫寄寒。路笙臉上的遮不住的慌張。小廝被人砍倒成四節倒在自己的眼前,鮮血濺了他一臉。滾燙而血腥的溫度一下子激發了路笙潛意識裏最深的堅強。猶如寄寒陪在自己身邊一般,拿出調音的琴椎,毫不猶豫的劃向自己的臉。
    他滿臉的猙獰,左半邊臉上一道從眼角滑到下頜的血口子不斷的往外麵冒血,他的聲音冰冷的像是從寒川中傳來。一字一頓,清冽的如玉石碎地“不為瓦全。”
    山賊門一時被他驚愣在原地,竟然不知道這人是個如此剛烈的性子。
    手底下有人認出來了這人是春風樓的琴師路笙。山賊頭子惱羞成怒的罵道“就是一個兔兒爺,給大爺們玩玩,裝什麼清高。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我告訴你,別說你是右邊臉花了,就算你劃花了整張臉,老子今天上定你了。”
    路笙笑。輕輕的,完好的左半邊臉依舊是那樣的清麗。動作卻慘烈的可怕。他的笑容如此溫柔,嘴唇上下合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琴弦斷了,一端卡在他的脖子之中。倒在一片血泊裏,他道“寄寒,其實我也喜歡你的。”
    山賊們看著死了的路笙,麵麵相覷。大當家惱怒的一揮手,真是晦氣,咱們回寨!
    溫寄寒這日回家,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等到路笙抱著自己。心底咯噔一聲,慌張地叫了小廝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小廝道“路公子和小廝出去了,說是踏青。”
    溫寄寒急的六神無主,一隻花花綠綠的花蝶,左邊的翅上染著血,他認識這隻蝴蝶,在路笙為他彈琴的時候這隻蝴蝶總會出現在他們周圍。
    蝴蝶身上閃過一陣五彩斑斕的光,一個少年打扮的人出現在光裏麵。
    溫寄寒想,或許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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