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誰？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十二月！”那個聲音依然在回響。
    好煩啊……我已經被嗡嗡作響的耳鳴聲給折磨得很慘了啊！
    “十二月！”隨著聲音的流入，強光也隨之而來，強行鑽入了我的眼睛。
    好刺眼……
    這樣的光讓我想起了以前的太陽。夏天的時候也是這麼強烈地覆蓋住了所有人的皮膚吧？
    可惜現在的光已經沒有溫暖可言了。
    “十二月！”那個聲音還是不停地呼喚著我。
    忍無可忍的我終於決定睜開眼睛。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家夥——我還認得我自己是誰！
    微微睜開了黏在一起的眼睛，但在那一瞬間更多的光霸道地奔湧了進來。我條件反射地又閉上了。
    “十二月！”
    到底是誰啊！？？
    “……惠婭？”
    她還是那身長長的白色外套和幹淨利落的短發。惠婭用手指撥開我的眼皮，另一隻手將正在發光的什麼東西捅到了我眼前。我剛想閉眼，她的手就死死扣住了我的眼皮，強行將光塞進我的眼眶裏。
    “……我怎麼了？”我想努力地去無視那些亂撞的光線，但另一邊讓我注意的是我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世紀沒說過話似的，咽進嘴裏的空氣利刃一般切割著肌肉，幹澀地發痛。
    “我才想問你，怎麼會被當成試驗品的？”惠婭終於將那個發光的小玩意兒拿開，接著低頭很不客氣地從我手背上直接摳下了些什麼——我都快疼得哭出來了，但她絲毫沒放鬆一點力氣。
    這時我才發現我手上不知什麼時候紮了個大針管，惠婭剛剛摳下的就是那個東西。
    “試……試驗品！？”我的聲音都快被驚得發不出來了。
    “軍區已經在研製第二批symbol了——我猜你應該知道她是第一批symbol。”惠婭把我扶下我剛剛所躺的地方（似乎是一張台子或是什麼的？），接著將我按到了一個輪椅上。“我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她很想你。”
    我的大腦有些運轉不過來：“啊……嗯？你是說零嗎？”
    “……現在軍區已經布滿第一批symbol——除了她以外，所有現存的symbol都在外麵。”惠婭白了我一眼，使勁在我身上扣上輪椅上的安全帶。
    零很想我嗎……？
    “我也很想她啊……”惠婭推著我走上了像上次一樣布滿燈泡的走廊（也許不是燈泡也說不定）。我回想著這些天裏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喃喃出聲。
    惠婭沉默著行走著。
    這個走廊裏，除了不知名機器的金屬摩擦聲以外，就聽不見其他聲音了。說不好也是個逃生密道之類的。
    我還從不知道軍區中心有這些……
    零生活在這裏的話，一定很孤單。
    “等等，你說第一批symbol……第一批？有很多嗎？”我突然想起剛剛惠婭所說的話，向後詢問道。
    惠婭在我的背後，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估計也是沒什麼很大變化吧：“我不清楚，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過按照軍區的習慣，也許會有十個左右。”她平靜地回答說。
    對於symbol的概念，我也就隻有在遇見零的那一天翻到的資料袋了。
    人體兵器……“被人類所掌控的神明（The  gods  by  human  control)”……
    “symbol到底是什麼……？”我又問。
    惠婭的腳步一頓：“……你已經是初級階段的symbol了，以後你會知道的。”
    我轉回了腦袋。
    我已經是symbol了嗎？
    稍微有些高興啊。
    我終於……是零的同類了。
    ——她再也不會孤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