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沒有盡頭的血紅色的夢，一個黑頭發的討厭鬼出現在夢裏，把七彩繽紛的糖果塞進自己的手心裏——他們會落下來，而我總是被砸死，在夢裏。
    然後糖果從天而降，在砸在自己臉上之前他喘息著醒來。
    低咒了一聲，放在身側的手摸到了什麼東西——是糖果。英挺的眉毛霎時間扭作一團，幾乎是有些惱怒的抓起‘它們’，卻在即將丟出去的瞬間又收回了手。
    他不討厭簡森，雖然很多時間他都不討人喜歡。可這種不討厭不會延伸到其他的感覺上。好吧，他承認，在很多時候簡森不那麼糟，那些一點也不孩子氣的偶爾的成熟，跟簡森式的安慰。
    揉了揉眉心依舊覺得疲憊，已經是下午了，他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庫迪斯一定會想見他。至於自己那個室友，自己必須更明確的拒絕他，可那小子明明已經惱羞成怒了不是嗎？
    在很多時候他覺得簡森的那點小心思很透明，十分隨意自在，或許自己該拒絕的更果斷點，更難聽點，這樣才會讓那小子轉移不必要的注意力。
    “你看上去很糟糕。”庫迪斯淡淡的評價，臉色比平時要陰鬱一些。
    “睡得不太好。”他說，像平時一樣坐在了庫迪斯身邊，在看見別有深意的約翰時不著痕跡的皺眉，“他們對你說了嗎？昨晚發生的事？”
    “說了一些，克雷爾不喜歡傑裏。”意大利人叼著煙，將雙腿搭在另一個椅子上。天氣有些沉悶，所有人都提不起精神。
    “那麼希德的所作所為不是克雷爾受意？”
    “也不能確定，管理層的人也都是滿嘴謊話的biao子。”
    遞過一根香煙，他沉思了一下問道，“簡森你打算怎麼辦？我們的人對他很不滿。”
    意大利人揚了揚眉笑道，“那是個囂張的小子，能力的確是他囂張的資本。”深吸了一口煙冷笑，“但我不喜歡他。”
    “沒人喜歡他。”邁克歎氣，“當下可以先放放他的事，如果我們暫時不動他，會讓傑裏以為我們有所顧忌，沒有防備才是最致命的危險。”
    灰綠色的眼珠像是刀鋒一樣劃過他的臉，邁克也坦然而視。
    站在他們身後的約翰突然走了出來，他恭敬的看著意大利人，看著邁克的表情卻可以說是挑釁的，“您是不是太過相信他的話？據我所知他不是個可靠的人。”
    庫迪斯佯裝思索，“好像有點道理。”
    “所以，你更願意相信約翰？”
    “我隻是很好奇，邁克，我看不出你的喜惡，但你討厭約翰。”
    邁克心裏一沉，根本拿不準意大利人到底知不知道些什麼，那麼……就隻能試探！
    他猛然起身，抓住了站在對麵的約翰的衣領，用力向下拉，並將他的頭死死的按在桌麵上，“就像庫迪斯說的……”手臂驟然發力，男人的頭被狠狠的撞在桌角，鮮血直流，“能力將會是你囂張的資本。”他放手，當說完這一切的時候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依舊慵懶隨意，“那麼先證明你的能力，在這之前，滾出去。”
    他的聲音平靜毫無起伏，卻像水一般清澈，那雙眼，卻寫滿了堅毅與果決，那是對一件事的執著跟把握。
    “送他去醫務室。”庫迪斯麵無表情的說完，突然輕笑，“很久沒見過你生氣的樣子了。”
    “因為你在懷疑什麼。”透過煙霧被遮蔽的雙眸看不出情緒。
    “那就別讓我懷疑你。”庫迪斯皺眉，看著眼前男人成熟的麵容，那種頹廢跟慵懶像是致命的吸引力，“邁克，你知道我的縱容，也清楚我縱容的底線。”
    意大利人說完這一切就離開了，他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也感覺到了庫迪斯的懷疑，有些東西一旦開始，就不會結束，那麼在此之前，要怎麼解決約翰？
    ——殺了他。一個聲音在腦子裏想起。
    他垂著頭坐在角落中，因此沒有人發現那雙棕色眸子裏的暴戾。又有什麼不同？邁克自嘲的想，被剝掉那些偽裝著自己的表層，自己跟這些犯罪分子沒有任何區別。
    抬起頭，又是懶散頹廢的模樣。
    約翰很快就會主動找他，今天的羞辱那個男人勢必會記在心裏。
    有些意外，也令他啞然的，自己下手顯然失了分寸，約翰被診斷出輕微的腦震蕩，顯然要在醫務室住上幾天。除了每天早上起來是枕邊的糖果，沒有任何跟平時不同。
    簡森表現的有些反常，那小子‘早出晚歸’偶爾會盯著自己看一會，然後默不作聲的轉過頭。比他想象的好多了，邁克自我安慰。
    “算了吧，別找理由搪塞我。”他一邊往嘴裏塞糖果一邊抱怨，心情不好時甜食成了最好的調劑品，“告訴你那些同性戀群體！別再來煩我！”
    “他們的屁gu可不像是薄餅。”傑裏皺眉道，“你也是這裏麵的一員。”
    “……”竟然沒有辦法反駁，他有些惱怒，也是對自己，該死的，他也想好好解決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可他看這裏的男人十分不順眼，“庫迪斯也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跟他睡一晚我會答應。”他篩選了一下，最終提出一個可能。
    “他可不會扭著屁股讓你艸！”傑裏開始懷疑自己招募簡森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這小子總是對‘危險的屁股’有興趣，“說真的，你以前想沒想過上維克多？”
    “……想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道，雖然最後的結果跟自己想的剛好相反，並且感覺很爛。動了動眼珠，心裏的火又漲了起來，傑裏這個戀物癖加異裝癖有什麼資格鄙視他？“實際上有點重要的事，庫迪斯的人對我非常不友好，他們可能不會先動你，我卻始終很危險。”
    “你不是很相信你自己嗎？”
    他冷笑，將雙腿搭在桌子上，“我不能殺掉所有看我不爽的人，最好的結果就是你解決掉意大利人。”
    “要耐心，從內部開始瓦解他的勢力。”
    “你是說他身邊會出現背叛者？你安排的人？”看著傑裏笑的陰沉的臉，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想到邁克，他這兩天的舉動也有些奇怪，並且總是盯著自己的手發呆。而最近來到庫迪斯身邊的人隻有一個，約翰。
    ——難道傑裏知道邁克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