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小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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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驀地被一身新娘打扮的女子撞到,頓時渾身不自然起來,正猶豫著是伸手抱住她還是顧忌男女有別,請身旁其他女子來扶起她,低頭的那一刹那卻觸及到一抹迷離的瑰紫,他清晰地感受到心髒猛地一跳,這個眼神很熟悉……
那一瞬間他不可自抑伸手摟住懷中狼狽的身影,手觸碰到那緊致的腰身,心中疑惑更深,他一隻手扶住懷中人的肩膀,感受到懷中人輕微的顫抖,他輕輕說:“你怎麼樣了,要緊嗎?”
綺羅生沒料到會在這時這種情況下遇到那個渾身帶著謎的男人,更令他心神不安的是自己此時還披頭散發,穿著女裝,雖然戴著麵紗遮住臉,他還是感覺自己的臉龐想被火燒似的發熱發燙……
“你怎麼會在這裏?”綺羅生不經思索的脫口而出,說完就再也忍耐不住的微微呻吟,身上的毒發作的快了,不能在浪費時間了,他將頭埋在意琦行的懷裏,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帶我去找個安全的地方……”
“嗯?”意琦行一愣,對於懷中人脫口而出的問話,他不曾記得自己和哪個女子這般熟稔,當懷中人湊上前來,他聞到鼻間隱隱約約的牡丹香氣,腦中頓時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想。
“嗯,你忍忍,我馬上就帶你去安全的地方!”意琦行說完用外衣的披風裹住綺羅生,摟著他向橋下走去。
綺羅生顧不了那麼多,隻感覺到自己隨著身旁人的節奏向前走去,一步一步走的艱難,卻很安穩,耳邊不斷傳來輕輕地呢喃:“你忍忍,馬上就到了……”
綺羅生迷蒙間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一張幹淨整潔的大床上,自己身上蓋著被子,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猛地摸上臉,發現臉上的麵紗還在,隻是額頭上麵紗邊上的汗水被人擦拭過。他環視了下周圍的環境,這應該是在一家悠靜的小客棧裏,房間布置的很雅致,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放著筆墨紙硯。
正思忖著,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意琦行的身影出現在綺羅生眼前。意琦行站在門口拿著一張藥方吩咐店小二:“你趕緊按照這個藥方去幫我抓一副藥來!”
“好叻,客官!”
意琦行關上房門,發現綺羅生正怔怔的望著自己,盈盈的瑰紫眸子中還帶著一絲微紅,他走上前去,摸了摸綺羅生的額頭:“我剛才給你把脈,發現你是中毒了,這毒的功效不小,我本打算先用內力為你驅毒,再輔以調息溫脈的藥湯,剛才便讓小二去買藥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我自己可以驅毒……”綺羅生輕聲說著,想要撐起身子,無奈身體疲軟,他輕輕咳嗽,對著意琦行說:“你,能不能扶我起來?”
“哦,來,我先扶你坐起來。”意琦行邊說邊扶著綺羅生坐起來靠在窗棱上,“你自己真的可以驅毒嗎?你現在的身體功力能行嗎?”
“沒事,我有辦法的。”綺羅生點頭,看著意琦行還在身前站著,撇臉,不好意思的輕聲說,“那個,意琦行……”
“嗯?”
“你能先出去下嗎?我驅毒必須要一個人寬衣獨處,你在這裏……”綺羅生耳根微微紅了。
意琦行先一愣,隨後恍然大悟,輕笑一聲:“那好,我在外麵,有事可以喚我!”
“嗯,多謝你!”
待房門重新合上,綺羅生掀開覆在身上的被子,解下臉上的麵紗,露出絕豔精致的麵容,歡如夢的妝藝讓他的臉顯得更柔美,況且綺羅生的麵相本來就比較柔和。綺羅生摸索著緩緩解開外衫,露出背後的牡丹豔身。
他的手伸到左耳邊,緩緩從耳中抽出一支琉璃長針,真難以想象這麼長一根琉璃針是怎樣在耳中長存這麼久。隻見他握針的手不帶任何猶豫,猛地刺向胸前心髒上方,一陣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嘴角流下一滴兩滴血珠,綺羅生忍耐不住的疾聲低吟:“啊……”
頃刻間,綺羅生背部紋繪的大朵牡丹花仿若有了生命般的一陣顫動,倏地在空中浮現出一抹豔麗的牡丹花影,隨著花朵顫動,花影緩緩盛開,金色花蕊流光四溢,巨大的牡丹花影,奇異的金色流光將綺羅生包容其中。綺羅生感覺周身血脈中的毒素都隨著牡丹花豔的盛開逐漸被牽引離體,花開花謝的過程中泄毒於無形。毒素散盡之後,牡丹花影漸漸消散,最後隻留下背上的一抹豔身殘影,還有牡丹謝後的一瓣心血紅豔。
“啊……”牡丹綺豔,綺羅生拈起那一瓣心血,腦中回想起了當年獸花老者傳他獸花之術,為他牡丹豔身的事情,他不禁暗暗歎息:“沒想到多年以後,這場宿怨竟然還在延續……”
“咚咚咚”門突然被敲響。
綺羅生趕緊將衣服穿好,重新帶上麵紗,抱著被單坐在床上。這才說:“可以進來了!”
“你……沒事吧?”意琦行不知道如何稱呼他,隻得以你代替。
“我無事。”綺羅生剛想喚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裝扮,意琦行並不知道他的身份,自己是無論如何不願在他麵前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多謝俠士的幫助,萬分感激,請問俠士高姓大名?”
“你的聲音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意琦行答非所問,覷著綺羅生笑盈盈地說。
“呃”綺羅生不由得撫上脖頸,為了不被人發覺,策夢侯特地給他喝了暫時改變聲音的藥水,功效是十二個時辰,現在應該還在效期吧,怎麼會?不過轉念一想,人的聲音如何能變,自己的男子聲線還是在那裏,他那裏知道意琦行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這會兒這麼問不過是為了打趣自己,他有些尷尬的說:“是嗎?我的聲音不會這麼像那個人吧?”
“不是像……”意琦行撫了撫綺羅生肩膀的褶皺,意味深長的說:“而是感覺,很像認識的一個人,一個男人……”
“咳咳……”情況有點不妙。
“嗬,你喚我意琦行便可,不過是舉手小事,不用介意!”
“多謝你了,意琦行,你可以喚我小九,我叫白小九!”綺羅生腦海中蹦出一個名字。
“嗯”意琦行眼睛眨了眨,“小九姑娘……”
“咳咳咳……”
“小九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不知道為什麼,意琦行裝作沒聽到綺羅生的咳嗽。
“咳咳”綺羅生捂臉:“你不用這麼客氣叫姑娘啦,直接喚我小九吧,以前我義父就是這麼叫我的!”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出義父,這下換意琦行咳了。
“咳,義父……”
“呃,對不住……”綺羅生連忙解釋,“我沒有說你年紀大的意思,就是覺得……”
“嗬,不用說了,我明白,你是覺得你對我不想拘禮。”意琦行看著綺羅生點頭,掩唇,笑道:“這是在表示親密……”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們還沒那麼熟吧!
綺羅生感覺下麵的話題對自己貌似很不利,趕緊打住,裝作頭還有點暈,晃了晃,果然意琦行的臉色變得凝重,:“你沒事吧,有沒有怎樣?是哪裏不舒服嗎?”
“呃,我沒事,可能是剛才運功驅毒,還有點暈,意琦行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
綺羅生將手中的那瓣心血送到意琦行眼前,輕聲說:“請將這瓣心血配合你剛才所抓的藥劑一起煮了。”
“嗯?這個是?”意琦行接過,看了下卻沒看出什麼來,這瓣心血,真的像是心血血晶凝成的花瓣殘形。
“這個是能配合藥水來祛除我所中之毒的東西,麻煩你了!”綺羅生不怎麼怎麼解釋,如果說是自己牡丹豔身所留之血晶,一般人恐怕是難以理解吧!
“無事,既然對你身體恢複有益,我也就不多問了。”意琦行收起心血,注視著綺羅生,“那你先休息,我去為你煎藥!”
“嗯,多謝!”
“不必客氣,小九姑娘……”
“……”
意琦行的身影伴著餘音離開,綺羅生真想衝他背影翻個白眼!意琦行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要怎麼解釋啊……難道真要告訴他我是綺羅生……”心緒不安,他仰麵臥在床榻上,無奈的閉眼,到底要怎麼辦?
詭異空間內,那道刺耳尖銳的聲音響起:“為何會受到重傷而回,竟還有兩人被擒?”
“哼,沒想到那絕代劍宿竟然沒有離開,我們在進入通天道密室之時就被他阻攔,夜奔狂驍、黷武邪懺他們兩人更是被他所傷!”迷眼乾闥憤憤不平的說道。
“嗬嗬嗬……絕代劍宿,果然是不凡的對手,你們輸在他的手上也算不冤……”
“哼,內七修之首,武始通修之名又豈是浪得虛名。”迷眼乾闥說著,心中更是不平,“若不是當日他和一留衣將我們外七修重傷,奪走惡鬼三凶,近日又豈會是這般田地……”
“哦?”
“哼”迷眼乾闥說著心火更上,忽然頸上微微刺痛,胸中仿佛烈火湧上,火中卻帶著隱隱的麻痹痛感,他不禁疾呼:“額啊……啊……”
“主人,你怎麼了?”身後妖豔女子連忙上前扶住他,擔憂的問。
“嗬嗬嗬……”
突然一陣玄異力量通過空間貫注在迷眼乾闥周身,一會之後,力量消失,迷眼乾闥這才感覺身上煎熬疼痛感覺漸漸減弱,撫上脖頸,心中大驚:“我並沒有中他紅爐點雪之招,竟然也有如此反應?”
“主人,你的脖頸有一點紅痕!”鬼姬突然大呼。
“什麼!”
“嗬嗬嗬……招式勁度隱而不發,雖是一點卻足夠牽動全身,你該慶幸……”刺耳的聲音接著說:“沒想到意琦行的功力竟然如此厲害,看來你要奪取惡鬼三凶恐怕沒那麼容易!”
“哼!如果讓我得到惡鬼三凶,三個意琦行我又有何懼!”
“嗬嗬嗬……惡鬼三凶……”刺耳的聲音意猶未盡。
“目前還是很棘手,如果你助我得到惡鬼三凶,我可以與你分享……”迷眼乾闥正準備說著,突然被打斷。
“不必,我隻要天機懺,其他的我無所謂,記住我們的約定!”
“天機懺?”迷眼乾闥不解,天機懺難解,常人要之無用,為什麼鬼覺神知這麼在乎這樣一件東西?
“嗬嗬嗬……凡人無知,掌握天機才能左右天下,不過就是一個武道七修,一個驚鴻武林,算的了什麼!”話剛說完,一念之間的空間再次驟變,轉眼之間迷眼乾闥和鬼姬就身處熟悉的郊外樹林,耳邊回響著鬼覺神知還未散去的餘音:“去找一個人,你知道該怎麼做,嗬嗬嗬……”
“主人,這……”鬼姬看著迷眼乾闥,擔憂的說:“你的傷要緊嗎?”
“無妨,這不過是紅爐點雪餘勁,更何況大部分已被化去,倒是夜奔狂驍、黷武邪懺兩人,身中紅爐點雪,一月內若不能被解開,必然死無全屍。”
“那要怎麼辦?意琦行怎麼會為他兩解開?”
“也罷,既然鬼覺神知讓我去找他,我便去吧,一月之內他兩人暫時不會有事,況且,如果不能從他口中獲取消息,一留衣是不會輕舉妄動!”
“我們真要去找他麼?”
“哼,先離開,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解釋!”迷眼乾闥拂袖,向前走去。
葬刀會中原分壇,一道黃衫華衣的頎長身影悠悠斜靠在軟椅上,麵目邪魅,手輕輕打著節拍,正閉目享受著悠閑。
“報,綬督,不好了——”話未說完就被一道淩厲的劍氣擊中,雙膝跪地,“綬督饒命……”
“哦……”軟椅上的人不改姿態,眼睛微微睜開,冷冷的眸子在笑意中透露著一股戾氣,出口的嗓音竟然中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陰柔之感。
“這麼多人去刺殺一個女子還失敗了嗎?”輕輕地語調,確實無比冷徹的話語,“那你們怎麼還敢活著回來呢?”
“那女子她,她刀法了得,我們不是對手……”
“刀法?”眼神一頓,輕打節拍的手停止動作。
“是的,那女子的刀法非常快,一瞬間就殺了我們幾名同伴。”
“嗯,風波惡……”
一聲輕哼,卻是殺意起,驚得身前跪地的人一陣驚心,“可是,她已經中了我們的毒了,估計也重傷不輕了……”
軟椅上的人還未說話,突然一陣熏風襲來,吹起葬刀會壇上旌旗飄揚,軟椅上的人冷眉一凜,口中緩緩吐出:“你竟然來了?”
“我要的人誰讓你們殺了?”來人黑衣蒙麵,看不清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他緊鎖人身的目光。
風波惡不明所以,看向軟椅上仍是一臉悠閑的人,正注視著自己,眯著眼睛輕笑,再看看轉瞬走到自己身邊的黑衣人,長衫下深紫色的袖邊。
“我說過隻探不殺,痕江月!”驀地突起的怒意對上對麵軟椅上的人,葬刀會綬督奴葵令雨痕江月,一個掌握葬刀會高層力量的人,一個為達目的,犧牲一切的心邪之人。
痕江月輕輕揮手,風波惡悄悄退下,他仍是一臉笑意的看著眼前黑衣人,“不是沒有殺嗎?若不受些傷,如何能引的他去探尋你所要的秘密?”
“……”
“好了,現在人走脫了,我們要怎麼找到人呢?”痕江月說。
黑衣人說話,丟過一張路觀圖,“答應我的條件你不要忘記,隻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你才會知道你想要的東西!”
“哦,這是路觀圖,看來回北疆了!”
“不送!”
黑衣人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痕江月盯著他的背影,眼神越來越深沉,突然一笑,邪魅非常,“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這邊意琦行看著小二煮好了湯藥,自己親手端進房中,屏退小二之後,看著在床上默默躺屍的綺羅生笑道:“小九姑娘,你的……”
“……”綺羅生不動。
“好了,口誤口誤,小九,你的藥湯好了!”說完端起來走向床邊。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綺羅生每次見到他總是有些擔心,不得不提防著自己露出破綻。
“對了,小九,你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追殺你嗎?”
“我,我不知道……”綺羅生想了想回答。
“……”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很多年以前我被一個人救了,然後那個人就被他們殺了,當時我也被追殺,後來就沒見過他們蹤影了,真的不知道這次為什麼會被他們追殺。”綺羅生自己也迷惑了,除了救了獸花老者,自己從未與他們有任何恩怨,可獸花老者多年前已死……
“這樣追殺與你,仇和怨都不曾有,那就是物了!”
“物?”
“你可知你手上有什麼是他們提到過或者注意的東西?”意琦行問。
“我,不記得了……”綺羅生飲完了藥湯,靜靜坐在床上調息,意琦行坐在不遠處的桌邊打坐,綺羅生心中緩緩回想當年發生的事情,物件,物件!
對了,綺羅生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那個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