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斯韋爾直視著卡米拉的雙眼：“伯頓太太，你先生還活著。”
    “伯頓！”卡米拉頓時明白了一切，撲向了躺在病床上的人。病床上的伯頓雙眼緊閉，任憑卡米拉怎麼拍臉呼喚就是沒有絲毫的反應。“爸爸，爸爸！”阿爾文用兩隻小手使勁搖晃著伯頓的胳膊。
    “伯頓太太，伯頓太太，您先冷靜冷靜，聽我慢慢說。”馬克斯韋爾輕輕地把卡米拉從床前拉開。卡米拉盯著馬克斯韋爾：“這是怎麼回事？你把我丈夫怎麼了？”
    “你先生的外腦服務雖然停了，但他的外腦接口被理事會設置了後門，具有定位功能。當我們找到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缺氧使他的大腦受到了嚴重的損害，已經無法像一個正常人那樣醒來了。但我設法讓他在另一個空間中蘇醒過來，並且擁有全部的意識。”
    “另一個空間？”
    “你先生的腦細胞已經大麵積壞死，但非常幸運的是，我根據他殘存腦細胞之間的生物電讀取到他人格的信息，並在電腦中重構了模擬他人格的數字模型。我又潛入了羅恩，取出了你先生存儲在裏麵的全部個人記憶數據。然後把你先生的人格模型與記憶數據在電腦中進行整合，生成了一個純數字化的伯頓。他擁有你先生的全部人格、性格、記憶、好習慣乃至壞毛病。但他隻存在於數字空間中。”
    “你是說，你把我先生變成了一個電腦程序？”
    “不，電腦程序沒有人格。但數字伯頓擁有全部的人格，他仍然是一個人，隻不過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
    “可以把這個程序重新裝進伯頓的大腦嗎？”
    “不可能了，伯頓大腦的損傷是不可逆的。”
    “我怎麼樣還能再見到他？”
    “有一個簡便的方法。”馬克斯韋爾示意卡米拉坐到小型機的屏幕前。
    卡米拉看著黑色的屏幕上一行行綠色的字符。光標在屏幕的最下方閃動著。卡米拉雙手由於心情過分激動而顫抖著，艱難地在鍵盤上敲進了一行字：“親愛的，是你嗎？”
    “寶貝兒……”屏幕下方很快閃出一行綠色的字符。
    卡米拉用手捂住嘴，瞪圓了雙眼，淚水再度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滴落在了鍵盤上。
    “你那兒……冷嗎？”
    “我在這兒非常舒服，就是空間小了點兒，一個人有點悶，真高興你這麼快就來看我了。兒子還好嗎？”
    馬克斯韋爾默默地退到了一邊，遠遠地看著一家三口以這樣一種特殊的方式重聚。
    卡米拉和阿爾文在屏幕前停留了許久，最後卡米拉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拉著阿爾文走到馬克斯韋爾麵前：“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