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雷雨夜之惑（9）
    白樽和丁愷譚遷張巡一起進來，每個人都是一臉嚴峻，“大營裏的馬匹大部分都趴倒了，不動不叫，怎麼碰它們也得不到回應，開始以為是死了，一摸鼻子，還都有氣兒，馬脖子上的血管也突突的跳著，有軍士用鞭子抽用棒子打，可是不管怎麼打，這些馬還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像是睡死了一般。”譚遷報告說。
    丁愷對韓鑰說：“我們的馬也是，怎麼都叫不動，跟昏過去似的，隻有那一千匹戰馬還能醒著，但是都焦躁不已，又蹦又叫，見了主人才好一點，現在騎士們都跟自己的馬在一起，隻有獅子雪跑出去了。”
    張巡說：“我以為有人馬趁雷雨天襲營，派人去查，斥候回報，方圓三十裏內沒有一兵一卒，泥地裏也沒有馬跑過的痕跡。”
    白樽說：“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至少一萬騎兵，在五裏地之內發動衝鋒，超過三十裏，再多人馬，再大動靜，大營這邊也聽不見多少。”
    韓鑰問：“你們的斥候不會弄錯吧？”
    張巡：“雲中衛的斥候很少會出錯，而且我派了四批人，要是真有人踩營，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大家迅速對視了一下，韓鑰說：“今晚這雷雨太怪了，如果不是人禍，那就是天災！”
    一名禦前侍衛跑進來，“陛下，衛大將軍的馬闖進中軍大營了！我們的人不敢攔！”
    眾人急步往外走，又一名雪牙營親兵進來，“韓將軍，快去看看卷耳！它把褚先生給踢了，韁繩要咬斷了！”
    帳外，大雨如注，閃電一道接一道，雷聲越來越響，大營裏點起防雨的馬燈，全副武裝的軍兵在將官帶領下穿梭巡視，值夜兵力是平日的三倍，多出來的人馬是白樽和軒小迢剛調派過來的，現在整個雲中衛大營燈火通明，士兵們都已經起床，整衣披甲的在營帳裏待命。
    卷耳噅噅叫著從禦帳後跑出來，連蹦帶跳，看到主人，一聲長嘶，對著韓鑰直衝過來，他的親兵剛要上前阻攔，韓鑰推開他，“我養大的馬，我不信它能背主！”
    卷耳衝到韓鑰身前，兩隻前蹄高高舉起，踩下來的話正是胸口的位置，韓鑰全身繃緊，直直站著不躲，卷耳後蹄退後兩步，前蹄擦著韓鑰的腿跪倒，這匹馬嗚鳴著，用脖子去蹭主人。韓鑰抱住它，卷耳呼呼喘著氣，胸腹劇烈起伏，眼睛裏滿是驚懼，好像剛從什麼凶險的地方逃出來一樣。
    轟鳴雷聲裏，有烈馬的嘶叫。
    一匹白馬在暴雨裏狂奔，眨眼間就到了禦帳前，慕容瑾猶豫著是不是要攔住它，韓鑰大喊：“閃開！快閃開！不能攔它！”
    衛央的親兵們反應迅速，二話不說就閃了出去，臨跑還不忘把燕國皇帝從獅子雪的鐵蹄前架走，丁愷抓住白樽，“快跑！”
    眾人閃開，獅子雪一聲長嘶，人立起來，兩隻前蹄踢在帳門上，看樣子竟是想要進去，慕容瑾大驚，“帳裏沒人守著！快攔住它！”
    “有一個，葉無忌守在裏麵。”韓鑰說。
    慕容瑾急道：“一個人怎麼夠？”
    丁愷說：“陛下不必著急，葉無忌是大將軍最信任的親隨，也是我們雪牙蒼狼最好的暗衛，有他在，大將軍不會有事。”
    韓鑰衝帳裏喊，“葉無忌！葉無忌！”
    大帳裏傳出一個沉穩的聲音，“葉無忌在，韓將軍不必擔心，這裏暫時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