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飛雪狂歌（3）
    軒小迢本來一肚子的不服氣，剛才還跟鬥雞似的瞪韓鑰，可一見到衛央，不覺一陣呆楞，突然就沒了脾氣。
    這個儒雅俊美至極的衛大將軍身上有一種勾魂攝魄的魔力，他坐在那裏，安靜而溫和，沒有一絲一毫的威嚴氣勢，卻讓人情不自禁的就甘拜下風。軒小迢在衛央的注視下好像變成了一個做錯事的弟弟，有一瞬間他似乎覺得對麵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兄長。
    衛央站起來走到軒小迢後麵，看他的背影，看了很久，軒小迢忍不住回頭看，衛央轉身回到帥案後，問：“你叫軒小迢？”
    “是，我叫軒小迢，大燕雲中衛內營督尉將。”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歲。”
    “你家在哪裏？家裏還有什麼人？”
    “我家在雲州，燕國的雲州，家裏有我娘和一個妹妹。”軒小迢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們家就是雲州人嗎？”
    “不是，聽我娘說我們是梁國閶縣人。”
    “梁國離燕國那麼遠，你們家怎麼搬到雲州去了？”
    “我們家是梁國閶縣的富商，我小時候，六七歲吧，我爹得罪了有權勢的人，他們派人來殺我們，梁國呆不下去了，我爹娘就帶著我們逃出了梁國，一路逃到了燕國。”
    “令尊呢？他沒跟你們一塊兒？”
    “剛逃出梁國的時候，被追殺的人害死了。”
    “你剛才說令尊令堂帶著你們，是你跟你妹妹嗎？”
    軒小迢不說話了，衛央也不著急，過了一會兒，軒小迢說：“不是，是我和哥哥，我娘帶著我逃到雲州改嫁了，才有的妹妹。”
    “你還有一個哥哥？”
    “嗯，哥哥他，也不在了，我爹死了以後，我得了傷寒，昏迷了好幾天，等我醒了，娘告訴我，我哥出去給我找郎中時碰上了後唐國的亂軍，被戰馬撞死了，當時那個地方正在打仗，我娘不敢停留帶著我逃走了。”
    “你還記得你哥哥長什麼樣子嗎？”
    軒小迢搖搖頭，“記不清了，我好像是那時候受了驚嚇，我爹和哥哥的樣子都記不清了，我隻記得哥哥大我一歲，娘說我長的像她，哥哥長得像爹，大將軍為什麼問這些？”
    “我想知道令尊的名諱，還有你哥哥。”
    軒小迢滿腹疑慮，但還是答道：“我們家本姓嶽，我爹叫嶽載，哥哥叫嶽吉，我叫嶽迢，到了雲州我娘怕仇人追殺，就讓我跟繼父姓軒。”
    衛央：“最後一個問題，令堂的名諱你知道嗎？”
    “我娘，娘家姓韓，閨名叫韓貞。”他看著衛央，“為什麼問我這些？”
    衛央閉了閉眼睛，說：“沒什麼，隻是有點好奇，好了，我問完了，我不會把你交給朝廷，但是我還沒想好怎麼安排，隻好請軒將軍暫時委屈了。”
    他衝外頭叫道：“來人！”
    兩個親兵進來，衛央：“送軒將軍回去吧。”
    軒小迢被帶走了，衛央一手扶額，眉頭緊鎖。他很少皺眉，現在卻有點愁眉不展了。
    傍晚時韓鑰過來稟報，一切都已準備妥當。衛央問了一下詳細的準備情況，然後不經意的問道：“你覺得軒小迢這個人怎麼樣？”
    韓鑰想了一下，說：“武功不錯，五十招之內我還真贏不了他，不過……一百招，一百招之內我肯定能打敗他！”
    “你那天，好像有點手下留情了。”
    韓鑰低頭說：“我當時就覺得，他太年輕了，還是個大孩子，所以就……大將軍，你不會是要罵我吧？”
    衛央笑了，“怎麼會？我不會怪你，當大將的殺伐決斷是常理，但是有時候也不能太心狠，真正的武士一定要懂得仁慈，不能一味鐵腕殺戮，記住，不論任何時候，我們是武士，不是屠夫。”
    韓鑰：“大將軍的話，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