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狂歌傳》  第三十六章:蒼溪霧陣 ( 8 )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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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蒼溪霧陣(8)
    慕容瑾知道現在有能力出手相救的必是衛央無疑,他也不耽擱,劍花一擺,圍攻白樽的幾個黃衣人就倒了,這些人一看師傅死了,對方又不怕他們的毒,不敢戀戰,互相瞅瞅,掉頭就跑,慕容瑾提劍緊追,不管出於哪方麵的原因,他都不可能讓這些人活著回去。紅蠍子的手下很快被殺了個幹淨,環顧四周,侍衛死了一半,好在白樽沒什麼事。
    衛央立在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麵無表情冷眼旁觀,韓鑰牽著兩匹馬等在附近,慕容瑾轉頭看了看身後的一株大樹,樹幹頂端有一個黃衣人,是剛才從背後偷襲白樽的那個人,他被釘死在樹幹上了,心口露出一個劍柄。
    慕容瑾躍上大樹,單手握住劍柄把它拔了出來。這把劍一被拔出,慕容瑾就覺得眼前恍惚了一下,仿佛夜空中升起了一盞明瓦小燈,他落到地上,呆呆的看著手上的劍。
    這是一把劍身狹窄的精美短劍,劍柄比正常短劍長了近一倍,青黑色的劍柄入手溫潤如暖玉,上麵烙著銀灰色的紋飾,小小的青金獸頭吞口,劍身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華裏,好像劍上鑲滿了夜明珠。
    劍上滴血未沾,可他還是掏出一塊白巾輕輕擦拭,然後伸手拂過白璧似的劍身,卻像摸到了一塊冰,一塊世上最寒冷最堅硬的冰,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手像被貓咬似的縮回來,幾點霜花在手指上化成了水痕。
    衛央站在巨石上,衣袍在風裏翻飛,正望著大霧若有所思,他臉上的線條本來比一般男人都要溫柔雋好的多,可此時在火光的映襯下卻顯得有些鋒利。慕容瑾走過去,雙手托著短劍慢慢舉到胸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衛央飄身落地,看了看他,伸手拿過小劍插回劍鞘。
    慕容瑾整理衣衫,再次躬身行禮,這一次行的是端莊的皇帝大禮,“慕容瑾謝過公子。”
    衛央側身讓了過去,沒受這個大禮,慕容瑾叫白樽:“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過來行禮!”
    白樽知道衛央在二哥心裏的地位,自是不敢怠慢,況且剛才多虧人家出手,皇上和自己才能化險為夷,他從心裏感激衛央,所以過來規規矩矩的單腿跪地行了個大禮,這是燕國大將軍在重要場合覲見皇帝時才行的大禮,他平時見慕容瑾也不過躬躬腰了事。
    “白樽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
    這回衛央沒躲,“當不起,將軍請起。”
    白樽起身,老實的站到二哥身後,慕容瑾說:“公子的劍很特別,我從沒見過。”
    “它叫冰葉。”
    “冰葉?雪牙蒼狼的軍徽冰芒綠葉就是來源於此吧?”
    “差不多,也可以那麼說。”
    “公子怎麼知道離冰的劍氣能避毒?”
    “以前好像聽人說起過。”
    慕容瑾知道即使追問下去也不會得到什麼,就換了個問題:“公子知道這個紅蠍子的來曆嗎?”
    “隻是大概,我猜他是佤山的祭師,一個江湖上的邪門幫派。”
    “這些大霧是怎麼回事?巫術還是秘術?”
    “以風雪雨霧結陣,巫術和秘道術裏都有,隻是布陣的手法不同,眼前的這個霧陣,看起來更像是巫術師的傑作。”
    “是那個紅蠍子嗎?”
    “不是他,從你們剛才的交手看,紅蠍子隻是個普通的佤山祭師,他的殺手鐧有兩個,毒和聯排針弩,沒了這些,他連你的一招都接不住。”
    “你的意思是擺出霧陣的另有其人?我聽說很多秘術大師並不會武功,或者武功不高,紅蠍子也許就是這一類。”
    “或許吧,不過精通巫術或者秘術的人,就算不會武功,也沒那麼容易被殺,能布下這麼大的霧陣,這個人一定是巫術師中的高手。”
    慕容瑾邊說話邊慢慢靠近衛央,“一個人竟能操控霧氣,真是了不起,霧陣還沒散吧?”
    “這個霧陣本身對人無害,天亮自然會解除。”
    “我現在想走,要怎麼才能出去?”他已經站到了衛央對麵。
    衛央:“爬出這塊窪地,跟著你的馬走。”
    慕容瑾看著他,認真說:“幸好遇到你,不然我已經死了。”
    衛央沒理他,慕容瑾解下佩劍雙手奉上,“公子大恩,無以為報,願將離冰劍贈與公子,聊表我心。”
    此舉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衛央也是一怔,他看看慕容瑾,又看看離冰,搖頭說:“這把劍從來都是自己找主人的,它既然選擇了你,我就算帶走也沒用,你自己留著吧,不要動不動就送人,它會不高興的。”
    慕容瑾為難的說:“可是,你救了我,我怎麼報答你呢?離冰你不要,雲中衛大將軍的位子怎麼樣?”
    衛央沉下臉,“不用感謝,我沒想救你。”
    “那你剛才為何出手相救?”
    “為了能在戰場上殺你。”
    “為什麼不現在殺?”
    周圍一片沉默,沒有人敢說話,霧氣彌漫中,有沉重的霧流從巨石間的豁口緩緩滾入,這霧是黑色的。
    火光搖曳,衛央的臉眉目如畫,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在戰場上擊敗燕國皇帝,能讓我覺得更痛快。”
    慕容瑾覺得一絲寒意滲進心底,這是他第一次察覺到衛央身上那種不可質疑的高傲和冷酷。衛央從來都不是不怒自威的人,一向樸素散淡,像個沉默的書生,冷漠或者溫和,即使冷著臉也是斯文的,也許是這一貫的溫和,也許是那驚世的美貌,都使他有意無意間忽略了這個人的可怕————能帶出雪牙蒼狼那樣魔鬼般軍隊的人,怎麼會不可怕!
    他有點沮喪,又沒有辦法,想了想,說:“那好吧,反正你現在不會殺我對不對?那你能送我一段路嗎?萬一再出來一個紅蠍子要殺我怎麼辦。”
    白樽在後麵差點挑大拇指,對二哥的臉皮無比佩服。“不用擔心了,”衛央冷冷的說,“他來了!”
    慕容瑾朝四下看了看,也感覺不大對勁,問:“來的是什麼?”
    “擺陣的巫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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