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邊關初見（6）
    慕容瑾從白鷺關回到燕國後一邊指揮征討西秦，一邊開始準備攻陳。對燕國來說，陳國最重要的目標不是皇帝希桓，而是大將軍衛央。如果衛央帶著兩萬雪牙蒼狼出戰，燕軍將付出慘重的代價，慕容瑾不能忍受那樣的代價。
    既然在戰場上打不過，那就暗地派人刺殺。所以這一次他和白樽親自冒險潛入陳國，帶領雲中衛兩百名死士趕到白鷺關附近，目的就是幹掉衛央。
    莊裕鎮上太白酒樓的秦老板和歌姬杜雨過半年前被燕國收買為密探，十月初一是韓鑰的生辰，衛央連著兩次都在鎮上給韓鑰過生，估計今年不會例外。雲中衛的斥候半個月來一直守在白鷺關南門外，衛央他們這邊一進鎮子，雲中衛的兩百死士就進入白鷺關和鎮子之間的梧桐山上埋伏好，等衛央回城時，兩百死士纏住韓鑰丁愷唐銘禹和十個親兵，慕容瑾和白樽就聯手圍攻衛央。
    慕容瑾從密報上得知，衛央自三年前與杜瀾心羅定山一戰後，一直傷病纏身，這樣的話，勝算更大。自己全力跟衛央打個平手，加上白樽，二人聯手，就能擊殺衛央。想想都知道，一國的皇帝和大將軍親自跑到敵國去當刺客，傳出去就是天下奇聞。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衛央這樣的名將是不可能被招降的，他隻能選擇這個下下策。
    他對衛央神往已久，仰慕已久，卻在上個月拿到衛央的畫像時大失所望，沒想到悍勇無敵俊逸絕倫的一代名將竟然長的無比豔媚，據說這張畫像是照著衛央二十二歲時的一幅畫像臨摹的。那是衛央唯一一幅畫像，是京城才子給他畫的。不是說公子衛央姿容冠絕嗎？就這副摸樣？這哪是俊逸超凡的大將軍，分明就是妖冶至極的豔妓。
    自己視為平生唯一真正的對手，就是這麼一個人嗎？
    現在，衛央就在他們對麵幾丈遠的地方，慕容瑾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對麵窗戶，當衛央起身站到窗前時，他卻不敢置信，這位天下第一名將的病弱和美麗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原來畫像上妖豔美婦一般的衛央，連本人的一成都不到，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窗前飛雪中的衛央一身白袍，束發銀帶，麵色蒼白，身材瘦弱，好像久病初愈的樣子，可是容貌卻極為俊美，眉目清秀如畫，那一種清美絕倫的風姿是他從未見過的。
    慕容瑾的眼神從冷峻傲鷙一下子變成了意外震驚，又從驚訝萬分漸漸迷茫困惑起來，最後又變成冷靜從容的樣子，可是眸子裏卻有一點火苗在閃爍，這時就見韓鑰小聲說了句什麼，衛央一下子就笑了，笑靨如三春花開。
    一點輕響，慕容瑾手中的折扇已斷為兩截，他的心好像正被一隻手慢慢的攥緊，他的身體開始僵硬，盯著那個人的眼睛也漸漸灼熱起來。有什麼東西，已經改變了，就在這一刻。
    白樽看清衛央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衛央嗎？”
    慕容瑾：“肯定是，杜雨過說四個人裏隻有衛央穿的是白袍。”
    白樽歎息一聲，“絕世美人！真是絕世美人啊！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應該給他。”
    慕容瑾不說話，凝視著對麵。不知過了多久，衛央和韓鑰一起離開窗前，韓鑰將窗扇半合，這邊再看不到什麼了。他回身掃見桌上衛央的畫像，抓起來看了看，三兩下撕碎往地上一扔，回頭又看了一眼窗外，轉身大步走出房間。
    外間站著十幾個家丁打扮的侍衛，秦老板和杜雨過也在一邊候著。慕容瑾把扇子扔給一個貼身侍衛，說：“馬上傳朕口諭，刺殺行動暫時取消，命令他們原地待命，沒有朕親自下旨，誰也不許動，違令者，滅三族。”
    “是。”侍衛急忙出去傳令。
    白樽從裏間出來問：“皇兄要取消刺殺？”
    慕容瑾邊穿外披邊說：“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殺還是不殺？”
    “我要跟衛央見一麵。”
    白樽：“見一麵？皇兄想招降？”
    “嗯，我還是想試一次，你不想嗎？”
    白樽搖頭說：“太難了，那是什麼人啊？天下第一的大將軍。”
    慕容瑾：“不試一次，怎麼知道。”
    一行人從客棧後門出去，騎馬悄悄出鎮子直奔梧桐山官道。出鎮十五裏，兩百雲中衛穿著貼身軟鎧，外罩白鬥篷，彎刀硬弩的埋伏在官道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