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在見,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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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世界上隻有一個藍正宇”他放開了手微低著頭說:“就好像世界上隻有一個衛文涵一樣隻有一個藍正宇”說完他跳下石頭走了幾步背對著我揮了揮手說:“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世界上隻有一個劉毅的”
我隻知道——我的夢裏隻有藍正宇,也許我就在劉毅的夢裏這是我隱約知道的,但是我想要走出來。如果進不了藍正宇的夢那麼我寧願做一隻孤魂在外遊蕩。
回到學校後我和劉毅和解了,在冷戰的這一個月裏,我們互相裝著陌生隻是這樣默默的存在。從此以後劉毅上課不在睡覺,放學後的籃球場也不再見他的身影,他的課桌上開始堆滿厚厚的學習資料,他的手機再也沒出現在課堂上…
我沒有再和他傳紙條,沒有在課上和他聊天,也沒有在他認真思考的時候打斷。他一切的行為都在告訴我——學霸養成中請勿打擾。沒錯,不久後他真的變成了學霸,變成了我心目中藍正宇那一類人。
劉毅這樣的逆襲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我曾經試過和他做一樣的事甚至連課間的打盹兒我都認真的學著,可是我失敗了。也許就像很多人說的那樣——我並不是一塊讀書的料子。可是我並沒有放棄,隻是不再重複劉毅的動作,不知道誰告訴我人生是不能複製的,於是我試著用自己的方式過著屬於高一的日子。
上課間他扯了扯我的衣角遞過一張紙條“你選文還是選理”
我搖了搖腦袋使自己盡量清醒,我拿過一本曆史書指了指。
“為什麼”他動了動嘴並沒有出聲
我扯下一張諾大的草稿紙故意把字寫得很大“你傻啊,我理綜加起來還不到六十分文綜就算不學也可以考一百八,你告訴我我要選哪個。”
“好吧,可是我……”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就是不能和我一起選文科,無非就是不能和我在上一個班之類的。
我知道他理綜比較好,應該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理科吧。看他一臉的糾結我在紙條上寫到:“不用太舍不得我,即使一起選文科或者理科也不可能在一個班的,你應該替我高興,因為我終於不用和你一個班了”說著我的手不自覺的比出一個V。
“很二誒,你擺脫不了我的,衛文涵”他壞笑著
學校把每個年級分為三個等級——希望班,挑戰班和平行班,如果他選文科就會去到挑戰班,如果他選理科就會去到希望班。而我無論如何都沒有選擇的餘地,隻有平行班要收我。而平行班意味著連挑戰的資格都沒有,無論你有什麼夢想在那裏都是空想,也就是說平行班裏的空想家占多數。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學渣,可是我明明還記得進校時自己默默對爸爸做出的承諾。而現在所有自己做出的承諾好像已經淹沒在時間的流裏,不再那麼清晰的刻在心裏。
“我希望有一天你也會告訴別人世界上隻有一個劉毅”他認真的看著我
我躲過他的眼睛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五月末,操場上再也不見高三的身影,六,七,八樓的走廊上也空無一人,從三樓看去隻能看見窗戶旁的同學。也難怪,再過幾天就高考了,平時再怎麼灑脫現在也不可能平靜的過日子吧。食堂的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高二的同學也進入了高三的狀態。隻有我們——這群無知的高一,無目標,無方向的在學校裏閑逛著,我們各自的心中依然憧憬著那個童年時在小夥伴兒麵前說的偉大的夢想。
也許明天我們就不會天真的以為隻要堅持作著自己夢想就會實現,也許明天我們就會明白夢想隻是夢想,它隻能呆在夢裏,而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生存的理想。但是今天永遠不會走,明天也許永遠不會來。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過著。
六月初窗外飄起了“雪”,上麵零星的餘留著一些殘缺的紅色墨跡——不完整的叉或勾,不完整的分數……
這雪大概是為他們的冤屈而下,十幾年的青春被四麵封閉的牆埋葬,想想真的不甘心,他們在樓上盡情的撒著,我們在樓下幫忙歡呼著,這會是我們送走的第一屆高三。
六樓的樓道上傳來年級主任沙啞的吼聲——你們都給我回去上課,一邊喊一邊推著走廊上的人。主任的出現使這場學被迫停降。
雪停人散後我轉身準備回教室,一個女生擋在我麵前一手把我推開後遞過一顆大白兔奶糖遞到劉毅的麵前“請你吃大白兔”那女生雙手拿著糖頭微低,臉色微紅帶著一絲羞澀,上齒微咬著下唇臉上出現兩個小酒窩實在可愛。
人家說“女追男隔層紗”這女生那麼可愛又那麼主動想必劉毅會坦然接受吧。我看了看劉毅笑著回到教室。
劉毅接過糖尷尬的笑笑說:“謝謝”他看了一眼坐在教室裏的我低頭微笑著。
“我是十九班司馬露露,以後我會每天都請你吃這種糖”說完她迅速轉身跑走。
他一直看著她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那女生是在玩兒大冒險對吧”我懷疑的看著劉毅
他把手放在我頭上重重的往下按:“憑什麼是在玩大冒險,不可以是喜歡我嗎”一邊說一邊用另一隻手掐我的臉
我用力一推,隻見他紋絲不動的坐在凳子上反而掐得更用力,我瞪大了眼睛瞪著他:“放開!”
“給你吧”劉毅丟過那顆糖
“人家給你的,我怎麼好意思要啊,雖然一顆糖沒什麼但是…”我沒說完張小飛撿起桌上的糖
“一顆破糖讓來讓去幹嘛,我來”說著他撕開糖紙把糖丟進嘴裏。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劉毅,如果我是司馬露露,應該會很難過吧。
“嗬嗬,你倒是挺‘樂於助人’的”劉毅幹笑著
想想司馬露露還真是勇敢誒!這種人應該活得很簡單吧,想的東西不多這樣應該會很快樂吧。
司馬露露承諾的糖每天都如期而至,沒了高三的的校園裏變得很安靜,好像時間也開始不再匆匆。考試前我在分科誌願上果斷的填了文科。
考試後我拎著行李走在出校門的路上,這個夏天我又能回去了。
也許在某個我們彼此熟悉的路口相遇,相約去某家充滿浪漫氣息的奶茶店互相寒暄,對於彼此的心思隻字不提…幻想著一切自以為很美的畫麵嘴角不自覺上揚。
“文涵,這邊”我抬起頭馬路對麵那個男人向我招著手,我的心一沉“也許回來有什麼事吧”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爸,你怎麼回來了?”我跑到他麵前
“不僅我回來了,你媽和你弟也回來了”說著,他接過我的行李塞進出租車的後備箱裏。
爸媽回來了,爸爸驚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而我在另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我很高興爸爸媽媽回到我身邊,但是也許我將永遠消失在藍正宇的世界裏。
因為爸媽的突然返鄉,我又從鄉下回歸城市過著不用一出門就踩了一腳泥的生活。每當和爸媽一起回五叔家我就會故意在別人麵前和媽媽特別親近,我隻是想告訴他們——他們眼中那個被人丟棄的衛文涵已經不複存在。
這個暑假我並沒有出去瘋玩兒,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不再是留守少年所以我認真的過著有爸媽在身邊的日子。
爸爸和媽媽用他們打拚十幾年所存的積蓄買了一套房子,不久後我們就搬了新家我也開始了高二的生活。
我背著包慢悠悠的在樓道上走著,想著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樣的同學,還是那樣吧不管是什麼類型他們都會自動對號入座,搞笑的,小氣的,霸道的……每個班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隻是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罷了。
“孔白辰,你給我站住”一個女生將我推到樓梯的右側撞到了欄杆,我正要破口大罵隻見她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司馬露露”我帶著些驚訝的口氣
她看了我一眼繼續追著那個男生跑了
這樣,很沒禮貌誒,這小孩兒到底是憑什麼那麼囂張,我嘀咕著“司馬露露,我記住你了”
我所在的班級是文科二十班,進班後我四處掃描並不見劉毅的身影,想來也是怎麼可能呢,那麼好的成績。
我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老師喊了一些人去發書,得到書後我們都各自在首頁寫上自己的名字,我看了看同桌的名字:“啊!原來你也叫司馬露露啊!意思是我們班有兩個司馬露露咯”
“你怎麼知道還有一個司馬露露?”同桌問我
“因為那個不禮貌的家夥給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我看了看另外一個司馬露露
我同桌身材比較瘦所以我喊她小司馬!至於另外一個嘛雖然不是很胖但是也不瘦長得又高我們班所有人都管她叫大司馬。她們兩個是個性完全不同的人,想不通為什麼會同時用一個名字。
大司馬身邊經常跟著一個潮男,鉚釘包包,水晶樣式的耳機,打扮偏中性他叫孔白辰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娘們兒兮兮的,長得還不錯至於真實的他是什麼樣,時間會告訴我。
看著班上各式各樣的人,我隱約覺得關於我的青春精彩的部分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