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宇無聲地盯著他。
    夏至攤攤手，“不過是讓你移情別戀的因子而已。”
    方振宇冷嗤一聲，“夏醫生真是夠幼稚的，以為這樣我就會愛上你嗎？”
    夏至挑挑纖細的眉，“你知道你和喬楚的問題出在哪裏麼？我看過你和喬楚前世那段感情，太沉重太壓抑，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這種感情充滿負麵因子，隻會嚴重影響身心健康，你們糾纏了這麼久，得到過快樂嗎？你捫心自問，你愧疚，喬楚因為你而加倍痛苦。現在我幫你解脫出來，對你們都好。至於你將來會不會愛我，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方振宇道：“夏至，幹預別人的感情能滿足你異乎尋常的變態嗜好嗎？我警告你馬上停止，否則我把你做過的變態研究抖出來，讓你在這裏再沒有立足之地，立即就得滾回美國去。”說完，他冷笑著把一個卷宗袋拋在夏至麵前。
    夏至沒有如他所料般露出懼意，一雙幽眸更加深不見底，“你把我推到敵對的立場最後隻會害了你自己。中國人是不是有句話叫不見棺材不掉淚，方振宇，很快你會來求我的。”
    方振宇不屑地哼笑幾聲，並沒有把這個威脅放在心裏。
    ===================
    看來那份材料是湊效的，夏至似乎從在方振宇和喬楚的生活中消失了，他們在平靜安逸中度過了幾個月時光。
    進入了盛夏時節，別墅的荷塘開滿了荷花，在碧色連天的荷葉中亭亭玉立，香遠益清，景致恬靜動人。喬楚最喜歡黃昏的時候來到池邊散步，感受著帶著落日餘溫的微風，無比愜意。
    隻是最近的日子身子日益沉重起來，走了不了兩步就開始氣喘。
    一雙大手扶住了他，小心地托住的腰，讓他慢慢坐到一塊平整的大石上。他抬眸，看見方振宇含笑關切的眼睛盯著他的腹部看。
    雖然習以為常，他還是禁不住有些赧顏。已經八個多月的身孕，寬大的衣衫已經遮掩不住隆起的腹部。開始的時候，胎兒總是不見長，五六個月的時候，還看不出有了身孕。方振宇總是擔心他營養不足，整天讓人做補品讓他吃吃吃，沒想到到了後期，孩子一個勁瘋長，肚子日益脹大。有時候方振宇摸著那繃得薄薄的肚皮，擔心會不撐破呢？
    喬楚睨了他一眼，“你叫你兒子乖乖呆著就不會。”
    他有種直覺，斷定還這一定是個男孩，還是忒調皮搗蛋的那種，即使在肚子裏也不安分，一天到晚不是拱他踢他，就是不停翻跟鬥，而且精力還特別旺盛，連晚上睡覺都不消停。這孩子還能感知道父親的手，隻要方振宇把手放在喬楚的腹部，孩子立即隔著肚皮去拱他的手。每當這時候，方振宇就樂得哈哈大笑，更起勁地逗他玩兒，還煞有介事道，“這是我兒子的小手，這是小腳，這是小屁屁……”
    喬楚被鬧得沒辦法，“都說了這麼晚了你不要逗他，孩子的作息時間全讓你擾亂了，這樣對發育不好。”
    方振宇笑著縮回手，親了一下圓圓的小腹，“你媽發話了，我們爺倆乖乖睡覺，明天爸再陪你玩……”
    喬楚臉色一沉，“你說誰是媽？”
    方振宇眨眼，“當然是你，難道是我嗎？”
    喬楚一字一句道：“我是爸，你聽清楚了，孩子將來要叫我爸爸。”
    方振宇作思考狀，“他叫你爸爸，那叫我什麼？”
    喬楚聳聳肩，“當然是叫媽。”
    方振宇訕訕笑，“這不好吧，怎麼看也是我像當爹的多一點……”
    喬楚冷哼，“那麼你是說我看起來像女人？”
    “我可沒有這麼說……”雖然心裏確實這樣想。
    喬楚沒有再跟他鬥嘴，轉頭望出窗外，清亮的眼睛蒙上一片迷惘，隱隱又有了幾個月前那種憂慮之色。
    方振宇心一緊，摟過他輕問，“怎麼了？有心事？”
    喬夕笑笑，“沒什麼，快要見到孩子了，我有些忐忑。”
    “別胡思亂想，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方振宇撫著他的背安慰道。
    喬楚在他胸前靠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那個夏至怎麼了？最近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方振宇身體一僵，驀地想起夏至最後那句威脅的話，不悅道，“不知道。好端端地你提他做什麼？”
    喬楚蹙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到他了。我總覺得他不會就這樣算了，這段時間的平靜裏好像蟄伏著某種……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