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把車停到路邊，也不看他一眼，就要推門下車就，可不管他怎樣用力，車門竟紋絲不動。
    “你又做了什麼手腳？”喬楚回頭對元祺修怒道。
    “正如你所見——門鎖了。”元祺修得意地揚了揚手裏的車內係統遙控器。
    “遙控器給我！”
    “不給。”
    “你……幼稚！無聊！不可理喻！”
    “你怎麼罵我都行，雪兒，最好再砸我幾下，對我做什麼我都認了，隻要你不離開我。”
    “我什麼也不想對你做，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
    話音未落，元祺修已經從後座撲過來抓住他的肩膀，“不許你這樣說！雪兒，我愛你！”
    “你沒有資格說愛字。”喬楚眸子裏的溫度降到絕對零度，一字一句道：“你對雪兒做過什麼我都知道了！我該慶幸雪兒死得早，不至於被你折磨一輩子！”
    這話終於將元祺修擊倒了，他頹然鬆開了手，用一雙滿含悔恨和自責的眼睛望著喬楚，“你都想起來了？不，是夕顏告訴你的，一定是！他恨死了我，總想拆散我們……你不要聽他的！給我一次機會，雪兒，給我贖罪的機會……”他激動地搖著喬楚的肩膀。
    喬楚閉上眼睛，無力道，“元祺修，你上一世害死了雪兒還不夠，這輩子還要來害我。”
    “是我錯了，你該恨我，我也恨死我自己。你一定想不到我有多恨自己……”他痛苦地拔扯兩鬢的頭發。
    喬楚冰冷而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少在我麵前做戲，太子殿下！你明明知道雪兒為什麼自殺，如果你真半分後悔之心，你不會在雪兒死後的第二天就去殺害自己的親弟弟——你眼裏從來隻有你的帝位和野心，從來沒有雪兒！”
    “不，夕顏不是我殺的！”元祺修搖搖頭，“當時看著你用長劍刺穿身體，我的心也跟著死了，我體會到什麼叫萬念俱灰。第二天我回到皇宮，不是為了殺夕顏，而是想把你的遺體帶走。可是宇文承淵要趕盡殺絕在，你的靈堂裏設下重兵要伏擊我，情急之下，為了逃脫我便命手下人挾持夕顏，沒想混戰中，陰差陽錯，夕顏還是死在箭下……我說的都是實話，雪兒，不管你是信還是不信。”
    喬楚冷哼，“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不去跟夕顏解釋清楚，請求他原諒？”
    “他不會相信我，而我也不在乎，他或者任何人對我來說都是浮雲，隻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喬楚默默注視了他好一會兒，任何低低歎了口氣。
    “雪兒……”元祺修拉過他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裏，見他沒有抽回，便輕柔地摩挲起來，“雪兒，你走了之後，我再沒有其他人。白天逃亡路上九死一生，我沒有一刻停止過想念你，晚上盼望著做夢，因為每次都能在夢中見到你。”
    他訴說著，聲音愈發溫柔，抬手撫上喬楚的臉龐，“雪兒，給我一次懺悔的機會，讓我補償你，好好愛你，可以嗎？”
    喬楚再次閉緊眼眸，強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元祺修擠到前麵，一把將他圈到懷裏緊緊摟著，“你還是愛我的，我就知道。”
    喬楚沒有回答，他僵直著，顫栗著，他告訴自己要遠離這個人，但他冰冷的身體根本無法抵禦這個懷抱的融融暖意；他也累了，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他已經心力交瘁，終於，慢慢地，他把臉靠在這個寬闊堅實的胸膛上。任由胸腔裏聲聲有力的心跳律動將自己催眠。
    元祺修激動地心都要炸開了，低頭就想吻他的唇，卻看到懷裏的人兒像個孩子一樣依戀著自己，密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幾顆晶瑩，心裏忽而就翻湧起一股憐惜的柔情，他笑了，在喬楚的鬢發上輕輕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