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哥，直接把他敲死算了，免得他以後繼續糾纏你。”
    “那也太殘忍了。”
    “一點兒也不殘忍，他敢那樣欺負你，哥，你就是心軟！”喬夕恨鐵不成鋼。
    喬楚隻是笑笑。
    喬夕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哥，你不是有點兒……為他心動吧？”
    喬楚不自在地抿抿唇，“沒有，我不過見了他一麵而已。不過我不覺得他不至於是個惡人。”
    喬夕冷哼，“你根本不知道了他前世做了什麼事！”
    “我是不知道，但無論他做過什麼，都是千年前的事了。”喬楚柔和一笑，“那個人驕縱蠻橫、霸道自私、自以為是，確實很讓人討厭——但是，也不至於十惡不赦吧？那種人就是被寵壞的孩子而已。”
    喬夕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哥，元祺修今晚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他沒有想到，喬楚對於元祺修竟然沒有一點兒抵禦能力。
    喬楚有些不悅，“弟弟，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判斷。”
    “你這完全是感情用事的判斷！請原諒我這樣說，我隻是擔心你，他隻會傷害你，給你帶來痛苦。”
    “就正如他帶給程雪衣痛苦？”
    喬夕一愣，“他都對你說了？你們前世的事？”
    喬楚搖搖頭，“他隻說了一點，我就是程雪衣。他很矛盾，一方麵很希望我記起他，另一方麵又不肯告訴我他和程雪衣之間的事。”
    “那人渣是不敢說，他怎樣傷害了雪衣！”
    “他說他很後悔，他真的愛程雪衣……”
    “別相信他的廉價懺悔。”喬夕不屑道，“也許他是愛雪衣，但他沒有珍惜過雪衣，他待雪衣就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當成奴仆一樣；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雪衣又怎會自殺？”
    “自殺？”喬楚心被重重撞了一下，“雪衣是自殺的？因為元祺修？”
    喬夕點點頭，看著喬楚陡然發白的臉，歎口氣，“我不該說，你聽了會痛苦。”
    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痛楚又一次揪緊了心髒，喬楚深深吸口氣，“可我必須知道，小夕，說吧。”
    “好，我這就告訴你，都告訴你。”僅僅見了一麵，喬楚竟然已經為元祺修心動。喬楚的性格他太清楚，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但那份癡情和執著根本與程雪衣無異，這樣下去，遲早要重蹈程雪衣悲劇的覆轍！因此長痛不如短痛，喬夕決定和盤托出。
    “他們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元祺修是太子，程雪衣從小就是他的伴讀，長大後又成了他的貼身侍衛。雪衣對他死心塌地，如果元祺修懂得珍惜，他們本該是很好的一對。可他看不起卑微的雪衣，從沒有把雪衣放在心上，隻把雪衣當成泄欲的工具。
    如果雪衣像一個真正的奴仆，懂得順從和討好元祺修，也許元祺修會對他好些，可雪衣把元祺修當成真正的愛人，看到元祺修在逆謀篡亂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雪衣心如明鏡，對形勢看得特別透澈，知道元祺修的野心隻會招致滅亡的命運，就忍不住一次次規勸甚至阻止，可他的一片真心，換來的卻是元祺修動則虐打施暴。那一次，我親眼看著雪衣被元祺修打得昏了過去，我把他救回家養傷，最後我們達成協議，如果他能阻止元祺修的野心，我們可以保持元祺修活下去，事成之後，他們就可以離開帝都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這是雪衣畢生的期盼。
    曆史上任何一場宮變都是極其殘酷和充滿血腥的，我們成功了，但是付出的代價何其慘烈——其中還包括我的性命——那定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扯遠了，還是說回雪衣，在最關鍵的時刻，是雪衣挽救了整個局勢，也挽救了我們，他卻當著元祺修的麵用劍貫穿了自己的腹部。我想他之所以自殺，一來是對元祺修徹底的絕望和心死，二來，是對他沒有站在元祺修的一邊而愧疚，他可以大義為重，心底卻無法原諒自己對元祺修的背棄。
    雪衣就是那樣一個人，正如他的名字，皎如冰雪，不染微塵。當時的我沒有什麼同齡朋友，所以對雪衣分外欣賞。同時也深深愧對他，如果不是為了我們的計劃，也許他不至於過死去……”
    喬夕用一聲深重的歎息，結束了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