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叫了聲，“大哥，四哥，早安。”
    宇文承淵道：“小子，今日上林苑有騎射大賽，當朝的公子王孫都參加，你有沒有興趣去見識見識？”
    我眼睛一亮，“我去我去！”這麼好玩的事情當然不能錯過。
    宇文承毓壓低聲道：“淵弟，夕顏去會不會被認出……”
    宇文承淵道：“不會的，夕顏早不是小時候的樣子，而且根據確切消息，今日元皓龍體欠佳，不出席。”
    宇文承毓道：“天天臨朝主政，怎麼突然就龍體欠安呢，恐怕是借口吧？”
    “大哥，你的意思是元皓要躲什麼人？”
    “估計是躲你。”
    宇文承淵深眸眯了一下，“何以見得？”
    宇文承毓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宇文承淵道：“說吧大哥，夕顏長大了，他必須學會承受這些。”
    宇文承毓對我抱歉一笑，然後對他弟弟說道：“你的婚事早傳遍朝野，今日露麵，定有不少人圍著你恭賀，定會提及獨孤家族，難免會牽扯起當年的獨孤皇後。獨孤皇後以莫須有罪名被元皓親手處死，這件事在宮廷和朝堂中影響極大，表麵上無人提及，但背地裏質疑聲音從來沒有停息過。大家都認為獨孤如願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人人都在等待他叫板皇權、對決元皓的好戲。而元皓，在你和獨孤雁容訂婚之日起，就已經將我們宇文氏和獨孤一族看成一個陣營。”
    宇文承淵輕笑一聲，“大哥言之有理。想那元皓當皇帝也夠窩囊的，出席個狩獵會也得看臣子臉色。”
    “淵弟，別這樣說。”宇文承毓瞥了他一眼，然後對我笑笑，滿眼是歉意。
    我也回他一笑，我不介意他們怎樣說元皓，一點兒也不介意，在他殺死我母親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父親，而是我仇人。
    我越來越發現宇文承毓個性和婉而心思細密，與宇文承淵的鋒銳淩厲相互配合，真是相得益彰。
    我回房換了一套騎射短衣，就跟著他們出發了。
    這是一個晴朗的冬日，久違的陽光遍灑四野，落下一層細碎的金子。空氣依舊冰寒卻已不再凜冽，四處林木蕭索，長安近郊的楓樹林卻紅火如煙霞，明媚得叫人沉醉。
    平日人跡罕至的郊野今天喧鬧非凡，一年一度的騎射大賽正式開拉開帷幕。大半個長安城的老百姓都湧到郊外看熱鬧來了，熙來攘往，人聲鼎沸。舉國上下，稍有本事的青少年都不會放過這個一顯身手，繼而出人頭地的機會。
    而宇文承淵也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發掘人才，以充實他的鐵鷹衛隊伍。
    宇文承淵披了一身銀光閃閃的鎧甲，與玄色的長袍形成鮮明的對照，他策馬縱橫，恣意灑脫，在陽光下是那般耀目。
    他定是感覺到我的目光，忽然回頭用那狹長幽深的鳳眸含笑看了我一眼，我心一悸，偏過頭去，臉燙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