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不知如何作答，或許有人等的不耐煩了，下巴上得力道立時重了幾分，疼得她直想掉淚。拚命憋回眼淚，她一把拍掉他的手，目光直直的對上他漆黑的眼睛，心下一動，笑道，“奴不懂爺所指何處。”
    他微怔，而後嗤笑，“本座真是低估了你們臉皮的厚度。”
    聞言她眸子一暗，“你們”？還有誰？她們這種女人麼。她無怨無悔的跟了他這麼久，為他做了許許多多從未做過的事，到頭來他仍是絲毫沒有高看她一眼。明麗的笑靨啪噠裂開一條縫，“爺既然知道奴沒臉沒皮，還跟奴計較什麼？”頓了頓，望著煞生越加陰沉的麵色，頭皮微麻硬卻壓抑不住心中翻騰的怒氣，“爺跟奴一般見識，豈不是甘願自降身份？爺隻管繼續我行我素，別讓奴這樣的女人辱沒了你！奴做什麼爺大可不必在意！”
    一股腦的把話倒了出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知道他冷笑一聲，“你憑什麼？”
    待耳邊的手臂收回，她不自覺的滑倒地上，仰頭看見他正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麵上掛著近乎殘忍的微笑，“若一條狗擋了本座的路，本座自然得親手結果了它。本座從來不管殺了什麼東西，就像不管殺的是你還是一條狗。”
    渾身一震，麵色頃刻之間慘白下去，她緩緩垂下眼，將不住發抖得手縮進了袖子裏。
    “本座念你救了幾次溫兒的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你。若非如此，恐怕你的屍首都已經爛在蛇窟裏了！”冷哼一聲，“溫兒單純，不知是被有心之人做了墊腳石。既然她臨睡前說了那番話，我便留你一命。難得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別的，你想都別想！”
    良久，冬魚扶著牆徐徐直起身，走廊上早已冷清，她撐著牆走了幾步後猛地彎腰吐出一口血。
    “生哥……冬魚是個好女人，是我除了生哥外最喜歡的人了……我若醒不過來——就讓她替我好好照顧你。”
    她憑什麼？抬手擦了擦嘴，於是血跡印在袖子上，比原先的豔紅暗沉了幾分。
    窗外杜鵑突兀的叫了幾聲，聲音戚戚。在杜鵑的啼鳴聲中，一抹紅影最終隱沒在了走廊的盡頭，隻有被風吹成了褐色的血跡凝結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