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闋:靈魂的盡頭 第九章: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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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司樂平白無故打了一個噴嚏,他抬頭正好看見窗外的白蘭花,不知為何一時便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白蘭花?已經很久不曾見過了,好像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沒再見過了吧!都幾年了?五?六?還是七年了?戎炎……我們到底是認識了多少年了?怎麼感覺一切還仿若昨日,卻又好像過去了好久好久……嗬嗬……隨著時間的消逝,你我果然終究不在當初那個起點……但是過去就像紙,雖然撕了扔了就不在了,你的那一頁我卻始終捏在手裏反複念著看著……或許當我的天空不再出現你的麵容時,便是我的宿命將終……”
“哈秋……”一陣風忽然吹醒了司樂的思緒,他轉過身來看了看牆上的時鍾,猛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都已經來LA兩個星期了!
自從那個晚上過後Aaron就喜歡上了司樂,並且第二天就向他表白了。
司樂也不詫異,畢竟這裏是LA,何況司樂也不止遇到過一次這樣的表白,於是他輕描淡寫地說:“Aaron,你曾聽過一個地方嗎?到達之時我們將能擁有一切,所有我們尋找的幸福與夢想,都在彼岸等候著。所以每個人都想得到一張船票,帶他們駛向幸福的港灣。可是我已經注定得不到那張船票,因為在過去的某個時間裏那艘我夢寐以求的船已經開走了……”
“可是我也是趕不上那艘船的人啊!”誰知道Aaron帶著懇求的眼光看著司樂,真切地說:“我不介意你心裏有其他的人,因為此刻我們是在一起的。”
或許他也是一個悲催的人,愛而不得,就像司樂一樣。
所以司樂更加認真地解釋道:“可是你要知道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因為我愛的隻有他。”
“沒關係,隻要喜歡就好,兩個喜歡的人在一起何嚐不能幸福。”Aaron卻還是輕輕擁上了司樂的肩膀。
司樂不知還能如何拒絕,隻是微微歎息:“喜歡跟愛是有差別的!”
“我知道,可是愛的人走了,起碼也要找個喜歡的,不是嗎?”Aaron微笑著說,唯美的眼睛裏始終流露著一絲真切與無奈。
司樂一怔,或許Aaron的話真的一針見血,所以司樂沒有再說什麼。
可他既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隻是跟著笑了起來,眉目裏同樣透露著一股無奈。
就這樣他們保持著莫名其妙的關係住在了一起兩個星期。
可是盡管每天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他們還是跟當初一樣單純的抱著彼此,隻是淺淺的交談,然後深深的入睡。他們彼此的夢裏依舊還是各自那個念念不忘的人,嘴裏呢喃的始終都是那個簡單而複雜的名字。隻因那個名字的背後有太多太多辛酸的故事,心酸得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但喜歡跟愛始終還是有差別的!愛無謂距離,再遠也會奔波,喜歡隻限眼前,遠了懶得勞神。
所以司樂頓了頓便開始收拾起了行李,似乎是準備離開了。這個時候Aaron晨跑還沒回來,司樂正好將一早寫好的字條放在了桌上。他拉著行李箱出了門,隻是在關上門的時候他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客廳裏小宇的畫像,一愣便笑了起來。
因為他忽然想起那個時候小宇的調侃:“當你回來看不到我時,是否會有一絲莫名的思緒浮上,想起曾經一起笑過的時光。”
司樂無法回答,正如Aaron一樣,他回來的時候看到桌上的字條隻是一愣,隨即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飛機還有三個小時才起飛,司樂托管了行李,又在飛機場附近轉了幾圈,畢竟難得出一次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又或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因為司樂這次能來LA全是靠這次彩虹活動的主辦方為他申請的,要不以他的經濟實力怎麼可能拿到出國的通行證(護照)。
司樂悠閑地走在LA寬敞的街道上,微風輕拂著他的發梢,他看著街上的風景微微揚起了嘴角,突然間兩道和諧的身影卻完全吸引了他的視線。
那是兩個有著異域色彩的中國人,他們似乎在噴水池的邊上賣畫為生,司樂緩緩地走了過去,畫畫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司樂,倒是旁邊與司樂一般高的人先說:“Excuseme,buyapainting?(勞駕,買畫的?)”
“額!我就看看。”司樂用純正的普通話說:“你們是中國人吧!”
“嗯!我們是。”那個人突然笑了起來,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可是他看著司樂的眼神讓司樂感覺怪怪的。
那個畫畫的人似乎發現了司樂的存在突然也轉過了身來,看著司樂,卻隻是點點頭笑而不語。
直到那個人看見了司樂手上的彩虹帶,才拿了張紙在上麵寫道:“你好!我是凱,他是易。我們都是中國來的,我來自四川,他來自廣東,抱歉我以這樣的方式與你交流,因為我不能說話了!”
“啊!那……”司樂下意識地指了指易的眼睛。
凱在畫紙上流暢地寫道:“因為車禍,我啞了,而他失明了。”
“你們說什麼呢?”易突然好奇地笑了笑,司樂才發現這個名為易的男人其實挺好看的,隻是那雙無法聚焦的眼睛讓人覺得惋惜。
“沒,沒什麼……”司樂笑了笑,一時不解:“你們怎麼會來到LA呢?”
“這個……”易遲疑了一下,忽然凱抓住了他的手,他知道是凱所以沒有掙脫,反而微微笑了起來,隻是沒有想到凱會突然間吻了上去。
司樂也是嚇了一跳,因為他看見了凱的眼睛裏緩緩流出了淚水,仿佛一場無法訴說的故事找不到宣泄的地方,終究隻能由一腔滾熱化為一絲冰涼,遺落在這異國他鄉。
原來凱和易是一對恩愛的戀人,他們一早就計劃好移民到LA來了,可是就在他們趕往機場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雙方的父母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提前到機場攔截。凱和易不願被束縛,於是拉著彼此的手跑出了機場,卻沒想到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撞上了他們,所幸的是他們被撞飛在一片碧綠的草地上,所以保住了性命。
隻是由於強烈的撞擊易傷了眼角膜,而凱卻被卷入喉嚨的沙塵毀了聲帶。
不過即使如此他們還是不離不棄地要和對方在一起,就像他們被撞飛以後拚命地想要挪到對方身邊一樣。
或許天意就是喜歡這樣作弄人,可卻也正因如此他們才能如願以償來到LA,因為他們雙方的父母也在那場車禍中看透了許多。
誰都無法以愛的名義剝奪誰的自由,阻止他追求幸福的權力。你不是他,你不懂他的快樂與幸福。所以愛,有時候必須放手,否則隻會傷了彼此,也落得終生遺憾。
上飛機的時候司樂手裏拿了一幅畫,是凱畫的,畫中的人正是他的愛人易。雖然易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可是在凱的眼裏、畫裏、心裏,易的眼睛永遠都是那麼的明亮動人,因為他是他的愛人,所以他永遠都記得當初四目相接時他含情脈脈的情景。
可是司樂看著畫中人的模樣卻微微歎道:“一卷白紙書,畫盡天下事。半支盲人筆,人間多少情?哎……戎炎啊!戎炎!但願今生冷風拂麵,日月星辰,你我最好再不相見。否則我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