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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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冰冷的床上,段兵渾身顫抖、四肢無力,他發現他想掙紮卻很難挪動身體。一陣戰栗過後,無源的快感慢慢在身體裏升騰,這快感非但不能讓他感到享受,相反,這欺罔的幻相把理智和希望一點點吞噬的勢頭卻讓段兵莫名的恐懼。他強大的意誌力告訴自己,必須清醒,深陷其中必會迷失自己,萬劫不複。
他吃力的掙紮著爬起,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玻璃杯,他欣慰的笑了。玻璃杯很容易被打碎,他吃力的撿起一塊碎片,用盡全力戳向自己的大腿。
痛是掙脫幻相,保持清醒的利器,段兵不停的用痛刺激著自己,他要保持清醒,從這兒出去。可能是吳天太自信,這間房間的窗居然能打開。段兵吃力的挪動身體到窗前,他想到了逃生的辦法,然而,段兵卻大大低估了他身體裏這個毒的威力。
毒品的藥力讓現在的他四肢無力,稍有運動就如虛脫般渾身冒汗,四肢戰栗。怎麼辦?他要怎麼辦?段兵絕望了!這樣的自己走路都吃力,現在就算打開大門讓他走,他也沒力氣,而如今這裏還有那麼多吳天的耳目,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吳天在他的辦公室裏悠閑的喝著茶,抽著煙,他不喜歡開燈,特別是思考的時候。他現在想的是要如何讓倪鴻宇就範,他要把他的一切都奪過來。叮鈴鈴,吳天的電話響了,打斷了他正在為今後謀劃的思緒。
“吳天嗎?我是倪鴻宇。”這個時候倪鴻宇主動打來電話,讓吳天喜出望外。自從段兵離開鴻宇集團後,倪鴻宇就一直派人暗中跟隨,了解他的狀況,掌握他的情況,所以段兵做了什麼倪鴻宇都知道。可是讓倪鴻宇萬萬沒想到的是,安臣竟然會出賣段兵,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段兵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吳天捉住了。他猜想吳天一定不會念著跟段兵的舊情而善待他,他一定會利用段兵狠狠的做做文章。
“哦?倪董,有何貴幹啊?”吳天明知故問。“段兵在你手上吧!”倪鴻宇也不繞彎,直截了當。“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段兵不是你身邊的小狼狗嗎?他不圍著你轉,怎麼會在我這兒?”
“你不用裝了,段兵的一舉一動我清楚的很,他做了什麼,交了什麼朋友,又是被誰出賣而被捉,我都清楚的很,我勸你,非法拘禁可是犯罪。”“嗬嗬,原來如此,想不到倪董真的對段兵如此上心?我告訴你,你大可自己考慮,要報警也行,不過,那樣我可不敢保證你找得到段兵的屍體。”聽罷,倪鴻宇不說話了。吳天輕描淡寫的談話裏處處透著殺機,這個男人比倪鴻宇想象的更心狠手辣,不留餘地。
相比段兵處處為人留有餘地,吳天這樣的人著實愚昧之極,他殊不知,凡事不留餘地,終將把自己逼入絕境。表麵上心狠手辣能達到震懾,從而驅使別人為己賣命,然而不留餘地的手段卻實難發揮長效作用,處處緊逼,遲早會導致人心思離。就吳天這樣的性格,怎可能經營得好企業?留得住人心?交得到真朋友?他拿手段得到的,也終將難以握住。
“吳總,既然如此,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一切都可失而複得,唯獨人不行。倪鴻宇絲毫不懷疑吳天的恫嚇,他不能讓段兵有任何差池。如果沒了真愛的人,就算得到整個世界又有什麼用?他失去過一次,得到了想要的卻並未讓他感覺自己多富足,所以他再無法承受第二次。人生真愛有幾何?倪鴻宇自認為自己不是情聖,滿園繁花,他也隻願采最愛的那一朵。
“倪董,你可想好了,為了個男人,值得你這麼做?”一個段兵就讓倪鴻宇乖乖就範?這讓吳天難以置信。“是啊,想的很清楚,為了愛的人,有什麼不可以?”倪鴻宇冷靜的回答著,手裏拿著金浩偷拍的段兵的照片,他修長的手指在段兵英俊的臉上來回撫摸著,一遍又一遍,他在心裏默念著;“段兵啊,段兵,我能為你做什麼呢?傾其所有亦在所不惜!我隻希望自己沒有錯付,請你一定要愛我!”
“哈哈哈,倪董果然是爽快的人!我喜歡!那你就準備好你手上鴻宇集團的所有股份吧,就用它來交換段兵!”“吳總,真是獅子大開口,胃口不小啊!您也不怕吃下去消化不了?”吳天的無理要求讓倪鴻宇震怒,他強壓著火氣,手把電話捏的死緊。
“婦人之仁能成什麼大器?不把別人踩在腳下,怎能站到高處俯瞰這個世界?倪董你成人之美、高風亮節,我吳某人定會銘記在心上!”“無恥!”倪鴻宇忍無可忍,終於從嘴裏擠出這兩個字。
用碎玻璃一下一下劃開自己的皮膚,痛就像興奮劑稍稍讓段兵清醒。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辦法慢慢的變得沒那麼有效了,幻相和快感就想漩渦,拽著段兵的靈魂往深淵裏去。
躺在床上的他虛脫至極,他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意誌力在耳邊不停的提醒自己:“你不能睡!你不能閉上眼睛!”段兵在床上與藥力進行著無聲的抗爭,這種無法解脫的苦真的讓他覺得生不如死!
這時,門輕輕被打開了,一個戴著頭套的人輕聲閃進了房間。這人手裏拿著跟長長的杆狀物,上麵頂著個黑色的口袋,他直接走向床頭上的監控器,然後把黑口袋套了上去。取下頭套,一張清麗的臉龐露了出來。
“段兵,段兵,你看看我,我是明月。”明月用手輕輕的拍打著段兵的臉頰,一邊輕聲呼喚著他,一邊使勁在他眼前擺動著手。見段兵還有反應,她總算能鬆口氣。“快,快起來!我帶你出去。”段兵神情已有些恍惚,不過聽到“出去”兩個字,求生的本能激發著他努力爬了起來。
明月鑽到段兵胳膊下,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拉著他的手臂;段兵一手勾著明月的肩膀,一手扶著牆麵,兩人就這樣吃力的往外走。快到門邊,段兵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吃力而虛弱的對明月說:“不行,不能這麼走,否則,吳天遲早會懷疑到你。”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那麼多!你趕緊出去找倪鴻宇,他一定會幫你。”“不行,明月,你會有危險的!”段兵每說一句,人都喘到不行,上氣不接下氣,可是他仍然沒有隻想到自己。“段兵說的一點都沒錯!”突然從門外傳來的說話聲驚的二人後退了好幾步,兩人的眼睛都對著大門瞪的大大的。
門被緩緩的推開,從黑影裏走出一個人——原來是安臣。安臣一臉歉意的看著臉色蒼白一臉疑惑的段兵,他不知道說什麼,現在也不是讓他來說什麼的時候。“外頭還有幾個人,你們等等再出去!這個房間需要布置一下,否則,段兵就這麼走了,確實會讓吳天很快發現端倪。”說完,安臣急忙著手布置了起來,他取下床單,用段兵用過的碎玻璃把床單撕成了條,然後在把布條辮成了辮子。
他打開窗,把布辮子一頭掛在著鐵質的窗戶把手上,然後另一頭扔出了窗外。布帶子垂下接近地麵,安臣伸頭出去看了看,很滿意的點點頭。“好了,你們現在先躲進衣櫃裏,待會人走了,你們再出去。”安臣說完,不敢回頭就要走。“安臣,你——”“段兵,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對不起,你會被害成這樣都怪我!我知道這輩子你不可能再把我安臣當兄弟,不過,我安臣欠你的,一定要還給你!”說完,安臣頭也不回的走了。
聰明如段兵和明月二人,當然知道安臣的用意,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趁亂逃脫確是好計。不一會兒,他們在衣櫃裏便聽到外麵嘈雜的人聲。“你們這群笨蛋,吳哥喊你們把人看好了,現在可好,人都跑了!誰這麼大意,這種窗戶都打的開的房間能關的住人嗎?”安臣的大嗓門被二人聽的真切。
“安哥,這該怎麼辦吶?誰想到被打了毒的人還能就這麼跑了,這人真他媽就不是個人!我看到那個布辮子了,他一定是從窗戶逃了的。”問話的人明顯慌張了。“說這些還有個屁用!還不趕緊派所有人出去追!興許還追的到!”安臣發號施令。“是是是,馬上去追,所有人都跟我去追!”人聲漸漸遠處,房間恢複了平靜,明月扶著段兵慢慢的從衣櫃裏出來,果然整個宅子裏都沒了人。
費了好大的勁,明月才把段兵弄上了車,趁著夜色,她帶著段兵逃離了吳天的躑躅。開出了別墅的範圍,明月把車停了下來。“段兵,我隻能送你到這兒了,這是你的手機和錢包,你先進城,到了城裏再給倪鴻宇打電話。”明月揪心的看著段兵憔悴而蒼白的臉,不能繼續送他,讓她心裏難受的緊。
“你自己開車,行不行?”“明月,謝謝你!我能行,你就別管我了。”明月是冒著多大的風險來救他,段兵心裏清楚的,他再不能讓她為自己涉險,這事一旦被吳天察覺,明月會怎樣他真的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