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雲家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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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半個時辰之後,全安進殿去剛準備喚雲慟,雲慟就自己翻身起來掀開了帳幔。
“喲,世子您醒了?”全安看著自己打開帳幔的雲慟,一喜,趕緊去伺候著將龍榻兩側的帳幔都打開,掛了起來,“奴才正準備來喚您呢。”
“全公公。”雲慟眼眸清明,並不似剛醒來的模樣。
全安看著,有些不解的低問了一聲,“世子您是不是醒來好一陣了?”
雲慟搖搖頭,“剛剛醒來。”
本以為在這龍榻之上,他是無法安睡的,沒承想,他睡得意外安穩。
“那正好,奴才伺候您更衣洗漱。”全安看他坐起身來,趕緊去將軒欄上的衣物取來。
“謝全公公好意,隻是雲慟常年在軍營中,並無讓人伺候的習慣。”雲慟擺擺頭,謝絕了全安的好意。
全安微一怔,隨即點點頭,“是奴才考慮不周。”
自家主子自出生到登基一直到如今,都在這皇宮中享盡天家尊榮,尚不喜人貼身伺候,這位世子爺打小在軍中長大,沒有讓人貼身伺候的習慣,自然不是什麼值得讓人大驚小怪的事兒。
全安隨侍在一側,看雲慟動作快速將衣物穿戴好,他招招手,殿外的宮人便將洗漱的一應用品備好。
“下去吧。”知道雲慟不喜人伺候,全安伺候了另一個不喜人貼身伺候的大主子,伺候起這個小主子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雲慟感激的對全安笑笑,剛動作麻利的洗漱好,玄湛就撩袍進了殿來。
“陛下。”全安的眼珠子對於自家主子的身影,那是瞄到一點影子都如臨大敵,沒等皇帝抬腳買過門檻,就規規矩矩行了禮。
“陛下。”放下正在擦拭額際水漬的巾帕,雲慟又恢複了拘束。
“慟兒起來了,睡得如何?”
“回陛下,睡得很好。”將巾帕放下,雲慟不著痕跡的整整自己袖口,垂目間快速的掃了一眼衣著儀態,確定自己不會君前失儀才作罷。
“嗯,睡得好就好,朕讓人備了些點心,先墊墊肚子再考校你的弓馬騎射。”
“是。”
對於皇帝陛下的旨意,反駁是無用的。
兩人簡單用了一些點心,玄湛就領著雲慟去了他的禦用練武場。
練武場設在皇宮西側含章殿,距太極殿有小一段位置,玄湛登基多年以來,無論朝政有多繁忙,每天午後小憩半個時辰,之後的一個時辰就是皇帝陛下雷打不動的弓馬騎射時間,風雨無阻。
寒冬大雪連天,皇帝的練武場早已經搬到殿內,偌大的殿內空曠無阻,兩人合包粗細上的巨大銅柱上滿是刀劍痕跡,門窗上也偶有整齊的斷口。
“朕聽說慟兒的雲家六合槍已小有所成,今兒讓朕開開眼界。”進了殿門,玄湛就笑言道。
雲慟心底微一咯噔,這是何意?
“全安。”皇帝沒看到他的反應,揚聲喚了一聲。
全安雙手捧著一個三尺長的盒子進來,“陛下。”
玄湛接過木盒,愛惜的撫了撫盒身,轉過身來笑意滿是緬懷,“朕替你保管了多年,現在物歸原主。”
雲慟看著那盒子的時候,眼中的訝異和疑惑一閃而過,聽聞皇帝之言後,瞳孔猛然一縮,臉上是再也無法掩飾的愕然和驚訝,“陛下——”
“當年本想一並帶給你帶走的,可是朕都把你送走了,怎麼也得留個念想不是?”拍拍盒子,玄湛似真的笑言道。
雲慟看著那盒子,指尖控製不住的哆嗦顫抖,眼眶猛然通紅。
玄湛將盒子舉到他麵前,“打開看看。”
雲慟用力的抿了抿唇角,勉強把湧到眼眶邊緣的酸澀壓下去,抬起一雙通紅的眸子看著皇帝,竟然有些情怯的遲疑。
看著小人兒瞬息紅了眼睛,玄湛心疼不已,抱著木盒上前一步,摸摸他的發,“別怕。”
雲慟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哆嗦著抬手緩緩打開了木盒的盒蓋,掀開的盒蓋下,三節如臂長短的銀槍槍杆靜躺在錦盒中,透著歲月的薄光,已然久違。
雲慟看著,眼睛紅得幾乎滴出血一般。
這柄見證了雲家人一代又一代,守護了山河,守護了江山,也守護了大胤的黎民百姓的長槍……
這柄侵染看雲家人一代又一代鮮血的長槍……
這柄支撐著父親戰死沙場依然屹立不倒的長槍……
這是雲家的魂!
“當年你父王亡故之後,先皇怕你母妃觸景傷情,就代她保管了這六合槍,後來就一直保管在宮中,朕當年送你離京的時候,本想交還於你,可是朕想著朕迫不得已將你都送走了,就待你回來再物歸原主吧。”看著錦盒中的槍,玄湛也是頗多感概。
這槍從先代雲王就傳下的,先皇說這是雲家的魂。
雲慟抬起頭看著皇帝,滿滿的都是感激,“謝陛下。”
玄湛失笑,忍不住再次揉了揉小家夥的頭,“朕將這本就屬於你的槍自私霸占多年,你還謝朕?”
雲慟搖搖頭,愛不釋手的伸手輕撫錦盒中的六合槍,眼中終於流露出一個十六歲少年飽經坎坷小半生的脆弱和柔軟。
玄湛不願見他如此脆弱,催促道,“讓朕看看。”
雲慟眼底濕意微斂,點點頭,拿起盒中拆解開的槍身,手腕翻轉間,一柄寒光凜冽的長槍躍然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