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真要下棋呀”欒雄見欒霑急不可耐的將棋盤擺上桌，卻故意裝作不解的問道。
    “當然，不然把你叫來我們家幹嘛？”欒霑一邊安放著棋盤、棋子，一邊說道。
    “嘿，感情在你這，我就這麼點用處，是吧”欒雄陪著叔叔下了幾日棋，苦苦的等候，其實在心中早已有所謀劃。
    “也不是，但這是你最大的用處。快過來坐好，快過來”見欒雄安然的坐在床邊，不肯過來，欒霑隻好走過去捉起他的衣袖，拉扯著往桌邊走。
    “既然這是我最大的用處，也不能白白讓你用”欒雄苦心守候這麼些日子，可不是為了陪他們父子下棋，眼見時機成熟，自己也該有所收獲。
    “那你想要怎樣，說吧”欒霑自然明白堂兄用意何在，眉眼含笑的隻等他提要求。對於這些要求自己未必能全部配合，配合的地方倒也能得到些樂趣。
    “既然玩，總要有彩頭，才有趣”眼尾掃到堂弟點了點頭，滿不在意的坐到桌邊玩耍起來，將棋子擺放成各種形狀，並未有半分警惕之心。“這彩頭說出來就沒多少趣味了，不如我們今日玩的大膽些”網已經織成，隻等獵物來自投羅網。
    “你就直說怎麼玩吧”見欒雄不緊不慢的說著話，欒霑隻想快些知道玩法。
    “我們兩人分別將想要的東西寫在紙上，團好了放進自己的盤子裏，輸的人在對方的盤子裏抽一張，而且必須無條件的完成”說完這席話，欒雄並未表現出任何得意之色，也未有任何對方不答應的擔心之意。
    “不行，你要是提出要人性命的要求，我也要照辦麼”欒霑棋藝差的很，雖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為自己與棋中翹楚的堂兄差不了多少，麵對堂兄到底是沒多少勝算。
    “放心，我們不堵觸犯國法的事，不賭人心愛之物，我這裏的‘賭資’你一定能支付的起”不拍對方不同意，欒霑同父親欒雲一般，為了能與棋藝精湛的人一較高下，什麼東西都舍得放下。
    “就這麼辦，趕快寫吧”抓起桌上的筆紙，欒霑背對著欒雄，提筆才想起還沒定好彩頭的數量，“需要幾個彩頭？”
    “三個怎麼樣”見欒霑猴急的提筆就寫，欒雄正欲提醒他還未定好彩頭的數量，還好他還記得有這麼件事，自己提了出來。
    “行”匆匆幾筆寫好三個彩頭，隨便團了幾下，扔進盤子裏。
    “這麼快就寫好了，稍等一下”欒雄正認真的寫著，回頭看到欒霑輕輕地朝自己走來，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安慰般說道。
    “寫的什麼，這麼慢”欒霑本欲偷偷走近看看，不想半路就被抓個正著。如今隻能厚著臉皮，湊近試試能不能看見一星半點。
    “不用怕，我這的要求，你一定能很輕鬆的完成”堂弟的小心思，一看便知，欒雄自然不會讓其得逞。匆匆幾筆寫完，胡亂團了幾下，扔進盤子裏。
    兩人坐好，欒霑習慣性的使用白子。
    “幹嘛呢”原來欒霑理所當然的認為欒雄同往日一般，應該先讓他九個子，所以未征得同意，就將棋子擺上盤。為了能速戰速決，欒雄今日不欲做過多糾纏，當然也就不會同意。
    “擺棋子”並未有絲毫察覺，懵懂清澈的雙眼，平靜如湖水，讓人不忍心給他任何打擾。
    “放回去，這是賭局”斬釘截鐵，為了自己的幸福，隻能強硬，不然，這棋就要下個沒頭了。
    微撅的嘴唇，委屈的眼神，蹙起的眉頭，滿滿的溢出的不滿。不需言語，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不同意。
    “好了，隻能讓三個子，不能再多”眼角餘光掃到對麵人仍是不滿，張開口欲反駁，未免被對方的甜言蜜語迷惑而心軟，欒雄不等其開口，便接著說道“再多的話，太不公平。這樣的話，不如不玩”
    “別呀”一著急，聲音大的嚇了自個一跳，“都擺好了”自言自語，像是說給自己聽。
    “那我開始了”信手撚起一顆黑子，放了下去。
    平時，仗著九子的優勢，欒霑能戰許久，也有較大的勝算。如今隻有三子，退敗之勢來的比較快，能下一個多時辰的一盤棋，如今一刻鍾勝負已分。
    “等等，我再看看，興許還有轉寰的餘地”掃過每一個位置，怎麼放都救不活這盤棋。欒霑記憶深處仿佛見過這般棋局，是能救活的。
    欒雄此時抱著手看，麵上平靜，心中卻是焦急萬分。這盤棋自己是險中求速勝。隻求欒霑找不到救活這盤棋的方法。眼看他手中握著一子，比劃來，比劃去，有幾次放在了重要的一點上。
    “算了”糾結完，欒霑將棋子扔下，任命的將手伸進欒雄遞到自己麵前的盤子裏。
    “不行”看完手中的字條，欒霑堅決的表達拒絕。
    “願賭服輸”不需過多言語。
    “你說我能做到，但這個我做不到”堅決不能同意，想想上次做的事，自己痛苦那麼許久，為了一時的痛快，怎麼算都不值得。
    “怎麼做不到，當時你不是也很享受”忍了許久，快要憋出的內傷。年輕力壯，火力旺盛的小夥子，那個能像他這般潔身自好，除了那次不明所以、酒後亂性與錢小玉發生的意外，自己可從未再與任何人有這般親密的關係。
    滿臉黑線，這種事也能說出來麼！
    “除去這件事，其他的要求我都能滿足”豁出去了，痛苦大於甜蜜的記憶。
    “隻要做完這件事，不管你提多少要求，我都一定無條件滿足”再忍下去，自己一定會鬱鬱而終。
    “真的很難受，你忍心看我痛苦麼”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
    “不忍心。上次沒有經驗，所以才會如此痛苦。如今，我學到些方法，一定會讓你好好享受”走過去，俯下身貼在心上人耳邊，熱氣流進耳朵，暖暖的使人陷入其中。“我們感同身受，你的痛苦，會使我加倍痛苦。這麼些年過去，還不夠清楚麼。”
    “從哪學來的方法，管用嗎”狀似不經意，實則內心充滿不信任的一問。
    “這方法來自哪裏，你不必知道。如果不能讓你滿意，我任你處置就是”抱住眼前人，溫言暖語道出內心深處不能為外人道的異於常人的情感。
    “恩---”眼簾低垂，左右為難，不是不信任。“一點痛也不能有，否則，咱們在這裏就結束”不是恐嚇，是認認真真的警告。
    “成！時辰不早了，睡吧”直起身，準備乘機蒙混著去更衣睡覺。一雙手環在腰間，勾住了抬起的腳步。
    “時間還早呢，我們再來幾盤”兩眼放光，顯然不會輕易放走眼前人。
    “明日，忙的很”猶豫了一下，看欒霑的眼光從興奮到暗淡再到威脅。欒雄根據以往經驗知道不會輕易成功，為明日能有一份好精神爭取一下，仍是值得一試。
    “是嗎，明日我也忙的很，怕是出不了門”如果今日不讓我盡興，明日你也別想痛快。一顆顆撚起棋盤上的棋子放回原來的位置，隨意而悠閑，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
    “這樣，我們作個商量，再下三盤，怎麼樣？”欒霑既然放出這樣的話，欒雄自然不敢冒險，隻能嚐試折中的建議。
    “不行，彩頭費心思寫好，怎麼能不用”好不容易逮到人陪自己下棋，欒霑不會輕易放棄。
    “------”事情發展到現在，不是速戰速決的事。“來吧”隻要不知不覺讓小孩贏，大概用不了多久也能結束。
    兩人坐下，很快開始了第二盤。這盤棋比起第一盤，用時雖長些，卻是沒超過一個時辰。欒霑得意洋洋的將盤子遞了過去，欒雄隨手撿起一個紙團展開，看後一臉無奈。
    “這------”原來裏麵寫的是‘多下一盤’。
    “快點”贏了棋，欒霑高興地很。
    不知不覺，兩人盤中的彩頭用盡。外麵更夫的聲音響起，已是二更天。
    “扣扣扣”敲門聲響起，原來是丫鬟碧清起來小解，見少爺房中亮著燈，想來兩位爺還在下棋，特來添茶。
    “兩位爺還在下棋？剛燒了一壺水，沏了新茶給小爺”跟隨著欒雄的腳步走進屋內，碧清將茶壺放在了茶桌上。
    “已經二更天了麼”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欒霑伸著懶腰問道。
    “是呢，小爺和堂少爺也早些歇息吧”見自家小爺困得兩眼朦朧，不肯入睡的樣子。碧清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難怪白日裏囑托自己二更天一定要沏壺濃茶送進來，想來是提神用的。
    “知道了，下去吧”碧清走後，欒霑端起茶杯輕輕地吹散熱氣，一飲而盡。
    “這茶濃的很，不要喝太多，小心一會睡不著”輕輕奪下堂弟手中的茶壺，放到一邊。
    “再喝一杯，現在困得很，眼睛快睜不開了”趴在桌邊，有氣無力的乞求道。
    “既然如此困倦，就睡覺吧，明日再繼續”欒雄話還沒說完，欒霑立馬清醒過來，直起腰身坐了起來。
    “來來來，我一點也不困”瞬間來的精神，去的也快。不大一會，因欒霑三個彩頭寫的均是‘多下一盤’，額外增加的三盤尚未下完，小孩已經睡著。
    為兩人洗漱更衣完，欒雄輕輕地將欒霑抱上床，擁入懷中，甜蜜的睡去。
    夜，一如既往的平靜，不會因為人的幸福或痛苦稍有變化。它永以知情人的身份窺探所有人的堅強或脆弱，卻從不會有任何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