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 第十節 生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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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世界純粹而單一,除了學堂裏必須去上的課業,回到家也要被逼了讀書。每月可休息的假期不過四、五日,約上兩三好友談談理想,聊聊未來,玩耍一番,很快就渡過了。成長是所有人必經的過程,每個年齡段,大家都會自以為是,假裝成熟,最終體驗過才會承認曾經的無知。
欒霑在這個春天,經曆了背叛,感受了失去的痛楚;在這個夏季,學會原諒,結識了新的朋友,看到了不同的世界。時間從不為誰停留,你痛苦也好、高興也罷,它永以沉穩的步伐堅定地從大家身旁走過。眼看夏天已經過去,天氣慢慢涼爽下來,農曆9月19日欒霑的生辰馬上要到了。雖然長輩們經常說,小孩子沒有生辰,但作為家族最受寵愛的孩子,欒霑的生辰從未被錯過一個。
“娘,孩兒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今年您打算送孩兒什麼禮物?”聽小兒子如此問,柳氏豈不知他的心思,這是有事相求呢。
原來自從欒雄帶了欒霑看過汗血寶馬,回家後心中總惦記著不能放下,尋著機會就要去馬場看看。雖然兩人關係已恢複如初,但總感覺還是少了一些東西,不像從前般親密無間。欒雄一直在找機會討好欒霑,見他對這匹汗血寶馬喜歡到心坎裏了,便去求姐夫割愛。汗血寶馬本就是千金難求,欒雄很是耍了一些手段,費了很多功夫才得到。本想等欒霑生辰給他個驚喜,不想下人說漏了嘴,被欒霑提前知道了。他心癢的很,這幾日一直嚷著要騎著馬去郊外馳騁一番。
“聽你小舅媽講,最近京都學子間流行閱讀百科全書,我托人買了一套來送給你”柳氏存心想要看小兒子著急的樣子。
“書呀,是挺好。但能不能再額外送點別的東西”欒霑心裏著急的很,又不能表現的十分明顯,往常母親最懂自己心思,今天怎麼這樣沒默契。
“別的東西,你還想要什麼?”丫鬟牡丹跟在柳氏身邊貼身伺候主子十幾年,主子的心思自然看的比別人明白。此時看小主子抓耳撓腮的樣子很是不忍,便頻頻朝欒霑使眼色。
“娘------”明白了牡丹的意思,欒霑又好氣又好笑。一聲娘拖了長長的尾音,撒嬌意味明顯。
“好了,想要什麼,直接說吧”柳氏一向嚴厲,隻有對了小兒子才會比較寬容,麵對小兒子的撒嬌更是無計可施。
“我想------”欒霑話還沒講完。守在院裏的丫鬟進來通報說“二少爺回來了”,話音剛落,欒宇的腳已經踏進了屋。
“娘親,孩兒回來了”欒宇身高八尺,劍眉星目,從小習文練武,身體一直很好。雖然剛從外地奔波回來,衣著鮮亮整潔,並無半點疲態。
“怎麼現在回來了,不是說最少也得40多天才能把事辦完麼,這還不到30天”前些日子欒宇去外地處理鏢局的一起失竊案,到了案發地發現事情有些複雜,便寫書信告訴父母要晚些回家。
“一言難盡,多虧了漢川的魯叔叔才能將事情處理的這樣快”為了趕上弟弟的生辰,欒宇終日奔波,可惜一無所獲。機遇巧合,走在路上遇到了魯明,經過交談,才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這一晃,咱們兩家得有8年沒見了吧”魯明原是欒家兄弟的得力助手,8年前受了漢川守城將領烏蒙的邀請,去做士兵教頭。欒家兄弟心中自是十分不舍,奈何魯明去意已決,最後也隻能勉強同意。
“是呀,魯叔叔走的那年,小弟才8歲,如今眼看著就要16了”欒宇從小就十分崇拜父親這位能文善武的異姓兄弟,魯明也十分喜愛老友這位聰明伶俐的兒子。兩人早已脫離輩分關係,更像是知己、朋友。所以魯明當年的離開,使得欒宇痛苦了很久。
“你魯叔叔如今過的怎麼樣,身體還好嗎”幾年不見,大家都老了,不知老友是否還有相見的機會。
“好著呢,他還讓我代他向大家問好。說是有時間,一定回來看看”想起交談時的場景,魯明仍健談得很。兩人雖是多年未見,交談起來卻像是經常見麵的好友,並無任何隔閡。
“身體好,比什麼都強”想起少時老友,柳氏不禁眼泛淚光。想來人老了,朋友一個個逝去,剩下的也就倍加珍惜。
“當年父親為了挽留魯叔叔,硬是拿了小弟的生辰說事,在小弟的生辰宴上兩兄弟第一次喝醉酒。可惜最後魯叔叔還是沒能留下,父親在書房躲了許多天不見人”欒宇記起陳年往事仍是曆曆在目,那可是他這一生唯一一次見父親在眾人麵前喝醉酒。
“哎,當年的事怪你父親。如果他能低頭說聲‘對不起’,你魯叔叔也不會走的這麼決絕”提起往事,柳氏口中已是無限歎息。
當年的事當然不會那麼簡單,即便是事到如今,欒宇也不知其中原因。現在聽母親如此講,做人子女,更不能妄加探查。
欒霑立在一旁,聽了母親和二哥聊起陳年舊事,眼看著去學堂的時辰到了,心中十分不舍得放棄這次機會,畢竟母親看起來像是要網開一麵放自己出去玩一天。
“小弟怎麼還在家,今日學堂放假嗎?”看小弟站在旁邊心神不寧,欒宇已猜想到他的心思。如今自己剛回來,小弟生辰馬上也要到了,暫且睜隻眼,閉隻眼吧。
“不節不日的,放什麼假。今日我允了他,向師傅請假,放他休息半天”怕小兒子受哥哥的責難,柳氏提前將事情講了出來。欒霑聽後心中十分欣喜,隻想現在就衝出去。
“一進城,就聽說龍兄弟得了一匹汗血寶馬,小弟這是去玩吧”欒宇許久未見欒霑,看他個頭雖長高了些,但仍是孩子心性,始終未見長大。
“是呢,盼了好幾天了,今日就讓他去吧”柳氏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笑著看了看欒霑。
“多謝母親。母親,二哥,寶兒先退下了”知道每到生辰,二哥對自己比平日要寬容許多,欒霑也就樂的趕快離開家出去玩。
“行了,走吧,看把你急的”得了母親的允許,欒霑高興地忘了平日的禮儀規矩,三步並作兩步就衝了出去。
“小弟身上那塊湖綠色的和田玉的玉佩,不像是他常佩戴的款式”欒霑從小到大一直佩戴的是自家玉器行的玉佩。玉器行一向是欒宇打理,款式、質地也就熟識的很。不是自家的東西,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許是你龍兄弟從哪淘來給他的,兩人前些日子剛和好”夏日雖過了,午睡的習慣還是保留著。柳氏此時午覺來了,人看起來有些乏。
“孩兒先退下了,晚些時候再來向母親請安”看時辰不早了,自己也乏得很,欒宇便起身向母親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