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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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過了一月,皇後已懷孕四月了。這日禦醫令來請平安脈說胎像已經穩固不過當初的病根還是多少留了些在皇後的體內,他請皇後萬事小心也盡可能不要和皇上行周公之禮;弘濤和太後不免更加著急,太後更是拿出了淮南總督進獻的百年老人參給皇後補身。而在八月我生辰時弘濤再度晉封了我的位份,我從正四品的婉容加封為從三品的婕妤;自此在光熙十八年入宮的嬪妃裏唯一能和我抗衡的隻有正二品內大臣千金璋女禦慕容滕玨了,不過比起恩寵她還是不如我的。
溫暖單位春季早已過去,取而代之的便是令人渾身焦躁難耐的夏季了,好在洛陽的夏季並不十分炎熱。上林苑禦花園裏樹木鬱鬱蔥蔥,各色花朵傲然開放挺立。各宮也依著皇後的懿旨換上了新鮮顏色的被褥、涼覃和上年冬季儲存的冰取了出來每日納涼。
弘濤特意念及榮國親王年事已高吩咐了內侍局每三日都要送冰到親王府供親王一家納涼。此刻榮國親王府裏卻是滿滿的另一分景象深吸一口仿佛四周都充滿了思念的味道,皓慶堂的書房裏雲逸王正伏黃梨木透雕案上埋頭寫書,而書童則在一麵安靜額研墨一切看上去與平時並無分別。
書童一邊研墨一邊好似想起什麼似得說道:“對了,爺,我聽說這些日子老王爺和王妃正在為您物色郡宮夫人的人選呢。”大選禮法隻有親王的正妻才能被封王妃,而郡王的正妻則為郡宮夫人,雲逸王不是郡王但卻是太後之子也就同郡王一樣了。
弘沛手一抖那筆掉在案上滾落下地:“你說真的?”
書童笑著撿起筆道:“這小的哪敢撒著謊?是餘管家告訴的。其實不是小的說,爺您也該娶親了;您看晟郡王和她的郡宮夫人多恩愛都有二子一女了;您都快二十七了老王爺王妃他們也心裏擔心不是嘛!”
書童話音未落,弘沛便急急的衝出了皓慶堂直奔正堂去了。這邊書童替他收拾著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暈過去,哪裏曉得自家這位小爺寫得詩句亂七八糟幾乎每一句都有一句“為伊消得人憔悴”書童撓頭不解可他分明記得這句不是詞嗎?
弘沛一路小跑著便撞上了迎麵而來的餘管家。餘管家忙作揖道:“小的正奉了王妃的令要去請少爺呢,不想您就來了。”
弘沛問道:“可是在正堂那?”
餘管家喜道:“正是呢。少爺快去吧,今兒個郡主也回來了。”
弘沛聽得姐姐回來越發著急了難不成是真的?他不禁加快了腳步來到了正堂內,果然榮國親王和王妃還有早幾年出嫁的郡主都在了。
弘沛作揖道:“兒子見過父王母親,姐姐。”
郡主是王妃的親生女兒早幾年出嫁給隴右總督之子,這次回來也是因著王妃想念女兒特特接回家住幾日。郡主對這個弟弟十分疼愛忙道:“阿弟快來這邊做,爹娘剛剛還著人去叫你呢。”
王妃慈愛的笑道:“轉眼這麼多年過去,我的沛兒也這麼大了。這些日子我和你父王操心著為你物色郡宮人選呢。你快來一塊看看!”
弘沛難得一臉正然:“母親,兒子不會娶的。”
老王爺皺眉聲音宏偉:“你這是什麼胡鬧的話?早幾年你說要多長些見識要去遊曆山川我都依著你,可如今你不能在任性胡鬧了!我朝禮法男子二十歲娶親可你呢都快二十七了別說郡宮夫人就連侍妾也沒有,說出去成何體統。”
弘沛歎道:“父王,兒子自小看著您和母親恩愛非常兩心相許,心裏真真羨慕也想著日後自己的夫人也要如此,兒子就算娶也隻會娶自己喜歡的女子。”
郡主撲的一笑:“喲!聽你這麼說是有意中人了?哪家姑娘啊竟能令你神魂跌倒?”
弘沛想到此臉上不禁一陣陣紅:“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嬪妃的家眷,因為我是在那日公主的生辰碰到的,可不隻怎麼就是喜歡這幾日也一直想著。”
王妃向王爺道:“老爺,既然是妃嬪的家眷那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再說沛兒好容易又意中人咱們又何必成全了呢?著人打聽著,若是可以到時便去為咱們沛兒求取便是了。”
老王爺池戰沙場去唯獨對王妃敬愛有加隻默默喝茶不語也就當默認了。這下可把弘沛高興了學者小時的模樣往王妃身上摩挲著。
而這時候的卞國公府裏似乎有人也和弘沛一樣思念著。後院一閨房裏,鍾梅正帶著貼身侍女蘭芝、月芝坐著針線活。可她思緒卻情不自禁的飛到了那日的生辰宴慶上;那個英俊如玉般的男子是雲逸王,是妹妹身邊得力的宮女觀棋說的;她不是沒聽過雲逸王的名號;多少名門閨秀要嫁給這位小王爺;可自己也隻見過那一麵談不上喜歡。但是為什麼這幾日自己的腦海裏卻總是想到他呢?自己這幾人究竟怎麼了?
正想著隻聽蘭芝道:“小姐,小姐這怎麼了,你這全都繡歪了。”
鍾梅這才反應過來呀的一聲隻好減掉繡品再重繡,蘭芝歎道:“小姐自打那次回來後就不對勁了。”
月芝也點頭:“是啊,我麼說要告訴老爺去宮裏請太醫來瞧瞧,可小姐就是不讓。”
鍾梅捂著胸口嬌弱不勝:“這幾日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胸口悶得慌就像是有什麼堵著似得,我總覺得自己像是在不停思念這一個人但好像又不是。”
蘭芝奇道:“一個人,小姐你說的是誰啊?”
鍾梅輕輕搖頭歎道:“是雲逸王。那日我是在宴慶無意中撞見的,他當時穿著銀白圓領袍上麵繡著朱紅色的五爪龍,劍眉星目長身玉立的。”
月芝拍手笑道:“小姐,你那是得相思病了是喜歡上他了。我聽說雲逸王快二十七了至今未娶。榮國親王可疼這個兒子了!”
蘭芝也道:“其實說起來咱們家和親王也算門當戶對。”
鍾梅神色暗淡了下去:“是嗎?親王又怎會同意把自己的兒子娶一個跛了腳的兒媳婦呢?我知道這幾年爹娘一直為我物色夫婿,可那些人我何嚐不知若不是因為父親在朝中得皇上器重,我的小妹又是聖上寵妃他們怎會要我這個跛子?”說著不禁流下淚來。
蘭芝月芝忙勸道:“誰說的?我們小姐模樣標誌,溫良淑德還繡得一手好繡品。將來一定會心想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