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座盧清宵:不歸的永劫撕開時間的縫隙,青鳥的血羽奏響挽歌的旋律 (289)寂靜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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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北那邊到太行山,就算騎馬也要走上一陣子了,混合軍團在山中布防完畢,趁著滿人還沒有到來,就在山下辦了個派對。
山澗流水般瀉下的霜霧,披上霞光的繽紛綺麗,幻化成杉樹林中五光十色的焰火。
黃昏時分,疲憊的巡邏兵陸陸續續的從山中撤出,幽冥及親衛隊在山下拉起絲綢帷帳,擺上桌椅,掃出地上的腐枝清出一片空地來。
幽冥在遮陽傘下睡著回籠覺,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櫫獳拍著她椅子上的靠背,問道:“我該去挖些野菜再找當地村民征集些口糧嗎?要知道我們的行糧可是不多了,恐怕擺不滿這些桌子。”
幽冥拉住了他的衣服,說道:“用不著麻煩那些人,我自有辦法擺滿整桌的酒食。”
太行山東部,即離邯鄲城並不遠的地方,幽冥笑著抓起話筒。
“喂,賢婿,我們在郊外野餐,火鍋就差羊肉了,你帶點過來,謝了。”→“嶽母,讓嘉啟等等,我去殺點價下來,東市上那孩子昨天蒙我五文錢。”以賽回答道,幽冥放下話筒,“什麼人啊,大老爺們這麼算計,不過比起來那些闊少,這處女座女婿確實好養活極了。”
櫫獳打斷道:“火鍋?我們可是連幹糧都沒有!”幽冥擺擺手,“我知道,所以……喂,禍鬥啊,晚上帶點醬汁和蘑菇來,我們在郊外野餐呐,等你哦!是嗎,地妖也來,歡迎歡迎,有的有的,路上小心呐!一會見!”
幽冥再度放下通訊器,朝櫫獳打了個響指,道:“學著點吧老頭子,喂,小姑子,我們在郊外吃火鍋呢,大魚大肉的真腥呐!你要來的話能否順路捎點蔬菜和果子嗎?酒也要,多謝啦!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嫂子,我家先生也去,可以嗎?”賀蘭嘉黎回應道,幽冥吼道:“堅決不要第二個處女座!!!處女座人多了這就不是宴會了這就成訴苦催淚講座了好嗎?所以,不要讓這些倒黴催的把不愉快的因子帶到社會上!”
魔邪搶過賀蘭嘉黎的電話,幽冥聽到他沉重磁性的低音,“我們已經在路上了,老妹,一會見。”
幽冥傻了,當即將櫫獳喚過來,道:“等一會我哥,我女婿都要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櫫獳說道:“你的意思是?”幽冥歎道:“是啊,兩個處女座,估計今晚耳根就清淨了,櫫獳,給你件可以抵抗處女座輻射波的法寶,把它帶到耳朵裏,那些處女座說什麼你隻要點頭說好便是,他們不需要建議,你說多了他們也照樣我行我素,切記!”
櫫獳看了看幽冥給的耳塞,頓時感覺心中好累,果然一大波處女座即將來襲的征兆是如此的讓人喘不上氣來嗎?
“喂,巴赤鳶,別這麼累了,來郊外放鬆一下吧,對,狐狸在我這邊,你帶點蝦仁和鹹菜過來,真是抱歉,我們在吃火鍋,因為太亂了,所以沒有準備這兩樣,好了,盡快呦!”
“胡徹,是嗎,多謝了啊,總上你們家去喝酒怪不好意思的呢!來郊外吧!能不能給我們帶點美酒呢,哦,在一個美麗的月夜有酒不是太美妙了嗎?我等你哦!”
說完後,幽冥信心百倍的掛了電話,對櫫獳說:“行了,該通知的我都通知到了,現在我們隻要燒開了水等著就行了。”——打電話讓朋友帶上不同的食材,燒好開水等人,有時候打牙祭就是這麼簡單!
星光灑滿格子桌布,銀色的霧淡化了,在杉樹林中將月與星雜糅在一起,照亮塵埃旋轉的軌跡。
水藍色稀薄透亮的星空滿載冰的輝明,置身於草木新綠的空地中懷擁一個安謐的夜,顯得無窮無盡卻又轉縱即逝。
直到所有賓客都陸陸續續的趕來了之後,巴赤鳶才終於提著燈籠從杉樹林中顯露真身。
他穿著一件印有竹葉紋的紫綢長衫,肩鑲銀章,清冷的目光提起英俊的麵容,子夜般漆黑的短發利落,卻似附了最純淨的雪。
狐狸跳下椅子,向著他的方向撲去,巴赤鳶眼中冷光一閃,從腰間抽出權杖,權杖一開,變成一把傘,狐狸抓不住傘麵,滑下去了。
巴赤鳶默默的收了傘,冷笑道:“幸虧我早有準備……我的臉啊……”他摸著臉上淡粉色的抓痕,抓起狐狸尾巴往椅子上一扔,將行李放到一邊,整理服裝後坐下。
其實,赤鳶這個名字,真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對權利的追逐如赤焰般炙熱,執行命令時猶如鳶一般凜空衝刺,絕對、致命、不在波濤洶湧的水麵上留下一點痕跡……
幽冥係著圍裙端著簡單烹調過的菜肴走了上來,把眾人嚇了一跳。
“看什麼看?吃!”幽冥命令道。
“你這女漢子居然會做菜!”胡徹將酒瓶敲到桌上,“真是意外啊!”
胡徹將信將疑的夾了一口,驚呼道:“居然這麼好吃,這不科學!”
冷靜點啊喂,別掀桌啊!胡徹這種無腦人沒必要計較啊喂!!!→眾人望著一臉黑線的幽冥麵色漸漸陰沉,氣溫驟降,冷汗漸漸冒出。
“因為自小在外遠遊,為了不讓自己忘記家鄉的味道,就時常用廚藝來提醒自己……”幽嘉啟跟在幽冥的身後,端上一盆湯來。
“嘉啟……”幽冥愣了的望著自己的女兒,嘉啟低聲道:“娘你之前經常在做飯的時候獨自啜泣,難道不是嗎?”
幽冥從櫫獳手中搶過筷子,拍在桌上,低頭說道:“大家開動吧!不要讓胡徹一人享用啊!”她笑了笑,將熟食放入桌中央的開水鍋中,麵色被騰升的白霧模糊了,分不清是淚色還是強作歡顏。
“看起來真好吃!真想不到嫂子還有這一手!”賀蘭嘉黎稱讚道。
“嗯,是好,隻是……鹽沒有控製在一又二分之一小勺的範圍之內,肉片的口感偏酸顯然是存置已久的便宜貨,刀工明顯有遲疑的粗糙麵,火候過生不利消化……”魔邪指出,幽冥點點頭,內心卻似騎著羊駝在大草原上飛奔一樣。
‘早知道會有這句話,我就不該叫這處女座深井冰來的!肉片不是你買來的嗎?下刀子是我下的嗎?另外,你見過誰家火鍋用生菜葉是煮爛了端上來的啊!’
“夫人不僅打仗厲害,就連廚藝也是如此的生猛過硬呢!”巴赤鳶稱讚道,幽冥冷歎一聲:“嗬嗬。”
‘自己那麵相跟水泥攪出來的似的還好意思諷刺別人,有你這麼形容人的麼,還廚藝跟武力一樣生猛過硬,對於摩羯座麵癱男,我隻能說嗬嗬。’
“為什麼我們說了這麼多但您還是不說話呢?”賀蘭嘉黎問道。
“習慣而已。”幽冥說道,“當年從金陵混盜賊幫的時候經常跟一大堆男人吃一桌飯,那時候每個人都不會在飯桌上說話,因為,剛說完話的就會發現菜已經沒了。”眾人的反應←做你這行真不容易啊,好凶殘!!!
“別的女孩子八歲還在閨房裏學習繡針,她已經混出一番天地了,結果就是,琴棋書畫樣樣不會,溜門撬鎖上房揭瓦的本事簡直可以開班授課。”櫫獳接話道。
幽嘉啟給以賽盛湯,“這是我花了大量的時間研究的雜燴哦!應該比上次進步了很多!來,嚐嚐吧!”嘉啟把湯碗遞到以賽的麵前,那碗湯是正在冒泡的草綠色。
以賽看了看嘉啟手上的水泡,沉下心來,裝作喝不夠的樣子一口精光,微笑道:“你完全不用自卑什麼,很美味呢!微甜微鹹,微妙的讓人忍不住想多來幾碗呢!”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紛紛忍不住那剛害死過貓的好奇心,探身盛湯,也像以賽那樣對碗豪飲而……噴。
“噗!!!(重要的擬聲詞重複三遍)這種自製農藥千萬別讓我喝第二口!!!艾瑪我的胃!”
……鬧劇分割線……
酒足飯飽後,幽冥拿來了簽筒,裏麵裝有紅、黃、白、藍四色木簽,沒錯的,象征著女真的四員大將,在分配不合理時,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分配對手。
“科爾雅白簽,對陣恒基裏卡塔爾及正白旗弓騎大軍。”
“以賽藍簽,對陣哲拜錫裏及正藍旗馬刀騎。”
“櫫獳與賀蘭嘉黎紅簽,對陣庫倫薩卡可汗親自率領的正紅旗主力混合軍團。”
“禍鬥與地妖黃簽,對陣徹葉嘉胤及正黃旗炮車投石車械甲軍。”
從宏觀上來看,大概是櫫獳任務最巨,畢竟那是王軍,而其他陣容看起來貌似都是佯攻,但其實不然,滿人耍的最好的,不是遠程兵器,而是馬刀騎兵,這種兵種輕快前進,一日可突進百裏,掠三城斷秋糧之功是八旗人最津津樂道的傳奇,其統帥哲拜錫裏英勇善戰,殘忍弑殺,對待下屬甚至比對待敵人還要無情,所以,這才是滿人的主力。
麵對即將猙獰於眼前的強大對手,以賽選擇了沉默,所有抽中簽子的人都一貫這樣做,彼此安慰,點頭,互訴家常。
以賽起身,收拾了碗碟,對自己的上司兼嶽母嶽父深深鞠躬,道:“我去湖邊轉一轉,散散心。”轉身,身影消失在月光紫衫中。
“嘉啟,其實,你應該信得過以賽的能力,他畢竟是經過了廝殺才活下來的戰士,戰爭才是戰士的歸宿,無論戰生或是戰死,都是自由的勝利。”幽冥將飯碗擺到嘉啟的麵前,點了點頭,“繼續吃吧!”
“是啊,明明沒什麼好擔心的,他那麼強,可為什麼,這樣一想,卻更止不住不爭氣的淚水了呢?”端起碗的手明顯開始抖動,像是不想接受般讓人失望的冷從淚湧時化為墨點渲染了心靈的傷。
“喂喂,淚水落在碗裏可不好吃啊。”胡徹扭頭詼諧著說,幽嘉啟拍桌子起身,“閉嘴!你懂什麼!”
“嘉啟,不得這樣!”幽冥打斷道,嘉啟咬了咬嘴唇,奔著剛剛以賽走過的路去了。
月光在漆黑的樹林上空,顯得是獨一無二的皎潔,那劃破孤雲的點點月弧,環落在銀色湖泊的邊邊角角,聲聲清脆的泉水撞擊聲刺痛耳膜,整片泉湖仿佛一麵無瑕的白玉圓鏡般向上發光。
幽嘉啟揪著泉邊絲柏的葉子,那絲柏像一頂傘蓋,遮住了她頭頂的光,卻可以讓那湖上晶晶煥亮的白銀粼波更好的呈現在眼底。
薄荷堿味的涼風,飄過她單薄的衣襟,她望著那個在湖中沐浴的男子,一頭棕紅色如火般熱烈的短發,棱角分明布局嚴謹的完美肌肉,沾染了這銀河雪水的恢弘光澤,騰升的氤氳從湖中如明亮的星辰冉冉升起。
隻一眼,他烈酒般的氣息就已奪走了她腦海中全部的細胞,沒有蠟燭陪伴卻也能映紅臉頰的那絲甜蜜,像此刻無法停止,無法從對方的身影上移開視線,想要獨占的衝動,再熱一分就是犯罪,隻一嗅,那麵色微醺的滋味,烈酒般的男子散發著的體香,讓她醉的神魂顛倒。
待他沐浴完畢,上岸時,她手捧衣裝遞到他的麵前,他伸手去按壓她的指尖,微微發涼的水滴打在她的軀殼上,就仿佛砰響了天堂的鍾聲,是回蕩在心中的音符!
他捏起衣角,有幾分落寞的說:“天太晚了,早點休息才好。”他那登峰造極的劍眉下一雙琥珀色的瞳孔如寶石般璀璨,富含吸力的透明嘴唇輕輕抿閉,直挺的鼻梁像翹起的月牙,筷子般纖長的手指彈去衣服上的泥塵,一切汙穢便知趣的離開了。
“如果可以,請務必讓戰士們活下來,無論是誰,都不該去死。”幽嘉啟捧著剩餘的衣物,呆呆的望著以賽利落的更衣。
絲柏所特具的,那股男士古龍水香氣的清新,在這片擾擾攘攘的焦土上,寧靜的守護著雪山湖泊般清麗的愛情。
絲柏樹下,凝了霧露的柏果被月光鍍上了白金,隨清風如歌蕩漾在空寂的冷清中。
“沒有人,沒有人應該去死,我會想辦法活下來,活下來來回饋你的忠誠。”以賽穿著整潔,一身白綢仿佛雪山孤奏詩琴的男神。
“你不可以有事,因為你對我而言,是這樣特別的存在。”嘉啟將拳頭捶在他堅硬如鐵的胸膛上。
舌尖的汁液,像此刻無法停止,永遠追隨的忠誠,任誰也會沉醉其中。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按在絲柏光潔的枝幹下麵,她被炙熱的感覺所蠱惑,她明晰了在她的內心深處,是一個如此渴望燃燒的,鮮活的靈魂,此刻,那就在他的胸膛下,仿佛用奶油包裹的唯一的果實,舉世無雙的搭配,是多麼的綿軟甜蜜。
任誰,也會無法自拔此刻吧?再看一眼,再聽一句,該是怎樣的閃耀迷人?以至於我的時間都願意為他駐足,我的鍾聲都已銷聲匿跡。
“等著我,嘉啟,等我回來,不會有事,一定不會。”他那驅走清寒的炙熱擁抱,帶走了她心靈的全部,沸騰的心跳到了劇烈的燃點,化為守護所有物的雄性之火。
“你,不許有事……”嘉啟奪眶而出的眼淚,打在他滾燙的壯碩臂膀上,化為一地的閃耀夜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