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座盧清宵:不歸的永劫撕開時間的縫隙,青鳥的血羽奏響挽歌的旋律  (262)外交變奏曲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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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君主立憲成為可能之前,世界上曾廣泛存在過這樣一種製度,即城邦製,在城邦製的時代,各個國家星羅棋布,君主的權利僅限於一畝三分地而已,然而,城邦製所產生的長期分裂的格局自然衍生出這樣一種職業,即外交大使,在赤陵,首相府往外走幾條街,就可以看到各種風格迥異的大使館,錦江九國的外交官在這裏維護著故國體麵的尊嚴,而且,外交部發言人的地位在城邦製的時代,可是有權代表國家意誌的人,所以,他們的級別不會低於議員,甚至還高出不少。
    下麵就讓我們在淩津振的親身體驗下走進各具特色的外交使館,其實,說是使館,其實不如說是各國的一種展覽的對外宣傳,說白了就是各國借助這一個街區的平台來打廣告,強國耀武揚威,矛抬八丈,弱國則注重潤飾自己的內涵及休養。
    首相望著招展的一麵麵彩旗,一個點子在心頭發芽了,他想去試試這些外交部對下層公民的禮遇方式,盡管他知道有些國家的外交部對待別人真的不能被稱之為是對人的禮遇,但就是因此他才要試試的不是嗎?
    淩津振應邀扮成一個又冷又餓的拾荒者,脫下呢子大衣換上破舊的像碎步一樣的衣服,戴上棉帽穿上布鞋,拄著一根破木棍背著麻袋,走上下著牛毛細雨的街道,去叩響九家外交部的大門。
    第一日夜,他來到了內政部,即外交部的中心區域,由夏國行使主權的一處地點,在這裏,他遭受到的是無盡的奚落和捉弄,從四合院裏跑出來的奴隸拿著骨頭吆喝著謾罵般的噪音……當他將這一份報告呈給首相的時候,首相說一定要拿外交部長朱彥試問工作。
    第二日夜,他叩響了掛著‘凱邁特—開羅’字樣的一座露天體育場式的建築大門前,這是沙漠裏常見的橢圓形半地穴式貴族庭院,在那裏越低窪也就越好找水,而且用沒有溫度的石頭搭建的屋子能很好的隔絕熱空氣。
    這裏的人對待外人的態度與內政部也好不到哪裏去,一開門,短小結實的古銅色漢子從頭到腳的將淩津振打量了一番。
    淩津振擦了擦潮濕的熱汗,說道:“朋友,您看看這路上又熱又渴,清您讓我去貴館歇歇腳吧!”他故意裝出一種羸弱的姿態,凱邁特使者的門客倚著門板說道:“凱邁特帝國不接納弱者,你還是去雅典會館那裏看看吧,興許那裏的白人高興了會讓他們的辛格威爾牧羊犬舔你幾口!”那古銅色皮膚的壯漢露出猙獰的笑,臉上的皺紋撕裂了平易近人的外表,黑漆漆的臉上一排雪白的牙格外突兀。
    埃及果然是尚武之國,對弱者毫無憐憫的神色,昭彰了他們的傲慢無禮,不過以他們那副從小經過精心鍛煉和嚴格培養的一身肌肉來說,如同暴風雨般利落的作風也確實讓他們有了傲慢的資本。
    再一日,同樣一個有些毛毛雨的春夜,淩津振背著髒亂差的行囊站在雅典大使館前,輕輕叩響了門,他留意了這裏的建築,大理石主道上左右各十二根石柱,鐵門內大門前一座立有雅典娜雕像的噴泉,四周栽種著茂盛的月桂樹,雅典人果然會享受,他們的庭院比埃及那沙漠磚房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噴泉上,雅典娜雕塑的裙擺邊下刻一行銘文:
    ‘奧林匹斯山嗬,辛格威爾水嗬,絲柏為大地祝福,在貧瘠的祖先之地生根發芽,月桂是你金色的華發,襯起萬物與星辰。’
    開門的是一位係著亞麻格子布長裙的青年,細長的軀幹,骨幹的肩膀與致密的體毛,一頭跟伊奧科斯相差無幾的金色中分長發,一雙湛藍色的清眸。
    “難道你們的國家沒有給你以資助嗎?賤民?”雅典的外交大使的態度稍微放下了些傲慢,而更多的是猶豫,他揪著門上的鐵鏈,招手吩咐侍女遞上一杯葡萄酒,淩津振一飲而盡,按照程序,他故意裝出無所歸依的麽樣,擺在雅典大使的眼下。
    “看看你的麽樣,難道你覺得你有資格享受更多嗎?”同樣有幾分歧視的成分在,首相說過,雅典人自認為自己是萬神之王宙斯的孩子,所以,自己的地位也應該在萬人之上。
    淩津振失望的離開了這裏,然後他在奈曼國那裏遭遇的是空無一人的草地,院子裏雜草叢生,淩津振問一個清潔工,清潔工說這幫韃子不願意在這裏當外交大使,幾個月前他們將木屋拆了裝上牛車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回了蒙古草原……
    當然也不是所有國家的使者對人都是這樣傲慢,也有例外,比如淩津振選擇在白天叩響了掛著‘天竺—新德裏’的牌子的房子。
    那是一座簡約的白瓦房,用金箔貼滿了半圓球形的穹頂,撲麵而來陣陣涼風讓人醒腦,雖然簡單但不乏一種讓人肅然起敬的莊重。
    那些身材矮小的天竺人雙手貼合向淩津振行禮,隨即將一塊餅幹遞給他,就在淩津振感覺到被尊重了的欣慰的時候,突然看到某阿三將自己吃的餅幹遞給一隻水老鼠,而在屋外的另一間澡堂子裏,滿堂爬滿了老鼠。
    淩津振潦草的謝絕了天竺人在晚間留宿的挽留之言,拚命跑出了老鼠成群的白瓦房,對漢人來說,老鼠是饑餓以及疫病的象征,自然他無法理解這種‘過分’的平等,但至少,在那些天竺人的眼裏沒有歧視,就這點就足以讓人欣慰不已了。
    淩津振這幾天沒有刮胡子,聽首相說,之所以會被這些外國人歧視,是因為他與他們始終格格不入,也許,穿上跟他們類似的衣服也許就會好得多。
    於是,淩津振因亂糟糟的胡子和碗狀帽子以及白綾長褂而得到了穆斯林們的同情,這一日,他叩響了波斯—德黑蘭外交部的大門,看到了那白的像雪片般沐浴著日光的尖針圓頂白色大理石的建築,而在與雅典類似規模的噴泉上,掛著一個巨大的金色的月牙,基石下刻一行小字。
    ‘安拉至上,安拉至大,你是唯一的真主,澤福萬方沃土。’
    那日夜裏,穆斯林們特意宰了兩隻全羊來給淩津振接風洗塵,淩津振謊稱自己是陝甘一帶迷了路的商人,父母在麥加朝聖過,於是,當晚,數十名波斯大使舉杯喝彩,歡呼雀躍,另請歌妓來奏曲連歌,但是,淩津振畢竟還是漢人,一個隻吃過豬肉的人怎麼能適應的了這股強烈的羊膻味,還有那喝幾口就上火消不下去的無花果混合駱駝奶的飲料,最重要一點是,這宴會級別夠高但它就是沒有酒!再喝再蹦也沒勁。
    想象一下一個被歧視了好幾天的人突然受到如此的尊重是怎樣的感受?那些波斯人好像從不吝嗇於分享,臨走時送了淩津振一堆無花果和好幾桶駱駝奶熬出來凝結了後的奶片,據說磨成粉末衝水喝很有營養,但對於漢人來說這是甲之蜜糖乙之毒藥一類的差別問題,但終究無法拒絕穆斯林的盛意。
    試驗結束了,首相也注意到了一點,外交部的官員需要極高的口才以及臨時應變能力,所以,這些外交大臣大多是曾經走商的三流階級的人物,他們通過買官上位之後走入外交場所,固然,這些富人應該瞧不起窮人的思想,也在他們的心中根深蒂固了。
    首相從淩津振的親身感受裏得知的這些,恰巧證明了盟約九國的每一國都存在很大程度上的種族歧視,這恰巧跟他所想宣傳的一律平等背道而行,特別是朱彥所管轄的自己國家的外交機構,在製度上的漏洞簡直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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