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鄧蘭欽:永遠的忠誠印刻於女皇之冠冕,攜勝利之名生輝熠熠 (248)不見光的土壤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0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赤陵,京城刑司監獄,脖帶重枷的囚犯被身穿紫色製服的沈、鄧二人以及護送的黑皮憲兵押進牢門,正在打塔羅牌的獄卒聽到‘奉元丞之命,押犯人十弑月於此關押!秋後送審!’的通報聲,趕快披上大衣跑出值班室到牢區作揖拜見。
沈精兵左手按住套在十弑月脖子上的枷板,身子平移到他的身後,然後麵不改色的用靴子一腳將十弑月踹翻在地,獄卒趕忙扶起,沈精兵揮揮手,吹去手上的灰塵,用睥睨的側顏與傲慢堂皇的笑冷諷靴下的囚犯,他手護火柴,點起一根煙夾在手中,吐出煙霧的同時也說出了他帶有歧視本色的不加潤濕的話:“這東西是人渣,是蟲子,怎麼對待他都無所謂,照看好,秋後我們再來。”他的麵色是鋪張的黃,一種暗淡,失去了光彩的幹燥本色,語言尖銳,不落軟點。
其中一個獄卒以單膝跪地之姿行長時的作揖禮,他留著山羊狀的及領胡須,眼神平視前方,眼角有兩條交織的皺紋,一張鵝蛋臉,鼻梁斜直,鼻翼的肉向鼻骨內斂,看上去麽樣清俊而謹慎。
“敢問軍座及政座,該人是怎樣的罪害?才煩勞二位上官親臨這寒甚是非之地?”他將頭低下,手伸到身後做了一個抖動中指的手勢,一旁的獄卒立刻會意,知道這是個機會,隻見另一個較為年輕的麻子臉獄卒兩步上前,和之前那個較為年長者一樣跪地,道:“這等賤事盡管交予卑下來行就是了嘛,何必勞您不辭辛苦,遠道而來,這盜賊即使是死也會惦記著您的榮幸啊!”
年長者瞪了那個年輕的獄卒一眼,身子依舊保持跪姿,用中指敲了下身子下麵下水道的井蓋,另一個獄卒一愣,立馬跑到裏屋的木桌上拿來鐵碗端到眼前的木桌上,其餘的所有獄卒上前去攙扶鄧蘭欽。
一個年齡最小的實習獄卒給坐在石凳上的鄧蘭欽看茶,一邊躬身陪笑一邊擺出討好的姿勢問道:“敢問軍座,政座,那名犯人到底是?”
沈精兵放下茶杯,瞪了年輕的獄卒一眼,道:“你是新來的?沒聽說過,告訴你,那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萬一看不好,整個國家都會遭殃——”沈精兵將茶杯推到桌子靠裏一點的位置,用手指著趴在地上的囚犯,故作鎮定的說道:“此人殺人越貨,無所不為,更可懼的一點是,此人輕功奇高,前不久金陵張地主家護在三米高牆後的酒壇全部消失一空,現場竟沒有發現地穴絲毫的痕跡,更可怖的是,牆麵完好無損,一點腳印也沒有……”
獄卒一愣,口中舌尖不聽使喚的上下打顫道:“所以,所以就用這麼厚的枷板把他鎖起來嗎?不過他看起來細皮嫩肉的,也不像……”
鄧蘭欽歎道:“就憑這還不足以將他鎖起來,隻是,聽說當年扮美女還是他最拿手的手段呢!細皮嫩肉的下麵,隱藏著不定殘害了多少路過的良商苦旅的心呐!”
獄卒一愣,說話也變得不像之前那麼流暢了,他結巴道:“那,那這麼厲害,我們,我們可得看緊點啊!”獄卒的反應,在沈精兵眼中化為一道裹滿陰謀的笑意的寒光。
沈精兵擺了擺手,作輕鬆的表情扭了下脖子:“誒,別說的這麼嚴重,我京城刑司,戒備是多麼森嚴,當年我主持修繕的時候,可是費了不少的心血啊,還怕他能逃了不成?”沈精兵笑著將食指撚在下巴上,拇指捋著喉結到氣管與下顎接口的位置,笑道:“不過,秋後也就問斬了,天網恢恢,這也是報應啊!”沈精兵的自信完全是取決於他對他監獄以及刑事上的創意的自信,然而雪魁,也聞到了仇恨的氣息。
子午時分,槐樹林中,一隊經沈政座秘密訓練的特務舉著刷了駱駝油的櫸木製成的火炬,皮靴一聲聲壓在泥地與磚石上,沈精兵身著亞光的水牛皮雨衣,頭戴一頂插了孔雀毛的紫色圓柱形高帽,走在隊伍的最前麵,這支隊伍徑直走進了刑司監獄。
獄卒正在木床上酣睡,聽到一聲門響之後,趕忙起身去關門,就在步子接近門扉的同時,沈精兵的身影出現在了月色之下。
獄卒一愣,趕忙鞠躬拜道:“參見政座,政座如此勞心,小卒感動不已,敢問政座午夜重訪,是因何事牽掛不下?”這時候,特務們已經將整個牢院圍了起來。
沈精兵將權杖往地上一磕,抬手呼到:“本座的命令,將無需上報,我們的人將接手這裏,為保證日後內政與刑事之間的透明性,你們,嗯,帶走!”話畢,幾名黑皮特務將獄卒們抓臂抓肩的帶到了樹林裏去。
沈精兵在牢房區漫步,假作悠閑似的背著手,步子慢而輕巧,不過這些偽裝,到了一間重枷牢房前就宣告破產了……
“十日屠將軍,沒有戰火的日子,可還過的舒服嗎?”沈精兵摸起桌上那份刑事報告,重枷牢房中的犯人十弑月緩緩睜開了眼,望著沈精兵將報告單撕了個粉碎。
他眨了眨眼皮,像是適應了結痂的傷口,歎道:“政座將我的罪行撕碎,難道是想釋放我嗎?”
沈精兵用權杖托著下巴,故意露出一點憐憫的表情說道:“抗擊狄滿,勇駐關山,三度將陸軍的大鳶旗插到極北林海的盡頭的您,怎麼會有罪名呢?”
十弑月抖了下枷鎖,掙紮著努力爬到離門更近一些的地方,強烈的鼻息顫動著渾厚的男中音,他急歎道:“政座,這一定是個冤案,如果不能申明,我死又有何?隻是那關山將再無人可守!還請政座赦我清白,作為謝禮,我一定將勒圖族的血灑在我族的塋壇上!”十弑月的神情激動,在沈精兵的冷眼裏卻出現了憐憫下的蔑笑。
沈精兵作為內政部長,自然是熟悉刑事司所處理的一切罪犯,十弑月一事,就是他篡改的,原本的十弑月,本是夏國援商駐關山抗狄精銳部隊的指揮官,人稱‘華夏族的十日屠將軍’此名,多半糅雜了華夏族對狄滿等族的痛恨,也是一種尊嚴上的平衡。
然而十弑月將軍本人卻因多次不服從商國上級胡徹之命,多次私自改距守為追擊,多次將自己的旗幟在沒有命令的前提下插在狄人的土地上,後遂被夏國以違反軍令之罪遣返赤陵,沈精兵代命宣布撤軍,故本不服從軍令,破壞外交罪的罪行,也就經過了沈精兵的手,沈精兵報告給鄧蘭欽的時候,就用了江洋大盜這一罪行使其身敗名裂,有苦難言。
然而也正是因為沈精兵從中的添磚加瓦,使得十弑月對他的憐憫感到沉重的厭惡感,這種調侃的語氣對他來說是靈魂與身心的雙重侮辱。
十弑月冷靜了下來,用仿佛能噴出火的眼睛抬眼瞧著沈精兵輕蔑的笑,這一眼神也著實讓沈精兵這個從沒上過戰場的政客驚了一下。
“政座大人肯在寒罪之地跟我這個罪人說話,恐怕親臨並不單單是敘舊這麼簡單的。”十弑月論口氣而言,著實會讓人肅然起敬,隻是眼下他除了那種被動的垂憐,是感受不到其他尊重的。
沈精兵用權杖敲了下鐵質的欄杆,使十弑月的精神在那一刻又重新振作,沈精兵瞥眼道:“其實,本座確實有一事相求,根據我族的族史,我們推得一塊神奇而可怕的兵器,就放在商都邯鄲城內,我國要是占有該兵器,則可一統華夏,你若成功,則許你自由,反之,還要重回大牢……”
正說著,突然窗外一道白色的閃光霎然間將所有人照的睜不開眼,隨後一隊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兵推倒牆門闖了進來,夏國這邊的特務們趕忙掩護沈精兵後退到小門處,隻見對麵人群中一名同著夜行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那一頭銀色的短卷發與腮絡胡在沈精兵的眼中十分熟悉,他苦笑道:“雪魁,為什麼總是要壞我的事情?”
雪魁走出隊伍,伸出手中的劍,指向沈精兵,道:“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廢話少說,把牢門鑰匙交給我!”沈精兵手下的一名特務叫道:“想都別想,你這個戰爭販子!”話音剛落,被雪魁一道冰淩打中心髒,倒在血泊之中。
沈精兵雙臂張開,示意剩餘的特務迅速退後,雪魁仗勢逼近,道:“東方必將君臨世界,即使化為灰燼,我們也將在所不惜!”
沈精兵所有的傲慢在那一刻化為了烏有,他趕忙下令道:“快把鑰匙扔給他!快!想活命就照做!”他知道,硬跟雪魁抗爭的話,會是怎樣的下場。
沈精兵將鑰匙扔出去之後,宣布行動終止,倉皇回京……而雪魁帶十弑月用瞬空符瞬移回了商洛。
商洛地堡,雪魁命廚子在桌上整上酒菜,給十弑月解開枷板,邀其共飲。
十弑月捧酒作揖道:“謝雪大人相救,罪人不勝酒力,還望莫怪。”話畢一飲而盡。
雪魁放下酒杯,望著茫然的十弑月輕笑一聲,道:“眼下夏國餘部,大勢已去,浩劫之後,權利竟歸一女子所有,然而碩海北宮,龍氣全無,又怎能鎮住這天下蒼生?”
十弑月一愣,茫然間環顧四周,雪魁笑道:“安心,這裏很安全,數百裏之內沒有特務偷聽。”
十弑月這才緩和了下緊張的神經,道:“不知貴人找我這一伏罪之人,所謂何事?吾秉先帝之恩,征戰數載,怎想落得如此狼狽之名,恐是再難盡忠……”
雪魁偽善的笑了,他將手抱拳托著下巴,說道:“閣下自幼年征戰,想必也聽過勒古族與奈曼族的舊事。”
十弑月再一緊張,神色變的十分不自然,他畢竟已經從沈精兵那裏知道了些什麼……
雪魁講道:“相傳二百年前,極北戰役,夏五世杜康帝聚三千征北大軍剿了勒古族的全族,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數百年間一直壓在每一個勒古族族人的心中,當時,勒古族的族長在臨終前曾對子孫說:‘我勒古族哪怕戰到就剩最後一個男人,也要向中原進軍,洗刷我們的恥辱。’
終於有一天,被夏十七世桀帝驅逐的商湯,流放到了極北雪地,饑寒交迫的他,被勒古族的族人所救,勒古族的族人被商湯誤導以夏朝氣數已盡,此時興兵正得之類的的謠語,於是紛紛聚義,五千大軍浩蕩向關內開拔,然而,第一次起義,結果是全勒古族人的傷亡,夏國夷平了極北外圍的每一個村落,後遂夏國國內發生雪災,而商湯,則得到了一個恐怖的兵器。
相傳勒古族五千大軍死後,執念複仇,不肯轉世,於是被薩滿巫師控製,封入符中,一旦再度被召喚出來,千軍萬馬也將不是他們的對手,和他們對陣的普通士兵,也將在瞬間詭異的死去,相傳那符中的五千陰兵,正是當年被桀帝所殘害的全勒古族軍民的亡靈,然而,商湯得到了這件禮物,並沒有向中原宣戰,而是將其封存在邯鄲城的宮牆中,也有人說,正是因為其陰氣太重,商湯感到了恐懼,才不敢冒然犯境,但是,想想看,假如伊尹或者是子杜仲,再或者是胡徹拿到了那個兵符,江東將麵臨怎樣可怕的命運呢?所以,十弑月,我實在不想看到生靈塗炭了,我要求你,迅速動身去邯鄲,利用你友軍將領的身份,潛入宮牆,盜取兵符,然後帶回來給我,我幫你銷毀掉它,徹底讓這枚災禍之源,從和平的世界中永久消失掉!”雪魁盡可能擺出仁慈的老人的臉,十弑月又能怎樣選擇?他隻能失落的歎了口氣:“讓我再考慮幾天。”
另一邊,赤陵城,沈精兵正對著殘破的監獄猛抽悶煙,一名憲兵跑過來敬禮,鞠躬將一份報告遞上,道:“政座,雪魁去的方向已經查明,我們是否應該直接報告上級,通知廣陵飛行軍迅速展開對西北方向百餘裏的偵察?”
沈精兵用指骨狠狠的捏著煙,咬著牙:“該死的,報告了上級我們的飯碗就沒了,本想讓那十弑月去偷那邯鄲的傳說中的兵符的,可誰曾想半路殺出個雪魁亂了我全盤的計劃,這下壞了,不管是讓商朝人得到了兵符,還是兵符脫離了龍氣後自動因靈壓而爆裂,都會引起戰爭的啊,有誰能擋住那些打不死的惡鬼?”
沈精兵轉念一想:“等等,惡鬼,我身邊不是有一大堆麼,讓他們去自相殘殺也好,也許,憑他們的能力可能真的能打過那五千陰兵。”
沈精兵立刻動身去尋那些‘惡鬼’,然而首府除了人類之外,其他妖魔鬼怪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