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鄧蘭欽:永遠的忠誠印刻於女皇之冠冕,攜勝利之名生輝熠熠  (232)暴風雨下的另一禁令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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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密布的深處,隱隱若現的悶雷撕裂天空的猙獰,赤陵城市區,警戒用的紅色燈光在港口亮起,依稀可見金色的燭光在碼頭上一一熄滅,幽府靠近錦江大壩,那些亂糟糟的碼頭號聲,在每一個夜晚都是如此的熟悉……
    “嘉啟,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姥姥和妹妹,記住了!”櫫獳套上大衣,拿上油紙傘準備出門,幽嘉啟呆呆的望著他,櫫獳狠心摁下門把,一下推開,在看見了門外磅礴的暴雨傾盆之後,又一下子關緊,將半濕的雨傘放在桌上,他走到幽嘉啟身邊蹲下,一把摁住她的肩膀,對她叮嚀道:“不許出門,不許遊戲,安靜的待在房間裏,等爹娘回來,聽明白了嗎?你是大孩子了,應該擔當起家庭一半的重任!你的妹妹們還小,記住這一點……”他鬆開手,起身,和剛剛一樣邁開步子走了出去,狠心關緊了門,向南邊的海軍官邸跑去。
    “這裏是赤陵石獅子廣播站,近來我城遭遇特大暴雨,我們將麵臨最嚴酷的挑戰!這或許會是冷漠的詛咒,但我相信這是命運的考驗,我在這裏發布暴風雨特令,命所有漁船歸港,軍艦停航,當您看到指揮塔上的紅色燈光,請注意這是暴雨疾雷來時的訊號,請您關緊門窗,留意火燭,我們會保證用鐵路保證食物供給,當這場災難過後我們也將像以往一樣展開新的生活,今天是天曜三年三月二十二日淩晨……”首相的聲音從宣傳部裏通過幽冥留下的音係魔法容器傳出來,散播到赤陵各街道以及諸多周圍村落。
    駕著華麗馬車的名流富賈,各色的黃金器皿透過馬車的琉璃窗戶,在這樣黑暗的地方甚至不如汙水與垃圾更能引人注目,他們倉促的駕著車子跑回各自的府邸,倉皇的像是狼狽的難民。
    櫫獳狂奔在雨中,就快要接近官邸的時候,兩名騎著馬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武卒各執一把長矛,背攜勁弩,將長矛橫過來,斜眼看著撐著傘濕透一半的櫫獳。
    “小兄弟!回家吧!你已經接近海軍官邸,這裏是私人領域,今晚將軍在府上宴請賓客,不希望被平民無端打擾,不然我們將對你進行武力驅逐!”在馬背上抖個不停的士兵揪著韁繩,用另目的眼光看著眼下這個‘賤民’。
    “為什麼還不走,為了維護府邸的尊嚴,我們盡力希望和平解決一切糾紛,如果閣下不配合,這將是最輕一級的警告!”士兵為了讓馬安穩一下特意將長矛往旁邊的梧桐樹上一挑,獲得了支撐,馬終於穩定下來。
    櫫獳向他們用中原官話行禮:“請回稟將軍,杜旗太守酸與楬隸求見!”他抬眼望著兩名衛兵,那兩個人交換了下眼神,用傲慢而詫異的口氣表示出自己非常冷靜,他們將劍靠入劍鞘,手攥韁繩,問道:“有公文嗎?”
    櫫獳一拍自己衣袋,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他趕忙作揖回禮道:“這……二位官人,鄙人出門匆忙,但杜旗官署會給我以證明的!”
    騎著馬的士兵一字一句的說道:“沒有公文,開什麼玩笑,無論出自什麼理由,這都不可相信!很抱歉,上麵有規定,沒有公文的賤民不得與官方同乘一馬,職責所在,莫怪我等!”
    櫫獳突然意識到了,他抱臂問道:“你們的軍銜是?”那士兵換了一個莊重的正麵姿勢,依舊是抬著脖子回答道:“暴風雨特輯隊,目前隸屬於港司,直接受命於巴將軍,職責是在雨裏負責安保工作,今日將軍在府上設宴歡慶……”士兵將手垂在腰下,變了臉色,繼續用嫌棄的目光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櫫獳明白,想要讓這些人帶自己走,隻要做成兩件事,一、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內行,去問他們的軍銜和職位,二、拿出銀子賄賂。
    櫫獳掏出一塊銀子,擺在顯眼的位置:“來,二位官爺辛苦了,本太守這點銀子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百試不爽,依然有效,那士兵見此趕忙下馬,恭敬作揖:“回稟太守,這,這如何使得?”櫫獳上前一步,硬將銀子塞到對方的手中:“誒,怕什麼,這點薄禮,我會處理好不利影響的,我的夫人是宣傳部的。”
    那士兵攥著銀子久久不肯鬆手,櫫獳知道,這些當狗使喚的小兵一個月的工資不過寥寥的幾枚碎銀,哪裏見過整塊的銀幣?
    更何況,銀兩由國家所製,金銅佐之,玉嵌的底部印有天曜三周年紀念章,銀錠集朱砂加礦晶之所成,因礦山大部分為國有資源,極少數窮鄉僻壤的荒山貧礦也被商賈所壟斷,所以,這個時代,如此貴重的絕版貨幣無時無刻不是硬通貨,一枚絕版貨幣的收藏價值遠遠高於普通碎銀,幾乎沒有性價比可以與其相比,堪稱無價,這種絕版銀子又被稱之為‘雪花紋銀’最大的價值不是購買力,而是收藏的價值,在夏朝,沒有誰會傻到將雪花銀拋出去的,擁有一枚則代表了家族的富貴,但如果用來賄賂,那就等於是極高的尊崇。
    級別稍低一點的士兵悄悄耳語道:“隊長,把這枚銀錠送給軍司吧!這樣日後我們換馬也就方便了啊!”級別稍高一點的瞥了他一眼:“送什麼送,你這敗家娃子,太守送的精品怎麼能隨便便宜那些老腐敗們?”他的手攥的更緊了些。
    “啊,這,這,太守大人,您看我們剛剛,也是緊張啊,一來這最近賊人猖獗,哎呦,我們這些下人的日子可不好過咯!您要體諒我們才行啊!這兩銀子我們就貪收啦!真是不好意思。”兩名士兵中的級別稍高一點的那位上前作揖,握住櫫獳的手連賠不是,趕忙招呼那個級別稍低的上前致歉:“太守大人,請隨我前來吧!”話畢,其中一人將櫫獳拉上馬,恭敬的伴笑並牽著韁繩往海軍官邸走去。
    錦江橋上,烏雲侵染了金色的碧月,昏黃的路燈照耀著如銀絲般的雨滴在光芒下紛紛揚揚,此時,櫫獳在馬上,一名士兵牽著馬,另一名士兵騎著另一匹馬,兩個士兵披著蓑衣草帽,以紅繩作為記號,櫫獳在馬上打著傘。
    雨剛停時,從官邸門口竄出來一名渾身濕透的漁夫,那漁夫紅著臉,光著膀子,膀子上幾處觸目驚心的鞭痕,整個人看樣子就像是被血泡過似的,在濕透的空氣裏似乎能感覺到他肌肉下翻滾著的那絲弱者卑賤無用的怒意與悲哀。
    被海風刮紅了的粗糙皺紋一條條侵蝕著僅剩還明亮的雙眼,他戴著一頂破舊的綠色布帽,下身是破舊的不成樣子的黑色褲衩,他飛快的跌跌撞撞的向櫫獳的馬跑來,一把抓住櫫獳的大腿,櫫獳命令停馬,問那漁夫:“你為何衝撞太守的馬隊?”
    漁夫立刻跪下,低頭回道:“太守贖罪!小民無心冒犯,隻是這漁船禁令一出,水寨上百靠捕魚為生的家庭都斷了活路啊!”櫫獳跨在馬上,手掐著腰,點頭後道:“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近來天氣多變,海況不佳,出海捕魚恐怕是九死一生!這禁令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出於安全考慮,這也在情理之中。”
    漁夫剛剛起身,被數名武裝憲兵一把掐住脖子往公路上一扔,櫫獳停下馬,一躍跳下,他本想上前喝止住那些憲兵,卻怎曾想被兩名挺直了胸膛橫槍相向的憲兵攔住,櫫獳退後一步,喘了口氣讓自己清醒一下,他大聲問道:“你們的管理者是誰?他還隻是一個漁夫,不會是什麼細作!”他點了一根煙,等了一會,看那些憲兵好像在等誰,毫不退讓地將漁夫圍在中間,那漁夫若是有一點奇怪的動機,旁邊的憲兵衝著下巴就是一腳。
    櫫獳見此,知道跟那些憲兵賄賂是沒用的,這些憲兵是首相培養的聽話機器,自打入隊之時就被迫發誓永遠效忠赤旗,受到情報局的監視,再多的銀子他們也不敢收,不然的話將以違約之罪處死其全家並將其流放柳州前線,要知道那西南邊境的對立蠻族可不是好玩的,柳州也被稱之為是綠色的地獄,在那裏,潮濕和爛泥足以讓人陷入癲狂。
    櫫獳掐了煙:“你們不覺得應該放了他嗎?一個漁夫,我保證他從來沒有過細作一樣的動機!我可以出錢擔保!”
    鐵鐸在這時,拍著手從憲兵群中走了出來,他戴著紫紋步兵綸巾盔,一襲紅色棉袍,外置蓑衣,他目中無人的踩了一腳跪地漁夫的腦袋,笑著回應漁夫:“你當這裏是想來就來的地方麼?賤民?”他彎下腰,手中多出來一把短匕,他猙獰笑裏的威壓仿佛能蓋過他爭辯的任何餘地,他晃著那把短匕,轉過身來歪著脖子望著櫫獳。
    “哦,真是有失遠迎,太守閣下,有些畫麵真是麻煩貴客您了,不過,我想這對你來說也算不了什麼……這個世上,誰他娘再沒見過點血色,可就是厭世了啊!”櫫獳強行推開鐵鐸身前的憲兵,那兩名暴風雨特輯組隊員掏出弩來,一看這個漁夫身邊的士兵拉弓相向,櫫獳和鐵鐸被圍在了兩方士兵橫刀相向的中間。
    鐵鐸用手摁下其中一個憲兵的弩,手斜四十五度下垂,轉過頭告知一旁的憲兵頭目:“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箭!”他轉回頭對櫫獳說道:“太守閣下,真是對不起了,不過這也是我們上麵的命令!”語氣變的急促了起來,櫫獳扯著嗓子回複道:“那麼用我的話回複你們的上級,說杜旗太守對總督的命令表示百分百的質疑!阿鳶跟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不相信一個一概謹慎行事的人會做出如此瘋癲的決策!漁民沒有了海水怎麼活下去,這樣一個道理我想他是明白的!這樣的禁令裏一定含有誤會,願你我都有目共睹!”
    鐵鐸知道,櫫獳跟巴赤鳶的交情,他也知道,這道命令的巴赤鳶的原話不過是通知漁夫注意防範,隻是周旋了幾個官僚府邸之後,等到了這些奴才的手上就變成了不得出海服從陸地官署的一切指示,他惱羞成怒到隻能咬牙切齒,攥緊了匕首的他吐出兩個充滿邪氣的長音字眼:“那麼……”他一把揪起漁夫的頭發,將匕首衝著他的右眼摁了進去,隨後一腳將其踹倒在地,疼的漁夫滿地打滾,櫫獳一把拉住鐵鐸:“夠了,你這樣做!無論你的上司還是親屬,都將意味著無法從譴責的世界裏抽身!”鐵鐸聳了聳肩,從櫫獳的手下抽出手腕,整理了下腰帶,走到漁夫身旁:“卑賤的物種,既然你有違軍令在先,並對高尚的軍人表示你狂妄的質疑,動搖的意誌並不能代表種族的觀點,我說的對吧,賤民?”他用靴子跺了下漁夫的胳膊,使其肘部骨神經直接卡入石板的縫隙,他彎下身,腳一鬆,就聽見其一聲撕心裂肺,他站起身,冷笑著將抓著匕首的手抬起,另一隻手掐著腰,表達出一種傲慢的屠夫的神色來,是毫不避諱的,這也是這些下手人發泄私欲的手段之一。
    “哦,那麼請問誰能管的了我?你嗎?或是這肮髒的東西?”鐵鐸笑著看著詫異的櫫獳,輕輕一鬆手,匕首迅速從手中滑落,直接摔到漁夫的臉上,漁夫在血泊中斃命。
    鐵鐸甩了甩靴子上的血漬,走出圍著的武裝憲兵,用冷冽的笑臉瞥了櫫獳俊黑的容顏上那抹死灰般的呆滯與黯然。
    他用手絹擦了一下匕首,將手絹甩在屍體上,抬手前指:“收起武器,我們走!”憲兵們在號令後紛紛就地卸箭並整理行囊,隨後整齊劃一的退出‘屠宰場’,臨走時,櫫獳一把抓住鐵鐸,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鐵鐸沒有大的反抗動作,隻是緩慢的掏出一疊信件,遞給櫫獳,櫫獳拆開,鐵鐸用手指著邊上紅色的官印,對他說道:“公文的官印由政府管理,紙張由國家特批的十年櫸樹木漿熬製,這染色的礦粉也取自鬼火山國有礦源,而且,為保證方便,那些印刷人員會在紙張的左上角打上孔,以便於裝訂,現在相信它的真實性了嗎?我代表國家來執行特殊軍務,分內之事,不容置疑,即使是太守,也不行!”櫫獳板起臉,抖了抖袖子去看那張紙上的內容,在一陣陰雲過後,他抱著懷疑的態度指出:“這上麵顯示鐵鐸代表國家執行錦江港特殊時期禁令,代號是暴風雨,不過為什麼這支特輯組也被稱之為暴風雨?而且,他們明明說他們執行的是勸慰工作?誰授你屠殺的可能?是誰?”
    鐵鐸知道這樣空解釋毫無意義,他將櫫獳領到了官邸後麵的港口,在那裏,櫫獳看見一大堆的食物裝罐從側門運出,拿著鞭子的士兵抽著那些漁民拿著鐵鍬在樹旁挖坑將食物埋進去。
    南國潮濕的季節,總會有斷斷續續的雨滴不斷,剛剛狂風大作,目前卻已經阻礙不了呼吸和視野了,櫫獳揉了揉被雨刮的酸澀的眼睛,眼前的這一切卻清晰的讓他作嘔。
    “快,快,你們這些賤民,快將這些垃圾埋了!耽誤了總督大人的壽辰之喜!你們一百條卑賤的命都不足以挽回我們國家的損失!”拿著鞭子鐵鐸站在擱淺的船板上大聲叫道,櫫獳點起一根煙,在潮濕的空氣裏費了好大的勁,才算把火弦擦著。
    夏朝的點火方式我有必要在這裏說一下,不難理解,在當時就是用一根沾過亂七八糟什麼鬼都有的油的繩子用鐵片拴住兩頭,拿一根木棍過來找到最粗的地方用繩子最筋道的部分全力的搓……木棍斷了或者弦崩了的話再找一根差不多的繼續,櫫獳連抓了三根火柴棍才點著一根,可見這天氣是有多他媽潮濕。
    櫫獳將煙遞給鐵鐸,疑惑不解的指著那些被鞭笞的人,問道:“這是什麼?宴會結束了嗎?哦,真是倒黴。”
    鐵鐸拿起煙來對火點了,放嘴裏吸了一口對櫫獳道:“這沒什麼,這些漁民還算識相,接受了我們的禁止出海的命令,在這裏他們將扮演苦工的角色,每天的勞酬,是兩枚銅板!”鐵鐸彈了下煙灰,神態自若似的笑了出來:“酸與太守,我可是把你當自己人,這件事,可不得對外傳啊!至於把口酬約,一月二十錢碎銀如何?”
    櫫獳默不作聲,鐵鐸笑道:“這宴會明明才剛開始,哪裏有結束的意思,剛剛的那些食材,不過是吃剩的垃圾,這還隻是小菜,為對總督彰顯我國國力依然富有,我們必須這樣去做,這一點,也請您看在那瓶口錢的份上,為我們保密啊!”
    櫫獳憋出一絲苦笑,抖了抖身子,上馬,兩名特輯隊隊員站在櫫獳的身邊,櫫獳手按著大腿,歎道:“鐵副官,我不過隻是一個來喝酒的客人,哪有主人要求客人服從的先例?這樣,你的事我會對上麵盡全力加以潤飾的!請你放心!”櫫獳揚鞭而去,他知道,就算是說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首相那一堆人一到備不住自己也得搭進去。
    紫色鏤文的鐵柵欄上懸著一圈圈金色的絲帶,紅玉鑲金的大理石方形十二柱建築上,滿了紅梅與桔花蜜釀成的果酒杯被羊油蠟燭照成光鮮亮麗的殷紅流光。
    宮殿一側的牆壁上擺滿了土陶和漆器,玫瑰、天竺薄荷等清新香氣與代表富貴的紅白色漆器交相輝映在金銅金屬片的反射光澤下,門外雨水暴漲,船隻傾覆,漁民苦不堪言,門內笙升向晚,名流貴賈齊聚一堂……
    聽奴隸們說,今晚是征北大將軍羅遠綏的六十歲壽辰,十年戰役之後從漠北退居三線山村,任南潯縣令一職,因戰時榮獲殺身成仁二級戰功勳章,曦和年間被賜號曦順護國公,雖說是不入名流的縣令,但就其功勳而言,俸祿和榮譽也是有世襲的資格的。
    當然,曦和皇帝已經自殺了,天曜皇帝這幾年,首相看的可不是你們的榮譽,而是你們貪了多少錢,貪的多了抄家問斬流放之類的也情有可原,貪的少了安個罪名給你放邊疆去死了拉倒。
    眼下並非太平時節,首相已經得知在極北有大量的滿兵蠢蠢欲動,自商國皇帝在丞相的號令下毅然簽訂了中原與狄斷絕貿易往來的條約之後,狄國興兵,依首相之見,大概是想用武力奪回中原,要知道那可是奴隸製的源頭政權,商國已經提出讓夏國加入戰爭,首相估計是同意也簽署了合作協約,才會在不斷募集有才能的人。
    羅遠綏是名將,隻是年齡稍大,如果雇傭的話恐怕會被獅子大開口,國家本來在搞建築修鐵路以及鎮壓暴民上就開了天窗,眼下絕對不可能掏錢讓一個一隻腳踏進墳墓的人得益,為此,首相特命巴赤鳶以祝壽的名義邀請羅遠綏來到赤陵挑燈開宴,讓賀蘭嘉黎在屏風後麵記下羅遠綏說過的每一句酒話,然後當成呈堂證供交給首相,記下的話必須誇大其詞,以便能隨時供堂上士卿挑出其間漏洞,然後首相將拍板將羅遠綏一家義務充疆為鎮雲總兵,有前朝老將的支持,想必邊疆士氣一定會提升幾倍。
    一張五十米長的榆木長桌四角嵌了高純度的翡翠,金絲拉出的一條條線纏繞在柱子上,從柱子上轉圈伸入天花板,墜下泡過馬蘭草藥粉的紫色紗綢緞帶。
    當櫫獳見到巴赤鳶的時候,他正跟手下各大軍官商議怎樣看待酒後失言這個問題,櫫獳上前一步:“將軍,很抱歉打斷你,請問暴風雨的公文,為何刻有海軍的大印?我不相信我們崇高的戰士其實是一群蠻橫無理的屠夫,而這樣一來,我們賴以歡呼雀躍的戰爭,也就變成了橫屍遍野的罪行,對這一切,或許是輿論,如果您不想解釋,那麼這份公文,我想審核權還是交給首相好了,就說您自動放棄了最終解釋權,那麼如何定論,就由不得您來決定了……”
    巴赤鳶慢慢回過頭,那些將領正在一邊呆呆的看著櫫獳,巴赤鳶一擺手,他們便恭敬的退到一邊,櫫獳知道,海軍最高司令巴赤鳶,不是魯莽的人,更不可能是滿口殺戮的屠夫。
    “諸位,沒關係,這位是杜旗人,我的摯友……我可以為您做些什麼嗎?杜旗太守閣下。”巴赤鳶恭敬行禮,櫫獳抖了抖那張公文,問道:“看看你們下屬做出的好事,你們斷送了他們的活路!”
    巴赤鳶深呼吸一陣,穩定了自己的神態,他隨後抓起通訊器來放到耳邊,背過身去:“賀蘭,筆錄用具準備好了沒有,要知道過程中可不能隨意走動,不要打草驚蛇,還有,記的時候下筆一定要輕,地上不能出現一絲墨跡,明白了嗎?還有……我再給你說一遍,準備好你的用具……”賀蘭嘉黎在屏風後麵無奈的說道:“沒關係,經過了與處女座結婚這一可怕的訓練,我想摩羯座的你已經撼動不了我的神經了……想的還真是全麵呢,將軍,說起來怎麼沒看見瑪格達姐姐?”
    巴赤鳶掐著腰,站在窗戶旁邊,瞥了一眼大廳中央的櫫獳,回答道:“她在廚房,今晚我讓她來主廚,怎麼?”賀蘭嘉黎一愣:“那個,離宴席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吧……瑪格達是水瓶座您也不是不知道的吧?”巴赤鳶疑惑道:“知道啊,到底怎麼了?”賀蘭嘉黎弱弱的問了一句:“呐,那你知道水瓶座人的大腦構造嗎?”巴赤鳶笑著說:“哈,了解那作甚?她已經一天沒動彈了,再不動彈就該出門闖禍了,放廚房裏也算是個清淨,再說了,一隻隻知道吃和睡的臭狐狸能懂什麼……等等,懂什麼?”巴赤鳶恍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黑暗料理一半以上都來自於水瓶座的廚師……而在他反應過來的同時,賀蘭嘉黎已經奔向廚房了。
    “首先,在鐵鍋底塗上一層羊油,等第二縷水蒸氣從油中放熱並升空開始消散的時候,放下鐵板模子,然後,將揉好的麵餅放入模子中,抽掉一些柴火讓火勢變小,慢慢熬到油滲透入麵餅,均勻的撒上一些海鹽,待麵餅逐漸變成金黃色,用鍋鏟將之前麵餅兩層中央的開口挑開,佐入之前事先切好的羊肉丁,(先別急著去做,往下看,北方朋友可以去嚐試以上步驟,南方朋友如果感覺口感不適可以加上以下的,別怪我重口,這以下幾種食材在中國某邊境真的存在。)然後在熟黏米和菠蘿和石榴片中分別滾上一遍,讓油粘住黏米將肉餅整個包住,最終再裹上粽子葉放到籠屜裏完全蒸熟,蒸熟之後撒上椰汁和橙汁,被粽葉完全吸收之後就可以裝盤遞到堂上……關於在波斯羊肉夾饃的基礎上特別添加熱帶風情水果椰油粽子做法的方案,諸位還有異議嗎?”打開門的賀蘭嘉黎,看到科爾雅坐在廚房一側的木椅上向廚子們發號施令,她笑著指著揉麵的伊芙利特:“加把勁啊,你縱火的時候的力氣可沒見有現在那麼淑女啊?而且,我想你們都知道這場宴會上有波斯的商人和蠻族的商人,甚至還有爪哇的,上麵要求我們為便於做統計,必須研究出一種“外交食材”供全世界人食用。”
    賀蘭嘉黎此時終於深刻的體會到,水瓶座人的大腦構造絕對不是蓋的,她上前去與科爾雅打招呼:“那個,我代將軍向你道歉,之前真不知道你原來有這樣好的廚藝,不過你一妖精怎麼會做飯?”科爾雅走到鍋旁,拿著鏟子探了一下油溫,頭也不回的答道:“之前在極北被封印的時候,每天那些村民向我進貢麵粉和羊肉,你以為我是靠什麼活下來的?喂,斯多普,看什麼看,再看,我咬你哦!”伊芙利特吃癟的表情酸酸的,之前虐待科爾雅的仇終於被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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