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朱彥:人類罪孽暗地的縮影,以絕對不會說出謊言的絕對真實為證! (84)視線中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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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記憶的指引,飛向那遙遠神秘的酸與氏森林,在暖橙色的森林中,喜悅如四季秋海棠般紛絮飄散,在那能夠聽到你的呼吸的地方,不會再有流星,不會再有仇恨,隻是姹紫嫣紅在心間擴充屬於我們二人的空間,祈禱低語,但願夜色不要降臨,亦或是再晚一些也好。——題記。
幾日之後,幽冥便醒來了,她環顧四周,卻發現眼前的景色不是赤陵,更不是金陵,而是,完全沒有到過的地方。
清冷的空氣含著一絲薄荷般的香氣,用藤麻製成的綠色的床墊,覆蓋著簡單的被褥,帶上一股從未聞過的氣息,熟悉的是血腥味道,而在這裏卻尋不到血腥的絲毫。
屋中的地板是老而堅固的紫衫木,刷了油般的在月下閃出薄荷色的微光,磅礴而朦朧,質感十分難以捉摸,紫衫木的堅硬是不帶一絲彈性的那種純粹的硬,用作武器,用作欄杆,用作車輪,都是上好的木材,但如果與肉體摩擦,就會感受到那種不近人情,紫衫木是沒有一點感知的靈性的,摸上去就好像靜止的時間讓一切都死了那樣。
用細藤仿出金絲鏤空的麽樣,將天花板精心裝點的像是金絲的庭樓,有幾分王室的威嚴,但她知道,那不過是一些不值錢的細小藤蔓而已,而又是誰的手,能這麼巧。
細藤十字形交叉纏繞在天花板上,空隙的地方是一塊塊的水晶玻璃,透出水藍色的光芒,潔白的月光在水晶上被裁成了九麵交錯和諧卻不完全類似並截然不同的九種銀,白,藍,三主色調的寒光,爍爍的光彩還原了水晶原有的鋒利。
牆壁上散發著細密而緊湊的鬆香,滑溜溜的鬆油像是溜上牆壁一般也蹭上了月光的色彩,昏黃的色彩倒影重複在水晶天花板上,在月光的作用下,反倒是將原有的和諧照出了能夠凸顯的金碧輝煌,那是屋裏本沒有的色彩,卻在天空視野消失的地方重複出現了好幾幅。
“海底嗎?不對,明明有空氣,況且海底絕對沒有月亮,看時候,已經不早了。”
就在幽冥逐漸想熟悉這周圍的時候,一個陌生人突然推門而入,那陌生人一身綠葉,渾身上下是棕黑的木頭般的膚色,一頭綠發竟然跟櫫獳有幾分相似。
“酸與夫人,您醒了,請問需要點什麼嗎?”“酸與?你是說。。。櫫獳嗎?”“是的,酸與夫人,晚餐已經備好了。”“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幾天之前:
“關於出征的問題,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如果沒有,今天正午時分準備出發!”“明白!”
事後,櫫獳找到小卡,單獨商量了一件事情。
“關於這次出征,還有什麼疑問嗎?”“幽冥小姐身體不佳,而且,這次出征去邊境,我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與其臨陣脫逃,不如現在就請求退戰。”“你擔任的,可是後勤的責任,少你一個,將意味著會有幾百人死於非命,你可想清楚了,如果失敗了你還是脫不了幹係。”
櫫獳眼看沒用,用劍刺入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劃出血滴在陶罐裏。“你這是?”“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力量嗎?我完全可以拋棄這些力量,如果想要,你喝下就可以了,現在,我想我留在這也沒有意義,另外,幽冥不能出戰的事情,是因為幽冥的眼睛,幾天之前被石灰所傷,現在並沒有恢複,我們家鄉有一種力量能幫助她恢複視力,請允許我回去一趟,幾天之後我就會回來。”“好吧,快點。”“多謝大人,臣下告退。”
再後來,櫫獳將幽冥帶到了距離赤陵幾千公裏之外的南陽南部森林。
“也就是說,這裏,是櫫獳的家鄉?”“是的,酸與夫人。”“夫人是什麼意思?”“大人的意思,請不要難為仆下。”
幾天之前:“大人,您懷中的這個女子,是?”“是大人的女人吧?長這麼大第一次帶女人回來啊!”“想好了要成為這片森林的主宰了嗎?您可終於想開了。”“是啊,山神休眠之前,曾指名道姓地說要由酸與家的櫫獳擔任新神,您大概是,回來繼承神位的吧?”“大人可是最有候選資格的精靈族人之一啊!”
“她當然是我的女人,這沒有意外,是絕對。”“哇,大人您終於開竅了!”身旁湊過來的幾個媒婆當時就慌了。“大人我們鄰村還有好多精靈姑娘,不比你手中的抱著的這個差啊!”“我既然即將成為神,那麼自然,我決定的事情,也將斷難改變。”“果然兒子大了,翅膀也自然硬了,老身怎麼和你那九泉之下的老娘交代啊!孩他娘啊!不是老身不努力啊!。。。”等平息了那幾個媒婆的哭鬧和死纏爛打,後遂為幽冥,用法力做出了這樣一座宮殿,然後便因為長途跋涉和超負荷支出櫫獳終於累倒了,直至幽冥醒來,聽到門外的聲音:
“大人帶回來的女人可真是奇怪啊,我看了她這麼久她居然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還一個勁的冷笑,弄的我這一身雞皮疙瘩啊,怕是一時半會消不下去了!”“長的怎麼樣?”“長的是挺水靈就是比我們精靈族的要差很多就是了。”
“難怪我會覺得,做夢的時候總感覺靈壓加了不少,總感覺有人闖入,看這樣的建築,那大概是哥哥他們幾個偷看了我的夢中的記憶吧,幽府的幻覺,真是讓人既懷戀又悲哀呢,要不是因為這該死的眼睛,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嗎?什麼連眼睛也不抬,我明明已經睜開了啊?完全睜開,又會有人死去,而這帶來災難的眼睛,到底能有什麼意義。”
另一邊,櫫獳在山神殿裏休息:
“櫫獳大人,很抱歉打擾您。”“大人,按您說的,結界已經完全布下了,隻是,這樣做,真的有必要嗎?這種淨化結界,所消耗的可是大量的山神的元神啊!”
“為我心愛的女人出這點力,算的了什麼,不用再說了,這種結界會淨化她的詛咒,會消除她身上的負麵影響,這樣,她也不用背負那些枷鎖了,等一會我見到她,跟她說明,她就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愛上我。”
“大人,小的不懂,這個女人,到底?”“你們知道,狂化禦靈術嗎?”“是那種起死回生後為自己所用的邪術?”“是的,我的女人,就是這種邪術的繼承人,而她也已經被極端狂化所汙染,條件是睜開眼睛,不出時辰便會有人死於非命,所以,為了保全周邊的人,她隻能眯著眼睛看人,希望你們能夠諒解吧,其實,她的眼睛還真的是很迷人,隻不過,唉。。。”
“這麼說,她是罪子?”“是的,而且是極度危險的那種。”“這,大人您怎麼會?”“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的指責,即使我愛錯了,我也會承擔一切後果,用不著你來說我!”
清晨:“酸與夫人,大人,想要見你。”“哦。”“請,披上這件外套。。。”精靈族的人嗎?果然跟那些槐樹精梧桐精長的不一樣,是很美麗的物種,隻是,曾經聽說過一種精靈交易。。。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好吧,現在出發嗎?帶路吧,嗯,你哆嗦什麼?”“仆下沒事,夫人請。”即使仆人不說,幽冥大概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一定是櫫獳知道了自己的那些事情,給他們講了吧,你們以為,我願意這樣嗎?
等出了房子,幽冥這才發現,外麵的世界跟屋裏是大不一樣的。
細長的白樺,筆挺的紫衫佇立兩旁,瑩瑩的星光映照在路邊的水池中如水銀一般晶瑩澄澈不含雜質,水池中間的雕像大概是山神的畫像,山神的手中,可以清楚的看出,是魚,和鮮花,大概是給予的意思,那一臉茂密的胡須,深深凹陷的眼眶,竟有幾分父親的身影。
欄杆都已經刷了油,顯的滑而透亮,坐上去感覺到沒有生命力的僵硬。
木質走廊,水池盡頭的那邊,栽滿了紅粉雙色卻又截然一體毫不顯雜亂的四季秋海棠,仆人們說那些是大人最喜歡的花,此時正是盛開的盛季。
飽食過露水的四季秋海棠,嬌嫩的像是棉花浸過胭脂一般的花瓣,絢麗旋開的中央,那抱成一團的淺黃色泛白的花蕊,與一點黑色的花心,倒像是搶鏡的俏皮。
花瓣大的簡直可以形成半圓形,但還微微差些,隻是感覺圍攏的絲毫沒有縫隙,貪婪的吸取著太陽的熱度,那被紫衫和樺木分享的太陽光輝,投射下陽炎的驕傲到了四季秋海棠這裏更是被其毫不禮讓的爭相奪去,隨後或是已經便占據了整個夏天。
“幽冥,你來了,是我等久了呢?還是讓你久等了呢?不過啊,這些都不重要了,不要藏著掖著了,你的痛苦我大多已經了解到了,放下吧,或許在我懷裏哭一場會好的多,好吧,或許我知道你也不可能輕易放的開,不過呢,我不會讓你痛苦的,和我在一起,我會讓你明白森林人的快樂。”
“森林人,這片白樺林和紫衫林,還有這片海棠。”“是的,那都是我的領地,不過,比五十年前,要小的多了。”
“抱歉,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哦不,您,多大了?”“可以說,精靈沒有確切的出生日期,大概,有記憶以來,是六十歲吧,那,你呢?”“三十,比你小一倍。”“沒事,對於魔族來說不過是幼童一樣的年齡,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願意做我的女人嗎?從此,永生永世的伴侶。”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讓沒有心理準備的幽冥在瞬間變成了啞巴。
“猶豫是可以理解的,像是不同世界的人突然重疊了影子一樣呢,這樣,不用刻意的矜持了,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界,而不是縫隙的窺探,無論是誰,都有欣賞美的資本,這與力量無關。”
原本看到的世界,無不是模糊一片的光影,可以說,從出生到現在,基本上沒有一次是睜開眼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無不是縫隙裏的偷瞄,僅有幾次的衝動,也會被迅速製止,然後繼續在黑暗中苟活,她也曾疑問為什麼擁有力量,就永遠沒有探看這個世界的權利,突如其來的戰火,她想看一看那些人是怎樣掙紮的,結果睜開眼的瞬間,本可以生還的人在瞬間死於非命,和平年代,和藹的朋友交談的時候,一旦她想要看一看這些人的麵容,就努力克製自己並拚命提醒自己,克製不了之後,便會將一切粉碎的幹幹淨淨,徹徹底底。
“抱歉,這是我個人的原因,你或許不知道。”“不要再隱瞞我了,你的事情,我也已經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不就是那雙眼睛的魔力嗎?對了,順帶一提,我的修為可是你的兩倍,並且,這裏已經下了淨化結界,會不斷淨化你身上的邪氣,幾天之後,你就會逐漸變的和我們一樣。”“那會不會長出翅膀,像那些蒼蠅一樣?”“喂,你說誰是蒼蠅,我們可是高貴的精靈族!”“也隻有無知的人才說自己的高貴,這種話聽多了也會煩啊!”
幽冥稍稍轉移視線,櫫獳撒了一把粉末到幽冥的臉上。
“阿切!”“抱歉哦。”“你撒的什麼?”“西域進貢的胡椒,前一陣子托勾曜托關係幫我弄來的,想要的話晚上我會吩咐廚子給你放湯裏,味道如何?”“你,這東西怎麼這麼嗆?”“對了,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難道。。。”“是的,你剛剛睜開眼的瞬間,而我們都好好的站在這裏,為什麼,不肯再試一試呢?”“謝謝你的好意,可,還是算了吧,我不希望這裏成為下一個冤魂的誕生地。”“反正你也張開了,哦,我們等死吧,對了,一個時辰之內是吧,現在離這個時辰結束還有一會,等等看,如果沒人死的話。。。”
時辰很快就在二人的歡笑聲中過去了,幽冥很快就被櫫獳說的前仰後翻,忘掉了那些不愉快。
“對了,時辰,怎麼樣,沒有人死吧?”“回大人,一切正常。”“怎麼樣,我賭贏了吧,現在,睜開眼吧。”“騙我的是嗎?”“我不懂,為什麼,連睜開眼的勇氣都沒有了,你不是很勇敢的嗎?不是很堅強的嗎?為什麼,睜開眼,好好看著我,我在這裏,大家都在這裏,我們都是你的朋友,這裏隻有快樂,沒有悲傷,你剛剛明明也笑出來了,這種歡笑永遠不會消散,永遠都會這樣,聽我的,相信我,睜開眼吧,即使發生什麼我也不會怪你。”
幽冥睜開眼的瞬間,櫫獳順勢摟住了她,剪裁精巧的十字光芒在二人的額前綻放曙光,深深咬合的嘴唇帶著一表含情脈脈般由心間傳遞至唇間,潮水般翻湧的感情在此刻釋放如太陽般持久的光輝,將寒冷的體溫照亮,生命在此刻靜止,暖暖流淌的心泉成為永恒。
“原來,這就是你真正的樣子,果然,你的眼睛,真的是很漂亮,我很喜歡。”這也是幽冥第一次看到櫫獳的全貌,那是一個有著溪水藍綠色卷發的男人,爽朗而幽默的外表下笑成直線的皺紋和寬厚的嘴唇是男人最常見的麵部線條,一雙活靈活現的如檳榔被拿出冰窖之後含著霜露般的寒氣的冰綠色瞳仁,釋放著持久不會融化的光暈,那是與太陽的灼烈完全相反的顏色,卻又更加有它獨特的魅力所在。
一身酥綠外掛飾品的長袍,內置白色棉布內衣,頭戴鎏金金飾,樹葉子形狀的淺帽的他,此時正在如和煦的春光一般笑著,這是一個綠色與橙色與白色三色調組成的男人,無論是哪一種顏色,都有獨屬於他的獨特的魅力。
“我愛你,永遠記住哦,沒有別人的打擾,對了,你們,都退下!”“遵命。”
“好了,嫁給我吧,就現在,雖然年齡相差一倍,但我依舊會用對待你的正確的方式,永遠愛著你,永遠也不會變心,像這四季常青的海棠一般。”
“說的怎麼跟我被飼養了似的?”“是嗎?還真挺像!其實啊,女人嫁給男人之後,都是被飼養了!”“我可是希望我能夠有自由的啊,希望你。。。”“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其實比默不作聲更好看?”“幾十年前,父親曾經說過,即使說過,那時記事也不怎麼牢,即使是有,也僅僅隻是有模糊的印象罷了,之後,就隻能拚命克製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探查欲望了,有時候,我真覺得,即使是一個瞎子,也要比我幸福的多。”“感謝你自己吧,感謝山神,至少你還沒有變成瞎子,至少你現在還是一個正常人,誰說我的幽冥是怪物了,明明這麼可愛,人是這樣,魔更是這樣,隻有心存感謝,相信你最喜歡的顏色,也終會向你展現他竭力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