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座)關雪茗:覆滅的詩史緋色的翼,繼日的藍星占據了日光的鋒芒 (11)南陽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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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雪茗的日子空的十分悠閑,這使得她有更多的時間來梳理下這些日子要做的事情,首先取得姒履癸的信任,並博得太史令的好感,否則誰知道這個變態將來會做出什麼事情,然後勸說姒履癸相信關龍逢而疏遠趙梁,找到破綻殺掉趙梁,然後,讓姒履癸出兵擊潰商湯並滅掉一切不利因素,那麼,這個朝代就會更加長遠的存在下去,而不至於在短短幾年時間裏就覆亡。
這些天,著名的秋老虎席卷中原大地,熱度宛如蒸籠一般,好在時間並不是很長。
第二日的下午,曉日的餘光照亮了宮殿的西牆壁,照的金燦燦的像是在火焰中煉造金器。
門外,一位衣裝較為整齊的小男仆規規矩矩的敲了門上的銅環。“進來,你有何事。”雪茗連忙收起那塊描的不成樣子的畫,上麵畫著自己,勸說大王,殺掉趙梁,殺掉商湯,畫的十分可笑,在當時這些人物可是禁忌,但好在進來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還不至於懂這些東西。
“請您收拾一下行裝!未時將有馬車在宮外西門等您!”雪茗感到又有一種壓迫,難不成又是哪位大人的召見。“具體是什麼事情。”“是,王請您去南陽山狩獵!”小男孩天真的說道,看起來,不會有假,沒有哪個喪心病狂的會讓一個孩童來騙人,更何況騙自己有什麼用。
雪茗又換了一件比較輕便的衣裝,隨行的馬車很快就到了門口,上了馬車,隨馬車飛奔去南陽獵場。
路上聚集的馬車越來越多,不同的富人不同的打扮,甚至,不同的裝飾,有的帶了魚尾形的頭飾,有的將蛇當成了吊墜,有的在腰間盤了大量的銅塊顯示自己的富足。
“離南陽還有多遠?”“幸運的話,今天半夜就能到了,但願不會下雨,一遇到雨天,道路不通,恐怕就是幾天以後了。”馬夫頭也不回的回答著雪茗。
南陽,是陽夏城南部的一個小型的盆地,在當時王公貴族們總在指定的季節到這裏來狩獵,補充冬日的飲食,以解決糧食問題。
馬車越聚越多,繞過山,便看到了露營的地方。
“辛苦了,馬夫,這是你的酬勞。”隱約從後車廂看到前麵的馬夫打了打手裏的銅條,確定聲音是實心之後滿意的收了起來,然後,車門被打開,一個麻利短衣連褲靴的仆人裝束的侍者打開車門。
“雪茗,你來了!”抬頭看到的第一縷不是陽光,而是勾曜那張熟悉的臉。
“聽王說,中原每到這個時候,都要在南陽來一次狩獵,今年正巧趕上,我已經寫了封信寄回淮越,說我參加了今年的狩獵之後再回去。”勾曜說話的時候顯得十分輕鬆和悠閑,好像一切都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當晚,勾曜領著雪茗在營地攀談的甚是開心,對於雪茗來說,勾曜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與自己同齡甚至更小。
“你的名字,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名諱,該怎樣寫?”勾曜拿來了一根木棍,在地上用雙手刨來一個土堆。
雪茗一愣,如果他們看不懂現代的文字,也當然看不懂,那該作何解釋,夏朝末年的民族非常憎恨異類,總是想盡辦法去折磨那些與自己不同的人。
“你,懂金文嗎?”雪茗試探性的問道。“不怎麼懂,雖然母後曾經要求我跟先生學過,但資質不佳,終究沒有學成。”勾曜坦白的說,這讓雪茗不由得鬆了口氣,“那麼,我寫給你看?”誰知勾曜竟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地笑了。“好啊,就在這裏寫!”雪茗用簡體字寫了兩個字,當然勾曜肯定不認識。
“這就是我的名字。”雪茗抬起頭,勾曜竟然低下頭去撫摸這兩個字,頗有點原始人造字的感覺。
“你懂得可真多嗬。”勾曜低著頭驚訝道。
“天色不早了吧,早點休息,明天東方吐白之時,我們就要騎馬去狩獵場了,王說,明天是狩獵的吉時,當然也需要努力。”勾曜望著東邊紫色偏淺白色的天空,望著那歸南的大雁,在白茫茫的東方向南飛去,想必,東方吐白的時候,這種景色絕對不是一般的美麗,不知不覺間,有點羨慕古人的生活了。
仆人們早就幫雪茗搭好了營帳,以便休息所需,而勾曜卻在地上低頭描摹著什麼,看起來相當用功。
第二日醜時剛過,門外一陣騷動將雪茗驚醒,不少的人打開馬棚的大門牽出馬向東邊跑去,馬蹄的聲音亂的讓人無法安眠。“雪茗,到時間了,穿好衣服出來,我們去獵場!”帳篷外,勾曜又一次催促自己。
穿好衣服出了帳篷,眼前的景色讓人嚇了一跳,碩大的月輪自地平線彼端下垂漸沒,東方的白色被泛成了紫到白,白到黃的明晃晃的一片。
“雪茗,你看什麼,快點走吧,否則趕不上了,他們會嘲笑我們的。”
“跟誰?還有別人嗎?”“是的,聽說,大王,艾陵太守,襄陵太守,還有南陽刺史,還有王公貴族們,都要來這裏狩獵,真是個盛大的節日啊!”
雪茗望向勾曜,發現眼前的這個男子雖不成熟但多少也有幾分騎士的姿態,隻是,在歐洲成年男人要受封騎士,在日本有武士,那麼,在中國成年男子要被受封為什麼,這真是個問題。
“那個,你不是說你資質不佳嗎?那為什麼騎馬騎的這麼好。”勾曜手一顫:“過獎了,這不算什麼,在士級階級的家庭,男孩到了十歲就要學習騎馬,駕車,其實,我們這些人的馬術跟大王比起來僅僅隻是雞蛋碰石頭。”“是嗎,但我怎麼感覺你騎的好像更穩一樣?”勾曜放聲大笑,笑點低的讓雪茗無法理解,也許就是這樣,無趣的生活也隻能自討其樂。
不遠處,姒履癸親自騎著馬,後麵拉著馬車,馬車裏坐著妺喜,隨行的關龍逢與太史令,卻不見趙梁的身影。
雪茗心中突然有一種衝動,趙梁,該不會是,與商湯結盟去了吧。
“大王,您來了!”勾曜勒起韁繩,放慢馬步,跟在馬車的後麵,一旁太史令微笑的看著勾曜身後的雪茗,那種笑意弄的雪茗很是不自在。
“怎麼不見趙大人?”“趙梁說黎國有些事情需要辦理,兩天前就出城了!”“那差不多已經到邯鄲了!”一旁的太史不做任何表情的說道,很顯然是對趙梁的一種厭惡。
關龍逢一句話不說,靜靜的走在另一邊,沉穩的駕著馬,低頭沉思著什麼。
看起來,趙梁的叛變就是從這裏開始的,而周圍的人貌似對趙梁沒什麼好感,也許,除掉趙梁的計劃也該開始了。
從馬車後麵縱馬狂奔過來一位男性,看年齡和太史不相上下,說話粗聲粗氣,軟塌塌的鼻梁,菱形的眼眶,頭戴紅色的窄帽,黑色的長發流水般繞過帽子的頂端微微下垂,銀色的簪子閃閃發亮。
一身風與土的混合氣息傳來,男子麵有愧色的放慢馬步在姒履癸麵前微微低頭,行禮:“萬分抱歉,在下來晚了,這牲口不大聽話,光韁繩就斷了好幾根呢!”眾人大笑,連馬車裏的妺喜也忍不住捂住了嘴。
勾曜轉過頭:“鍾大人。”那剛來的男子抬起頭,看到勾曜,竟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口清晰泛黃的棒子粒牙。
“勾生,這是你的女人嗎?好小子,終於開竅了!”看起來,這鍾大人跟勾曜不是一個輩分,明顯,勾曜是晚輩,鍾大人是前輩。
“不,不不,大人您說笑了,我還沒有過行加冠禮的年齡!”勾曜辯解道,回頭對雪茗說:“雪茗,快對鍾大人行禮,這是襄陵的太守!”
原來如此,難怪勾曜跟這個男人這麼親近,原來是一個山脈裏出來的啊!不過,馬背上該怎樣行禮?
“無所謂,如果實在行禮不便的話就算了吧,認識一下,我姓鍾,字賀憲,單名一個古字。”
記得曾在曆史書上看到過,鍾古,太史令,關龍逢三人,聯名上書企圖為末路的夏朝力挽狂瀾,最終關龍逢一死二人不知蹤跡,而如今不到一個星期就見到了這三位了不起的人物,可真是太幸運了,不過,看起來這三個人好像並不熟悉,怎麼能夠站到同一戰線上並奮鬥到這個朝代覆亡。
太史用一貫的那種淡漠的像冰水的口氣輕輕說道:“鍾大人今日來的雖晚,但也給炎熱的大地帶來了一絲秋風,讓風推著我們快速前進,不是正合大王的意思嗎?”語畢,臉上又露出了那種不自覺的笑容,有些時候,真的感覺太史這個人長的水嫩粉滑,笑聲淡然清脆,說話慢條斯理,語調裏有說不出的美感,真的懷疑這個人可以去演反穿伴娘了。
“哪裏,看您說的。”鍾古露出了黃色的門牙,跟太史比起來簡直沒法放在一處同時衡量。
鍾古長著一張農民的臉,處處凸顯出一種忠實可靠卻滿是粗人的窮酸味的不自然,而太史令又太過細膩,一張典型的古裝美男子的臉加上溫柔的無可挑剔的語調,再加上經常不自覺的不懷好意的笑,讓人感到這兩個人簡直是兩個極端,怎麼可能是同一戰線的夥伴。
“還沒到,這是要去哪?”“哦,快了,再走幾柱香的時間,就差不多到了。”太史令走了過來:“怎麼,不耐煩了,要是獵人隻有你這麼點耐心,恐怕是什麼獵物也打不到的!”
“那,你們是要打什麼獵物?”“豬,兔子,狐狸,山雞,有時候也打些天鵝。”太史令微笑著看著前方,頭也不回的說道。
“打天鵝做什麼?”雪茗疑問,太史快步向前,輕浮的馬蹄涵蓋了雪茗的質問。
“當然是用來吃的了,你這女人。”姒履癸插話道,讓雪茗感到莫名的煩厭,為什麼這位大王這麼喜歡搶?
“竟然吃天鵝,好沒有人性啊!”“你說什麼,不打點獵物我們就會餓死,一餓死就會有瘟疫,一旦有瘟疫狄人就會趁機入侵,戰士們沒有糧食,就會無力奮戰,那麼,是人性重要還是打獵重要!”姒履癸誇張但也確實如此的排比說的雪茗啞口無言。
“我的名字不叫女人,我叫關雪茗!”“那又有什麼關係,你不就是女人?嘖,我還第一次看到公開自己名諱又毫不知羞澀的女人,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姒履癸理直氣壯的說道。說的雪茗隻得暗自抱怨,那一口一個女人的腔調。
“好了雪茗,你看,我們快到了。”勾曜高興的打破了僵局,讓氣氛一下子回歸自然與輕鬆愉悅。
不遠處有個人快馬跑到姒履癸麵前。“報—,太史大人讓我通知您,前麵有一隻野豬被我們包圍了,您快點去指揮,太史大人還說,這是一次了不起的狩獵,他已經幾年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獵物了。
很難想象,麵相如此溫文爾雅的太史竟然對打獵毫不含糊,還十分興奮。
姒履癸與眾人登上山穀,舌頭形狀的山穀中一隻母豬攜兩隻幼崽被圍困在人群之中,而一些光著膀子的年輕男人在穀底大聲叫喊。
母豬發出哀嚎,人們點起火把,將七零八落的竹子散開鋪成了圈。
姒履癸不知哪裏來的嗓子:“諸將士聽令,預備,放長矛!”不遠處,不少人推著手推車,搬來了成筐的石頭長矛。
太史令連忙補充道:“山頂上的勇士聽我號令,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想要得到大王的賞識,就趁現在,大家記住,看準野豬的鼻子和眼睛,還有腰部,那裏是他們最脆弱的地方!預備,放!”
勾曜連忙摟住雪茗,趴在地上:“當心,煙會嗆到你,他們要點燃竹子了!”雪茗發現麵前的男子的臉竟萌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堅毅,還是那個未成年的男性嗎?“你,經常來這裏狩獵嗎?”“不常來,幾年前,跟隨母後來過幾次,不過也僅僅是觀看狩獵。”勾曜溫柔的像蹭毛的貓咪,弄的雪茗一身不自在。
太史說的話貌似比姒履癸更加有鼓動性,一群青壯年拿起石頭長矛,呈四十五度角投了出去。
單手投擲的衝擊力十分大,但同時也將影響自身支持力,不少的青年投出之後被慣性差點帶下山崖。
僅僅有幾支矛命中了野豬的腰部,野豬連忙奮起突圍,兩隻小豬跟在大豬的肚子下麵,戰栗的像麵對嚴寒與風雪。
野豬左衝右突,皆被人拿火把攔了下來,那些人左右蹦跳著拿著火把,火星上躥下跳的在野豬的眼前形成了可怕的光景。
“點燃竹子,不然野豬衝出來一切都白搭了!”太史瞳仁瞪的突然很大,顯得十分緊張,看起來,他也不是有完全的把握,畢竟人算不如天算。
“太史大人,放心好了,夏曆上說這幾天皆是晴日,不會有雨,再說野豬生性怕光怕火,再加上我們人多勢重,我看野豬是插翅難飛咯!”鍾古掐著腰用十分輕鬆的語氣降解了太史的擔心。
山穀下麵的人點燃竹子,竹子噼裏啪啦一通亂響,野豬連忙退後了幾步,不過,早就有人將後路堵死在了樹林的邊緣,幾顆大樹橫著倒在了那裏,野豬是蹦不過去的。
火苗子亂竄周圍的草跟著被點燃了,火勢大的讓野豬也慌了。
野豬用前蹄拚命刨土,企圖製造一個隔離帶,眾人疑惑道:“這下壞了,萬一野豬將火焰隔離了,同時火勢減弱,野豬跳出包圍圈傷人怎麼辦,能夠打的過野豬的人還沒有出生呐!”
“怕什麼,你們好歹是南陽數一數二的勇士,怎麼,一頭小母豬就怕的不行了?”太史揮了揮手。
手下點頭,從隨行的馬車上取下了兩個包裹,一大一小。
“好一把牛筋長弓,是時候派上用場了,相傳大梁江的惡龍就是用此弓降服的!”
小的包裹被打開,太史命令人組裝,幾分鍾之後,一個傳令員氣喘呼呼的跑了上來:“不好了,野豬把火焰隔離了,火勢減小了。”另一邊,眾人已組裝好了長弓。
“大王,您的石頭長矛借我一用。”“哦,就在哪裏,如若真能降服野豬,那麼絕非空有其表,保憲啊,讓本王看看你的能力!”姒履癸十分滿意的說,一邊摟著妺喜,而雪茗則跟著勾曜站在一邊。
看來,這次狩獵,風頭可是都讓太史令占盡了。
眾人連忙將弓捆綁在懸崖邊的鬆樹上。“拉滿之後,等待時機,瞅準野豬腰部,那裏是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巨大的弓箭綁上了長矛,拉弓的人吸了一大口氣,脹滿了紅色的臉,眼珠子凸出來像是鯉魚一般。“放!”嗖的一聲長矛帶著力量呼嘯過風在高空劃過弧線正巧射中野豬的背部。野豬疼的吱喳亂叫,腥臭的血液劃下,兩隻小豬連忙幫母親舔舐傷口,但野豬母子還並沒有死,活的野豬,是弄不動的。
“侍衛們,打開那個大一些的包裹,別摸,放那,大王請看,這是九黎特產的樺木長矛,比一般的樹枝更加硬質,更加有韌性。”
打開包裹之後,數十根樹枝子橫著躺在包裹之中,太史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支:“大王,不如您來試一下,小心,尖端的刺。”那樺木枝被削的很尖,呈菱形狀兩邊都是尖銳的可以直接刺穿胸口的尖刺,作為武器是上等的佳品,然而在當時隻有九黎有極低的產量。
姒履癸深呼了一口氣,單手握住長矛另一隻手沾了口水測量遠近,突然之間嗖的一聲樹枝飛了出去,隻可惜,因風象有變,樺木枝並沒有射中野豬,落到了一邊,被一個來觀察火勢的青年撿了起來。
那青年竟然勇敢且有幾分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手拿火把一手拿樺木枝衝向野豬,一會覺得礙手便將火把丟向野豬,野豬被惹怒了,男子一手在肩膀的背後推樺木枝,一手在胸前呈斜線下擊野豬,跳起騰空的瞬間,野豬張口就將樺木枝咬斷,吐出來扔在了一邊,男子見狀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隔離帶,一群人衝出來拿火把才勉強喝退野豬,眼看進攻不行,僵持又對我方不利,太史才連忙將樺木枝裝在長弓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射中野豬的左腿。
“得咯,看來啃不成豬蹄咯!”一旁的鍾古憨憨的說。
“你還想著啃豬蹄,不將野豬射瘸我們都得沒命的!”太史厲聲喝道,鍾古乖乖站在一邊。
“還有這些弓,這些竹子,這些長矛,這些樹枝,全部帶下去,我們要進攻了!”
話說著,誰也沒留神太史和姒履癸二人已經上馬,架馬下山拿著長矛逼近野豬。
“我,大夏國的戰士們,現在,讓本王和左丞大人看看你們的勇氣,看看你們的衷心!”
姒履癸的兩隻腳緊緊的卡住馬背,一隻手攥住韁繩,一隻手捏著樺木樹枝,削尖了的樹枝勒刻著死亡二字般的劃痕。
勾曜等人呆立在山頭:“風頭可是都被那兩人搶光了。”“不愧是單親甚至沒親家庭出來的。。。”雪茗低聲歎道,眾人連忙轉頭:“別說啊,你沒命了嗎?王的親人,是中原的禁忌啊!”
“那又怎樣,反正完成任務我就走。”“好吧,那我還是希望你以後能注意一點,否則,恐怕腦袋不保,我可不敢救你。”
山穀下,太史不甘示弱,拿著長矛和樹枝直接脫韁架馬,用雙腿加力而雙手騰空,在野豬麵前投出長矛,斜上四十五度角直接命中野豬的眼睛,野豬的眼睛被長矛刺中,隨即腥臭的血水衝著鼻腔流下,野豬大喘氣的動作也被迫停止。
“你也知道你的血難喝了是不是?”太史擲出長矛之後連忙握韁,調轉馬頭,站住之後看了一眼姒履癸。“在下獻醜了。”
“這麼大一頭野豬,吃不完鮮的,就算醃肉也能吃上好幾個月呢!”“那樣味道會全失,而且十分耗鹽,您也知道,鹽的來往並不通暢,來往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弄不好碰上災禍就是沒命的!”“那是下等人該操心的事吧,保憲,多關心關心你分內的事務,盡力輔佐關丞相!”
“哼,希望如此。”太史竟然用這樣的口氣對大王說話,在當時實屬罕見,不過,姒履癸也並沒有責怪他什麼,卻唯獨能感覺到姒履癸心中也有種莫名的不爽。
野豬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倒地,眾人小心翼翼的逼近,發現沒有問題之後太史竟然站到野豬的身上,一隻腳踩穩脖子上的肉塊,用樺木樹枝刺了下去。“野豬死了,不用擔心。”
太史突然露出笑容,讓所有人皆不寒而栗,勾曜帶著雪茗還有一群人下了山,看到了滿身是豬血,在風中傳來腥風的太史,和一旁站立的姒履癸。
“噓,不要說,大王吃醋了。”姒履癸一句話沒說,轉身上馬,同妺喜一路提前回了陽夏。
恭送完大王之後,太史令帶著滿身是血的笑容對著雪茗:“幫我去馬車裏,拿一件衣服,我這樣不便於行動。”雪茗隻得乖乖照做。
“大人,這兩隻小豬仔怎麼處理?”“等等,讓我想想。”正巧雪茗隨手拿了一件衣服匆匆趕來,看到了下人牽來了兩頭豬崽子。
“好可愛,我能不能養著它們?”“你說什麼?”“養著它們啊!”“你要收它們做義子?這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沒有任何用處,隻會平白無故的浪費陽夏的糧食,現在這兩頭豬吃的不少,將來或許會更多。”太史令帶著蔑視的語氣說道。
“哦,對了,這是你的衣服。”“隨手拿的?”雪茗點了點頭,太史連忙脫下那件滿是豬血的血腥衣物,換上幹淨便利的便衣。
“雖然不是特別聽話,不過總算是小有用處,放心,我不會安排你去庶察司了。”太史露出笑容,一旁的勾曜卻突然間臉色大變。“庶察司?好好的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安心,這隻是對不聽話的女人的一點懲罰,僅此而已。”太史用餘光瞟了一下一旁呆立的雪茗“對了,你不是一直疑惑庶察司是幹什麼的麼?看看這些下人,這都是庶察司調教出來的,嘖,剛剛還有幾個送命的,迷路的,這都需要司長來統計,所以,等你不聽話的去了之後,記得不要惹出性命的麻煩。”
雪茗無言以對,眼前的這個男性簡直討厭至極。
另一邊,鍾古的一聲油膩膩的叫喊打破了幾人之間的互相煩厭。
“吃烤乳豬嗎?現在半生不熟的就著辣子吃下去正勁道,哦,對了,我記得我帶了幾壺酒,都是南方的米酒呢!”(不用問就知道從湖南來的)。
“不了不了,謝了,賀憲,我個人還是認為應該煮著吃更加鮮美。”(不用問就知道是從東南方來的)。太史推辭到,鍾古悶悶的走了,雪茗心中一種失落感默默湧上心頭。
也許,生活在這個時代,就需要將自己的欲望全部隱藏在心裏,不能表露,也不能聲張,否則,不是誤解就是嘲笑。
勾曜還是一如既往的像隨從一樣跟隨在身邊,但顯得有幾分落寞。
“你該回去了是不是?”“是的,從開春我趕到這裏,已經快半年了,想必母後也想我了吧,不知今年的桃花開的怎麼樣,真想再看一看,不過得等到明年了。”
與勾曜終於分別了:“再見,雪茗,希望不久之後我們還能再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