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恨孽
    文軒已死的消息終於傳遍江湖，同時也傳到了師堯耳裏。
    文軒已昏迷近十天了，卻仍未轉醒，再這樣下去，即是人不死，醒了也定是個廢人，如此，救他還有何意，倒不如真殺了他，也算清了兩債。
    思緒間，文員的雙目卻突的睜開，呼吸猛地回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師堯站起來，走到床邊。
    文軒眼裏的光漸漸回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神智，緩緩坐起身。
    “你是誰？”文軒剛剛轉醒，竟是出奇的冷靜，坐正了身子，開口問身前的師堯。
    師堯暗暗一驚，臉上卻並未顯露，抱拳行了禮：“在下師堯，乃清衣閣門下弟子。”
    “清衣閣…易天祺…”文軒輕聲低語，又抬頭問，“那天之事，你定然看在眼裏，既是清楚，又為何救我？易天祺定是命你去七絕門查探情況，你如此救我，不怕他發現？”
    文軒一番話，著實讓師堯又心裏打起了鼓，僅是告訴他是清衣閣的人，他竟能猜到如此，想到此處，師堯有些不敢多說了。
    見師堯閉口不言，文軒也就不再多做打探，轉了話，從別處問起：“自那日，已過多久？”
    “十日有半。”
    “怎的？竟有如此之久？”文軒臉上終於不再平靜，麵露驚色。
    師堯點頭：“江湖之上傳你已死於劍嘯山莊莊主靈愫之手，七絕門弟子群龍無首，也是亂了分寸，清衣閣勢力也非當日可比，這十日下來，江湖已是大變了模樣。”
    “那…靈愫呢？她又如何？”
    文軒一句，讓師堯疑惑了：“已至今日，你竟仍不怨她，不恨她？”
    在師堯看來，既然文軒並未做任何有愧於靈愫之事，靈愫如此絕情，文軒怎可能不怨！怎可能不恨！那日靈愫的話她是聽的一清二楚，靈愫是知曉一切的，卻仍是決意要除去文軒，如此狠辣之心，究竟是怎的讓這男人…癡情至此！
    文軒隻搖頭：“怎的不怨，怎麼的不恨，甚是怨她入了血肉，恨她入了骨髓。”
    “那你又為何…”
    “可偏偏…她是我的命阿…”
    房裏回蕩著他無奈的聲音，一切的情，竟都在這一句滿是無奈的話語中。饒是恨毒了她，更甚恨她入了骨髓，卻又能如何？難道恨了…就能舍下嗎…
    她已成了他的血，他的肉，他的骨他的命，沒了她，便一無所有。
    “命都沒了…還要怎麼活…”
    他那麼說…語調中，除了無奈，便是無可奈何。
    師堯已是癡了，她從不知，情，竟能逼得人到如此境地，竟是將另一個當成了命。
    可…又為何偏是靈愫！一個是愛她至死的文軒，一個是為了她不惜一切的易天祺，都僅僅是…為了一個她！究竟為何！
    罷了…罷了…她注定的不到易天祺…易天祺注定是放不下靈愫的…她最終隻能遠遠望著，她的奢望。
    “如若覺得無礙，便盡快離開清衣閣吧，七絕門此刻已是一片混亂，你若再不回去，隻怕…”師堯冷冷道，留下話，開門離去。
    坐在床邊的文軒終是長歎一口氣，捂著那一劍的傷口，那裏已無了當時的痛楚，卻又似撕心裂肺般的疼。
    “為何…你能真下手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