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逝孽
    苦，便是苦，慕凐眠從不知道，苦是如此難受。
    幾天的相處，她很明白，莫不言是一個很溫和的人…究竟是什麼，能讓這個如此溫和的人，仇恨至此。
    “走罷，去見見劍嘯山莊的莊主，請她看看這些。”收回目光，莫不言臉上又恢複了往常的溫和，可仍然退不去慕凐眠心中的苦。
    她急急地拭了眼，掩住自己的失態，重重點頭。
    劍嘯山莊
    桃花開始凋落，也才是三月罷，竟零落在了枝頭。
    青玉念失了主人，遺在了桃花樹下。
    靈愫此刻，也不似幾天前那般氣勢逼人，如瀑長發散在肩頭，雜亂的很，一雙靈眸失了光彩。
    ——命沒了，還讓她如何活。
    明知文軒並未負她，明知文軒並未殺蓮座，可她又為何，非要傻了他呢，難道僅僅因為易天祺的逼迫？
    她不知…
    “莊主…外麵有人求見，稱是七絕門來的…”丫頭小心稟報，這幾日靈愫喜怒無常的脾氣，令這些下人也是心生懼意。
    “七絕…門…”靈愫似是癡了般喃喃，許久才輕輕揮了揮手，“讓他們…進來罷。”
    丫頭連聲應了，不一會兒，莫不言與慕凐眠便進了院子。
    “在下莫不言。”
    “在下慕凐眠。”
    “見過靈愫莊主。”
    靈愫回過身，看向兩人，而靈愫的模樣，也確實令兩人驚了一驚。
    “是文軒令你們倆來的？他竟沒死？”冷笑一聲，靈愫眼裏原本的悲戚又突然被冷漠所取代。
    莫不言皺眉，麵對靈愫這巨大的轉變，他有些不明白了，既是如此舍不下…究竟又是為了什麼，非要做到如此地步。
    “文軒…已經死了。”莫不言冷了聲音，如此故意說道。
    靈愫猛然抬頭，死死盯著莫不言，眼裏發狠，又突然弱下來，身子一晃，似要倒下去的樣子：“是…是嘛…終於死了阿…”
    看著靈愫如此模樣，慕凐眠也隻覺這個女人可憐，就算如何恨，畢竟，還是愛的。
    “既是死了，也就不必恨了。”慕凐眠取出薄紙，遞到靈愫眼前，“這是證據，殺蓮座的並非文軒，所有東西都在這裏。”
    靈愫顫著手接過，臉色已白的不堪。
    “事實究竟如何，莊主自己清楚，文軒已死，死者為大，有些恩怨，還請莊主，能夠放下。”莫不言抱拳，深深一鞠。
    “那麼，告辭。”
    院子又冷清下來，桃花是越落越淒涼，靜倚樹下的青玉念已冰涼。
    靈愫捏著薄紙，一口氣不及竟嘔出一口血，血漬浸了薄紙，分外哀涼。
    “死者為大…卻又…叫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