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孽
    清冷大殿，時隔數年，淵源頗深的兩人再次會麵，昔日溫情，卻永成昔日。青白玉的劍仍握在靈愫手中。無由來的，文軒心口一痛，竟是讓他覺得有些回不過氣兒。
    試問，昔日良人，如今卻拔劍相向，這又讓他…如何不疼。
    “靈愫…”
    “你為何殺了蓮座！你當真如此恨毒了我？”劍出鞘，她將那把他送她的青玉念直指著他，不見半分留情。
    文軒張了張口，卻道不出半句話語。
    靈愫眼裏的憤怒漸漸緩下來，蹲下身子，掀開帶血的素布，隻是一眼，靈愫又猛地蓋上，氣息已亂。
    猛地提氣，轉眼已是劍至人前，文軒一驚，腳退三分，險險躲過，誰知劍鋒一橫，竟又直直地朝文軒砍去。
    文軒到底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地高手，當下以手運氣，雙指柄劍，將劍硬生生停在了身前一寸處。
    “靈愫！我並未殺蓮座！你且信我這一次！”
    “當年你負我，今日又殺蓮座，信你！你又如何待我！”語罷，靈愫扭身，右腳踏地掙開文軒雙指，再次攻去。
    一青一白身影來去無形，轉眼間竟已是數百招，內功勁氣竟使得地麵都出現絲絲裂痕，卻是一攻一守，攻方咄咄逼人，守方險險逃脫。
    數百招下來，文軒隻守不攻，已是大勢已去，敗落也隻餘了時間，縱然他如何解釋，靈愫也聽不進一絲一毫。
    終是又一劍刺出，文軒隻來得及扭身躲開，卻被靈愫後來的一掌擊傷，隻覺喉間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文軒屈膝半跪下去，斂袖拭去嘴角鮮血，卻不住捂住了雙目：“靈愫，你若當真不信我，便一劍殺了我罷。”
    “哼，你想尋死？”靈愫不屑冷笑，可眸間，卻顯現出了其他東西。
    “事已至此，不殺又…”話，未完，卻卡在了喉間，文軒不可置信地看著肩上的劍，又抬頭去看靈愫。
    他的手在發抖，在發顫，雙唇也變的相當蒼白。
    靈愫收回劍，血自劍鋒滴落，她冷眼望著，似一個地獄修羅，冷麵無情。
    “你…”一字未出，又連著嘔了幾口血，可文軒，卻幽幽地笑了起來，“哈…罷了…罷…了”
    罷了二字，竟是痛心斷心斷腸，聲聲蕩在大殿。
    驟然聲斷，人亦橫倒在地上，白衣已是血跡斑斑。
    “文軒——”靈愫扔下劍，全身也失了力氣，跪倒在地，抱住血泊中的文軒，眸中的淚終於不住下落，她似是要用盡所有，死死抱住懷中的人，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然而，那是無用的。
    究竟為何！為何啊！
    許久，她緩緩起身，收回青玉念，轉身決然。
    “我知你並非負我，也知你並未殺蓮座，但，命若此。”
    “昔往贈下青玉念，玉牌刻愫入骨深，青玉美若仙靈愫，思故當念墨文軒。”
    “文軒，我知你，饒是天下人盡負你，你又何曾…會負我。”
    道不盡哀淒，道不盡別離，問蒼天為何，寧飲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