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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新的校園,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空氣在這一刻變得稀薄,壓抑的我想要逃走,我握了握行李箱的手柄,抿了下嘴唇,拖著行李大步走了進去,漠視著空氣中浮動的冷漠與陌生,飛快的走向我的宿舍,我即將住四年的地方。
不知什麼時候,竟刮起了風,糯糯的,帶著幾絲花的馨香。
甜美的連心都有些膩了。
似乎是在提醒著我,他已經離開我一年了,他走了一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個春秋的輪回。
是那麼漫長,又是那麼短暫,好像什麼都已經改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我依舊是那個我,手上拿的依舊是他送的那本《NationalGallery,Washington》,手腕上依舊是他送給我的那條PRADA的限量版的手鏈。
我想念他,非常想他,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忘不了他帶著我的那些溫存,就像忘不了他沐浴在陽光中的模樣一樣。
他會在我餓了的時候跑很遠給我買我喜歡吃的小吃,會在我受委屈的時候放下身邊的一切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我的身邊,會在我想要睡覺的時候溫柔的送上一句做個好夢,會在我難堪的時候拉著我脫離那個尷尬的地方,會在大家都嘲笑我是不要臉的小姐生的雜種的時候給我一個無言的擁抱、、、
會帶我看日落,陪我看日出;會輕輕的親吻我的臉頰對我說我是他心中最珍貴的寶;會牽著我的手帶我見他的父母見他的朋友,會給我肯定與支持、、、
會給我我想要的。
會記得我的生日,會記得我們相遇的日子,會記得我們交往的日子,會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日子,會記得我的作品第一次獲得獎項的日子、、、
會寵著我,疼著我,包容著我。
而我就像每個妻子一樣,是的,就是妻子,在他學習累了的時候個給他泡一杯清茶;在他打球的時候給他遞一條毛巾,在他痛苦的時候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在他快樂的時候在他的身後默默祝福著他、、、
眼淚彌漫了我的世界,一種熟悉的痙攣感充斥著我的胸膛,親愛的小野,我又想你了呢。
親愛的,你到底在哪兒,你到底去了哪兒。
風漸大,烏雲漸聚,豔陽天不在,這模樣,仿佛是在祭奠我死去的幸福,艱難的扯動嘴角,冰冷的弧度劃傷了冰冷的心。
我埋頭急步向前行去,四周的景色恍惚間便倒退而去,心猛的一痛,他也是這樣從我生命中消失的嗎?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也沒來得及觸碰,他就這樣在模糊中不見了,丟下了逐步走出陰暗的我,丟下了害怕孤單的我。
我想,我是無可救藥了,愛他愛到無可救藥,依賴他依賴到不可取代。
臨近走進宿舍樓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望,企圖尋找到那道靜靜目送我的身影,那一瞬間,好像有千百雙眼睛看著我,死死的盯著我,沒有感情,也不帶情緒,就這樣注視著我,沒有他的眼中的溫情,像是看一個小醜一樣,讓我無措,讓我恐懼,讓我想要逃跑。
於是,我就逃似的鑽進了宿舍樓,步伐淩亂的衝向學校分配的寢室,大力的甩上門,隔絕了外界所有不安定的元素,然後像是喪失了全部的力氣一般,目光呆滯的靠著門下滑,久久不能言語。
一年了,我終究無法適應沒有你的日子,小野,你僅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占據了我全部的生命,我是該感歎你太有魅力,還是我的防線太低?或者,是我太懦弱,不願放棄陰暗木屋裏射進來的點點陽光?
小野,你知道嗎,我寧願相信我已經不再愛你,我寧願相信,對你,我隻是最單純的依賴。
我閉著眼睛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腦子裏一片空白,或者說,是一片混亂更為合適,我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再去琢磨這些,隻是呆呆的任由自己坐在地上,良久,良久。
良久,我聽見一聲低笑,不知道是從誰的口中發出,我想,也許是從我自己口中溢出來的,因為,這裏,除了我,再沒有其他人了。
我認命似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低斂著眉目開始收拾行李,看著寥寥的幾套換洗衣服,我抿了抿嘴唇,餘光瞟到夾層裏的一張粉紅色信紙,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沒有絲毫留戀的抽出,撕毀。
這張紙上,寫滿了當初我和他在一起時的歡樂,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味道,和現在的我,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我明白,那是因為我不適合幸福。
將承載著殘餘幸福的碎屑扔進垃圾桶,我開始整理床鋪,也許我該慶幸那個男人的良心並未完全泯滅,在小野離開我之後沒有將我像召喚寵物一樣的召喚回去,甚至,還送我來了一家條件還不錯的私立的美術學院,所以,我慶幸我的室友隻有一個,那個溫婉而柔和,曾經隻存在在感官裏的女生。
樸吮墨。我低喃著咀嚼這個名字,帶著淺淺笑。
樸吮墨、樸吮墨、樸吮墨,那個寄托著老師全部愛戀的樸吮墨,我聽說過無數次,卻一次都沒有見過的人。
上帝果然是玩弄世人的高手。
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如果小野和老師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肆無忌憚的笑著世事無常,然後告訴我,什麼叫做有緣無分,什麼叫做愛到放手,還有就是,什麼才是這個世上最慘痛的愛戀。
將我和他唯一一張合照擺放在專屬我的床頭櫃上,看著他被陽光渲染的有些夢幻的臉龐,心下酸澀無比。
照片裏的他輕輕的摟著我的肩,嘴角掛著優雅而得體的淺笑,深邃的眸中噙著濃濃的寵溺,溫柔的注視著懷裏的我,而我,笑的嘴角都像是要裂開一樣,捧著他給我買的我最愛的Capogiro雪芭係的nocciola-piemonte的冰淇淋,吃的連鼻尖都不小心沾了奶油,即使隻是張照片,兩個人之間彌漫的濃烈的幸福依舊毫無保留的刺痛了我。
那天的場景我記的是那麼清晰。
我清晰的記得,那時我是多麼任性的要求去美國旅遊,又是多麼任性的要求他穿上我在路邊買的一套雜牌子情侶裝,對於一身奢侈品的他來說,這是多麼要命的一件事。
我清晰的記得,那時我是多麼任性的要求去費城吃正宗的Capogiro冰淇淋,多麼任性的要求他吃下他最討厭而我最喜歡的榛果子味的冰淇淋,對於對榛果子過敏的他來說,這是多麼要命的一件事,當然,這是我事後才知道。
他對我的包容,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曾一度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幸福的走下去。
可是,這不過是上天給我放的一次假而已,一次允許被無限寵愛的假期,允許不再悲痛的假期,它是一場夢,一場短暫而美好的夢,一場醒來便要麵對現實的夢。
所以,一年前,我的夢,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