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LAW 265、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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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烈兒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秋風掃過落葉沙沙作響,出來的時候太匆忙,外套也忘了拿,單薄的襯衣有點抵不住戶外的寒風,敲開盧毅兒家的大門,“哥。”
看著神色黯然的弟弟,冷得冰一樣的手和發紫的嘴唇,趕緊把他拉進屋子裏頭,倒了一杯熱茶,“冷空氣到了,降溫八度,你還穿這麼少,也不怕著涼。”
喬烈兒雙手握著茶杯,茶水的高溫讓他的指尖麻木,低著頭坐在沙發上,額發檔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表情。
“吵架了?”盧毅兒坐到身邊摟上他的肩,“我看新聞了,是因為劉宇航的官司?”
他點點頭,一隻手扶著額幾可不聞地應了聲“嗯。”
“他是律師,你雖然不是警察,但也是法醫,你們本來就站在對立麵上。”盧毅兒看見衣著單薄,從房間取出一件外套披到身上,“當初選擇跟他一起,就應該考慮到遲早會有那麼一天。”
“我們曾經約法三章,互不幹涉。”喬烈兒捧著茶杯的手微微有點抖,“那是因為我相信他能把握分寸。”
“現在你開始質疑他?”
“我不知道。”喬烈兒緊了緊衣服,原來從心裏冷出來是怎麼捂也捂不暖的,三年多了,麵對感情第一次出現了無力感,到底他們還適不適合在一起?當天的海誓山盟,天荒地老會不會敵不過現實的變遷?
“別想太多了。”盧毅兒輕輕揉了揉他的頭,“你還沒吃晚飯吧?你嫂子今晚加班。”
喬烈兒搖了搖頭,過了飯點也沒覺得餓。
“我去給你煮麵條。”盧毅兒從沙發上站起來:“哥的手藝真的不怎麼樣。”
“哥,我想今晚睡這。”
“行!”盧毅兒寵溺地笑了笑,“想住多久都行,不過你還是發個短信給他,鬧別扭了也別讓人家擔心。”
“嗯~”
那一晚他徹夜未眠,抱著腿蜷縮在床頭,外麵是“呼呼”的風聲。
他倆曾經攜手去墓園,嚴靖曦對著他母親的骨灰盒指天起誓還曆曆在目,如果沒有上山下鄉,如果不是那個人渣糟蹋他的母親,也許他的母親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而不是獨自一人把他拉扯大,最後人到中年便撒手人間,連兒子的畢業禮也來不及參加。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接這種官司,他明明答應過自己,答應過他的媽媽,喬烈兒把頭埋在膝蓋,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喬烈兒不知道金域藍灣的那人跟他一樣徹夜未眠,嚴靖曦的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煙盒空了,整個房間都是嗆人的香煙味道。身不由己,力不從心讓人虛脫乏力的感覺,他們在一起快四年了,想起他們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第一次滾床單,他們租的第一間房子,一切一切就像是昨天的發生的事,不舍得!這份感情真的是不舍得!可是,而今抽身卻談何容易?
始料不及,事情有點超出了我的掌握,對不起!我必須讓步,超出我的底線也是我的無奈,隻為彌補我的過失,不期求能保全自己,但求不會傷害到你。
G市警局,刑警大隊。
“趙隊,從派出所提供的失蹤人口名單裏有一人與其中一名死者吻合。”李石把詳細資料給了趙捷飛。
“到底跟哪個屍塊?”趙捷飛的眉頭輕輕皺起。
“跟右臂、右腿和軀幹那個DNA比對相同。”
“就是被切了右手的那個。”趙捷飛用條羹攪伴著杯中的速溶咖啡,“是個音樂老師?”
“陳明敏,在小學教音樂的。”
“最後在哪裏失蹤?”
“樂友藝術培訓學校。”李石補充道:“他周末會在那裏兼職教鋼琴,五天前下課後便失蹤至今。”
“你跟劉華去學校調查一下,重點是男學員。”
“收到。”李石突然回過身子神秘兮兮地說道:“我今天在樓道碰到喬法醫,看上去心情很差。”
“嗯?”趙捷飛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李石像腳底抹了油似的開溜了。
警局食堂。
“我看你的樣子是吃不下了吧?”張一走到喬烈兒的身側想夾了他餐碟裏麵香煎雪魚塊:“給我,別浪費!”
“幹嗎啊你!”喬烈兒拍掉他的手,“誰說我吃不下?”
“你看看你自己。”張一指著他的餐碟,“半小時,你扒進了幾顆飯?”
“吃慢點好消化。”喬烈兒用筷子飯粒送嘴裏。
“嘖嘖,裝啊!繼續裝啊!”張一坐到對麵,豎起一隻腳,“看來他把你氣得不輕啊!”
“嗯~”喬烈兒依舊目無表情地往嘴地送飯。
“這是什麼東西?”張一伸手拿起喬烈兒手肘邊上的一張宣傳單念著,“穩健投資,包賺不賠。。。”
“銀行的理財產品。”喬烈兒用條羹搗著餐碟中的米飯,“你要不要買?”
“老子很想買,不過。。。”張一把褲兜扯出來,裏頭還穿了個洞,“沒錢。”
“給我看看!”話音剛落,張一手中的宣傳單已經沒了。
“木隊!”張一回頭一看,原來是木瑩奪走了那張單子。
木瑩邊看邊念叨:“光明銀行?”
“我哥在那家銀行當大堂經理。”喬烈兒答道。
“哦!”木瑩把宣傳單又反了過來把後麵細致的內容看了一遍,“能給我嗎?”
“可以,當然可以。”喬烈兒說道:“我哥說很多人銀行都買了這個,說收益挺不錯的,讓我拿回局裏看誰有興趣投資一下。”
“這個。。。”木瑩手插在牛仔褲裏,“我勸你暫時不要推銷。”
“有問題?”喬烈兒有點疑惑地看著她。
“現在說不準。”木瑩把宣傳單折疊好放衣兜裏,“我先了解一下再給你答複。”
“好,謝謝木隊。”
“不客氣!”說罷木瑩便轉身離去。
“太和諧。”張一拍著手掌,“實在是和諧了!”
“你在說什麼?”喬烈兒不解。
“我以為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沒想到。。。”張一竊笑,“嘻嘻!”
“笑你個毛啊!”喬烈兒越過桌子給了張一一個爆栗,“淨胡說八道。”
“切!我說的是事實!”張一吐掉口裏的魚骨:“脾氣這麼暴躁,真不明白那兩個男人怎麼會看上你的。”
“閉嘴!”喬烈兒用手刀在張一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小心我把你的聲帶切了。”
“來啊!”張一頭昂一副就義的模樣,“小樣的,死人你剖得多,不是我小看你,我這大活人你下得了手嗎?”
“哼~”喬烈兒不滿地放開了他。
“對了,你那些屍塊拚圖找齊了沒有?”張一揉著脖子,“親,別捏得太狠,不小心留下什麼愛的痕跡,讓小C看到了吃醋就不好了。”
“誰吃你的醋?”歐陽曉斯一巴掌拍到張一後腦勺上,“傻不拉幾的樣子,誰稀罕你!”
“還沒找齊全。”喬烈兒端起湯碗喝著紅蘿卜玉米豬骨湯,“缺胳膊少腿,腦袋不知道滾哪去了。”
“來,多打幾下。”張一抓著歐陽曉斯的手腕,“打者愛也,愛者多打幾下。”
“嘖嘖~”喬烈兒把吃完的餐具收拾起來,“我不防礙你們打情罵俏了,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