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LAW 264、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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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法院兩個街口,轉了個彎拐進僻靜的死胡同。
老漢左右看看沒人,“嗖”一聲利索都鑽進一輛貼著不透光窗紙的別克車。
“演得倒挺像。”車內的人低頭用手護著“啪”打了火,點燃了一根煙:“不當影帝浪費了你。”
“我可是資深橫漂。”老漢笑著攤大手掌,“老板,是不是該?”
“錢不會少給的,放心!”男人從腰包裏掏出一疊錢放他手裏。
“真是比當群演好賺。”老漢高興地沾著口水數錢,眼角的魚尾紋多得像天上的煙花般燦爛,“老板,以後有活記得關照我。”
“哼~”戴著墨鏡的男人冷笑了一聲,做了個縫合的動作,“嘴巴要把得嚴。”
“知道、知道!”老漢樂嗬嗬地把錢放在懷裏。
“快滾下車!”男人把老漢踹了下車,脫掉黑色皮質手套撥了手機號碼:“高市長,一審判決勝訴。”
“這回不能拉他下馬,也別讓他的日子好過。”高潔,G市副書記兼任市長,負責經濟和行政事務,“想不到他的律師還有兩下子。”
“我明白了,那要不要也把律師。。。”男人小心翼翼試探道,生怕領會不到高潔的意思。
“陸文柱,你瘋了?你以為他像個螻蟻一樣隨便被你踩死了還沒人知道。”高潔手指敲桌子敲得“咯咯”響:“好歹是個金牌律師,不能隨便亂動。”
“知道了,是屬下考慮不周。”男人即使連打電話也點頭哈腰,生怕得罪這個女市長。
“蠢得像頭豬一樣,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那就這樣吧,我要去省廳開會了。”高潔掛了電話。
片刻,黑色別克悄悄駛出胡同,拐了個彎駛上喧鬧的大馬路。
金域藍灣。
一杯接著一杯,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睜開眼睛已近黃昏,斜陽夕照染紅了天邊的雲彩。
那人走過來黑著臉奪過他的杯子,嚴靖曦醉眼腥鬆:“下班了?”
喬烈兒的聲音清冷,如山澗的溪水,“喝夠了嗎?”
他沒有搭話,一條熱毛巾扔到嚴靖曦的臉上,滾燙的感覺滲透著臉部每一寸肌膚,人也清明了不少。
“你為什麼要接那個官司?”
“菜總不能挑著吃。”嚴靖曦刻意躲開喬烈兒的目光。
“放屁!”他一拳揍過去,嚴靖曦感到火辣辣的痛,捂著那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一點也不比當年他接手黑社會官司被飛鞋擊中的勁頭少。
喬烈兒把他從沙發中拽起來,拉到書桌前拿起相架,“你對得起你媽媽嗎?”
嚴靖曦接過相架,半天沒吭一聲,“滴嗒~”淚花濺在相架的玻璃上。
“當初向你媽媽發誓說過什麼?”喬烈兒伸手抹掉他臉上的淚水,“你不是答應她,永遠也不為強女幹犯進行辯護。”
嚴靖曦的心很疼很疼,嘴上卻依舊說了:“為了我媽,我是說過不為強女幹犯進行辯護,但是劉宇航不是強女幹犯,他隻是PIAO娼。”
“你!”喬烈兒一時氣結,“我不是律師,沒有你那樣好的口才,但我是法醫,從身體所受的傷害是能推斷出來。”
“即使你在法醫領域再出色,你確保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去區別強女幹和SM造成的傷害?”
喬烈兒譏諷道:“難道你律師就能區別?”
“我不能區別,但我相信我的當事人。”嚴靖曦反問:“疑罪從無,你在警局呆了這麼多年,應該比我還明白是什麼意思?”(疑罪從無:“疑罪”是指司法機關對被告人是否犯罪或罪行輕重難以確證的情況,既不能證明被告人有罪又不能證明被告人無罪的情況下,推定被告人無罪。)
“所以你相信那個執絝子弟是無辜的?”
“他是不是真的無辜,那不是我的職責,那是你同事的管轄範圍。”嚴靖曦繼續辯解道:“作為律師,我接了這單官司作無罪辯護,必須站在他的立場,相信他就是無辜的!”
“你差點被人家的父親用磚頭拍了,你的良心呢?”喬烈兒戳了一下他的左胸,“被狗吃了嗎?”
“你們南方不是有句‘吃得鹹魚抵得渴’嗎?當得了律師挨得了板磚。”
“沒想到你會說出這些話?”喬烈兒明亮的眸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似有淚珠盈在眼眶中,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我們不是說過互不幹涉對方的工作。”嚴靖曦上前想抱著他,卻他側身躲開,轉身步出書房到客廳拎起包。
喬烈兒輕輕帶上了門,嚴靖曦頹廢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揪著頭發,我就像一個錯入了沼澤而泥足深陷的人,越掙紮便沉得越快,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自我救贖,無論如何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也絕不允許任何人把你拖進來。
你像人間的天使,我卻像地獄的嘍囉,步步走向深淵,我不知道在跌落十八層地獄前還能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