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喝了兩口比臭水溝裏的水還可怕的鮮血，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僵硬的站在離胖乎乎的小奶瓶足有五步遠的地方，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回去了。
    陳夢與鄒珊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啥好：“這……”
    依照兩人自己的想法，她們當然是覺得十五在故意發脾氣，大驚小怪。
    雖然從入院開始十五就一直表現的非常乖巧聽話，聰明可愛，可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偶爾有一點非理性的任性行為也很正常。
    可是現在病人家屬就站在旁邊，兩個小姑娘還真不敢就這樣隨便把責任推出去。
    “要不我重新衝一瓶來吧。”
    最後，鄒珊提議說。
    柳禪同意了。
    但就在鄒珊轉身離開的時候，十五忽然又臉色劇變：“女……女……！”
    他指著柳禪的身後結結巴巴。
    女鬼！
    這兩個字十五無法喊出來，他被驚的一時忘了言語。
    在柳禪身後，有一個懷裏抱著嬰兒的女人忽然出現，靜靜的站著。
    女人穿著一身紅衣，光線很好，十五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些紅色不是顏料，而是鮮血染上去的！
    因為女人的腳下懸在半空中，那尚未幹涸的血液正在地心引力的牽引下一滴一滴砸在地麵上，“滴答”、“滴答”的緩慢響聲像是一隻大錘重重的砸在十五的心口中。
    女人在無聲的獰笑，她懷裏的嬰兒把腦袋反扭成一百八十度，露出來的一張小臉上根本沒有任何五官！
    十五被嚇得雙目瞪圓，僵硬的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女什麼？”
    柳禪回頭看了看，但卻什麼也沒看到。
    他微微皺起眉，蹲下身來扶著十五的肩膀問：“寶寶看到了什麼？”
    “……女鬼！哇啊——”可憐的十五終於被嚇得哭了出來。
    他根本沒聽見柳禪在問什麼，因為隨著柳禪的靠近，紅衣女人也飄的更近了，近到離十五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女人本來隻是靜靜的飄著，雙目無神，臉上的可怕獰笑好久也沒變化，看起來更像是黏上去的。
    但也許是十五直愣愣注視的目光太顯眼，女人感覺到了，她忽然垂下頭，慢慢把視線聚焦到十五身上。
    那動作又慢又不協調，全程都在發出一種毛骨悚然的卡巴卡巴鈍響。
    女人的眼珠子像是受到什麼波動幹擾一樣，一會兒向上翻，一會兒向下翻，時不時還會“翻過界”，露出全部渾濁腥黃的眼白。
    她視線和十五戰戰兢兢的眼神對上。
    一秒鍾之後，女人忽然咧開血盆大口，露出一嘴像大白鯊一樣鋒利的鋸齒湊近十五麵前哢吧哢吧。
    她似乎是在笑，卻更像是在對眼前的美味饞涎流口水。
    “哇啊——”
    十五嚇得大叫，一頭紮進柳禪的懷裏不出來了。
    “女鬼？”
    柳禪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這個過於流利又奇怪的詞還是十五對自己的突然親近。
    他又回頭仔細的在房間裏找了找，確定還是什麼也看不見，於是低下頭問十五：“女鬼在哪裏？”